第十五章 抓舉

  樸希元聽了，難掩心中無限的失望，而蔡局長是個老江湖，此時已經從震驚與狂喜中恢複了過來。他知道這個時候當著一名韓國人套問國家體育機密，是多麽的不明智。至於這小姑娘的獨門秘技，隻要是屬於中國的，遲早會為國所用，他蔡局長倒是不急了。於是幹咳了幾聲說道：


  ??“小姑娘，今後不要在任何場合談論你的這些練習功法。要知道如今在中國，談論氣功是犯忌諱的事情，有封建迷信之嫌。樸教練，你也要切記。”


  ??樸希元隻好按下自己求學若渴的心，連連點頭稱是。蔡局長又說道：


  ??“立刻把這位姑娘送入國家訓練基地，好生照料。待遇嘛……先按照國家一級運動員的標準來，但是要為她配備專門的營養師，製定科學的飲食標準。等到她拿了幾個過硬的國際大賽冠軍，我保證讓她立即升為國際級運動健將。你們射箭隊上下，一定要對她悉心的、全方位的照料，懂嗎？”


  ??樸希元這才想起張石頭提出的條件，趕緊對蔡局長說道：

  ??“局長，他們提了一個條件。”


  ??蔡局長對提條件並不意外，老實說，他不介意有真本事的人提條件。當他在做教練的時候，他反感他的隊員向他提出任何條件。但是當他當上了副局長，由獨當一麵變成了麵麵俱到，他終於發現，要想調動起所有人的拚搏積極性、激發出他們的運動潛能，僅靠他這一張冷冽的、萬年不變的愛國臉，以及一廂情願的為國爭光情懷，是遠遠不夠的。畢竟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是一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作為國家體育總局的副局長、副部級高官，他還是有些底氣的。


  ??“什麽條件，但說無妨。”


  ??“她想上大學。”


  ??“嗯，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了。”


  ??“就是想上大學？”


  ??張石頭趕緊接口道：


  ??“嘿嘿，是啊，俺孝娥妹妹就想你們能夠保送她上大學就成。”


  ??保送上大學，這對於其他的權力部門，也許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因為國家對教育腐敗抓得很嚴，想通過弄權把幾個人塞進大學，尤其是名牌大學，很難。但是對於國家體育總局，偏偏他們與高等學府有政策接口，特別是對待一些有特殊貢獻的運動員，都是各個高等學府爭相索要的人才。


  ??所以上大學這個要求，實在是……沒多大難度！


  ??不過即便如此，蔡局長也沒有露出任何輕鬆的表情，仍舊是一臉凝重地說道：


  ??“小姑娘你要是上大學，恐怕就會影響你的訓練，成績下滑了怎麽辦？就算你有天賦，可是‘傷仲永’的故事你總聽過吧？”


  ??嶽孝娥自信的說道：


  ??“局長大人請寬心，我的射術自有一套師門獨有的修煉法門，無需每日在射箭館苦練。我不知道將來我遇到的對手有多強，但我可以保證，我的射術水平不會下降，而是會穩中求升。”


  ??“這樣啊……”


  ??蔡局長還在思考，畢竟嶽孝娥的競技狀態，能夠左右到未來的國家射箭隊的整體成績。他手上可就這麽一個天才寶寶！

  ??“好吧，但是如果你的射術水平下降，可莫怪我影響你的學業。因為你的競技狀態，關係著咱們國家的許多榮譽呢！”


  ??張石頭在一旁笑了：

  ??“局長大人要是不嫌金牌紮手，俺可以為您再推薦一個世界冠軍。俺保證，他一定能夠為咱們國家贏得許多榮譽。”


  ??蔡局長還沒回過味來，樸希元卻興奮地問道：

  ??“難道你也是個神射手？”


  ??張石頭趕緊搖頭道：


  ??“俺不行，俺的射術連個三歲小孩兒都不如。”


  ??“那你……”


  ??“先不說俺，俺給你們介紹一下俺徒弟。”


  ??張石頭說著，把手指向施全，接著說道：

  ??“這是俺徒弟施全，功夫那是頂呱呱。不過他有一個特點，就是天生神力。”


  ??施全不安地說道：

  ??“師父，其實你也是天生神力，你比我的力氣還大。”


  ??張石頭一瞪眼道：

  ??“你丫閉嘴，現在在說你呢，扯俺幹啥？”


  ??蔡局長回過神來問道：

  ??“你說他天生神力，意思是……舉重？”


  ??張石頭立刻送上一記馬屁：

  ??“局長大人英明！”


  ??蔡局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施全，有些失望。因為舉重運動員都是一身膘，橫著長。隻看施全的身材，雖然也是一身肌肉，孔武有力的樣子，可是想要達到舉重運動員的身材標準，還太嫩！


  ??“他……嗬嗬，好吧，他體重多少斤？”


  ??施全躬身答道：


  ??“回大人的話，小人體重大概就是170斤上下。”


  ??蔡局長顧不得施全話裏頗為奇怪的稱謂，接著問道：

  ??“170斤，那就是85公斤級選手，你抓舉和挺舉的最高記錄是多少？”


  ??施全一臉茫然，張石頭則趕緊插言道：

  ??“這裏有沒有杠鈴，咱們試試便知。”


  ??京城體工委臨街有一處對外開放、規模頗大的健身中心，想要測試舉重成績，倒還真不用跑到國家舉重隊去。否則就施全這身膘，蔡局長真沒多大興致。既然走幾步去健身中心就可以驗證，蔡局長也不便拂了張石頭信誓旦旦的誠意。


  ??於是一行人來到健身中心，工作人員一看，認得這位有名的蔡局長，誠惶誠恐的將他們讓了進去。中午時分，健身中心的人還不多，他們徑直來到後排的杠鈴處，蔡局長問工作人員道：

  ??“你們的杠鈴能配多重？”


  ??工作人員回答道：

  ??“我們中心的杠鈴不是比賽用的，所以每副杠鈴買的時候隻配重120公斤，不過您要是需要，我們有兩副杠鈴，若是將杠鈴片合到一副杠鈴上，配重可以達到240公斤。”


  ??張石頭道：


  ??“嘿，就這麽辦，您先弄個240公斤的杠鈴就行。”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85公斤級的世界記錄是抓舉175公斤、挺舉220公斤。蔡局長輕笑道：


  ??“小夥子你確定？”


  ??張石頭重重的點頭道：

  ??“俺非常確定。”


  ??工作人員看到蔡局長沒有反對，立即開始組裝杠鈴片。


  ??張石頭問施全道：

  ??“你知道什麽是抓舉，什麽是挺舉嗎？”


  ??“弟子不知，請師父賜告。”


  ??“嗬嗬，俺也不知道。管它呢，你先舉起來再說。”


  ??蔡局長在一旁聽得直皺眉，這是哪裏來的兩個二貨，若不是他們認識這位嶽姑娘，早把他們攆走了。還是這位小姑娘好，怎麽看都怎麽討喜，尤其那神一般的射術，想一想心裏就美滋滋……


  ??工作人員將杠鈴裝好，張石頭問道：

  ??“這就是240公斤的杠鈴？”


  ??“對。”


  ??“施全啊？”


  ??“弟子在。”


  ??“走起！”


  ??“是。”


  ??施全走到杠鈴前，默默的運氣，之後彎腰屈膝，將杠鈴慢慢提起到兩臂，然後緩緩地在頭上舉直。沒有張石頭發令，便一直這麽舉著。


  ??張石頭轉臉問道：

  ??“局長大人，您看這樣行嗎？”


  ??蔡局長還能說什麽？他實在是被驚嚇到了！以至於一時間根本不知說什麽好，隻是機械般的拚命點頭。


  ??“那現在可以放下來嗎？”


  ??拚命點頭……


  ??“施全啊，放下來吧！對了，慢點放，小心別砸壞了人家的木地板。”


  ??師父發了話，施全緩緩將杠鈴降至兩臂，然後一蕩，將杠鈴提在手中，緩緩的放在地板上。


  ??蔡局長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他娘的是抓舉啊！抓舉都達到240公斤，就剛才他那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240公斤往上，應該還有很多的潛力可挖。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這個叫做施全的男人，他和世界冠軍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這話有歧義。應該說他的實力，完全可以碾壓如今的85公斤級的世界冠軍，甚至，還可以將94公斤級、105公斤級、105公斤級以上的世界記錄通通踩在腳下。


  ??這是地球人嗎？心中忽然冒出這個想法，蔡局長終於從驚濤駭浪的思緒中緩過來，問施全道：

  ??“請問……你是哪裏人？”


  ??“祖籍山西，如今落戶河南。”


  ??“哦哦。”


  ??蔡局長心中暗喜，還好祖籍不在火星！


  ??張石頭連忙問道：


  ??“局長大人，您看俺徒弟入得了國家隊嗎？”


  ??舉重正是蔡局長主管的運動項目，按捺住心頭的狂喜，他一臉正色道：


  ??“入得了，如此人才，當然入得了國家隊。我現在就給國家舉重隊主教練打電話，叫他來領人。隻是，我能問一句嗎，你這身膘並不咋滴，為何能有這麽大的力氣呢？”


  ??“我師父不是說了嘛，這是天生神力，當然，還需配合修煉內家氣功，方可事半功倍。”


  ??“又是氣功……好吧，這種犯忌諱的話今後不要再提。對了，施全你不會是也要求上大學吧？”


  ??施全趕緊行禮道：

  ??“不必不必，我隻要一個棲身之所便可。”


  ??“嗬嗬，何止是棲身之所，我代表國家體育總局承諾，一定會對你的生活和訓練，照顧的無微不至。你也暫時給以國家一級運動員的待遇，但是營養飲食，必須由專門的營養師來調配。有什麽條件你也盡管提，一定盡力滿足。”


  ??張石頭忽然嘿嘿一笑道：


  ??“條件還是有的，不過不是俺徒弟提條件，是俺有個條件要提。”


  ??“你請講。”


  ??“俺也要上大學！”


  ??“你……這個姑娘和施全都是國家特殊人才，才能享有一些特殊待遇的，你想上大學，隻能通過高考了。”


  ??張石頭笑了，笑的很純潔：

  ??“嗬嗬，如果俺也是國家特殊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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