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雲雨
晚上七點鍾，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可是夜幕下的冶金物理研究所，到處都透露著詭異。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籠罩在張石頭的心頭。這不僅僅是他的第六感在作怪，因為嶽彎彎與他約定好的在這裏見麵，至少此時嶽彎彎應該在樓中，可是整棟冶金物理研究所的大樓黑漆漆的，無一絲光亮。
??這絕不正常！張石頭再拿起手機給嶽彎彎打電話，卻已經關機。不祥的預感上升到了恐慌的情緒，張石頭盯著冶金物理研究所的大樓，一動不動，腦中拚命的整理著慌亂不堪的思緒，力圖讓自己穩住心態。
??身旁的司徒丁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到自己小師父的男友臉色大變，也緊張起來。
??張石頭總算讓自己暫時冷靜下來，取出一塊黑布蒙上麵，戴上手套，他對司徒丁香說道：
??“你師父一定出了意外，你武功不行，且先去她的宿舍找找她，俺往這棟樓裏走一遭。”
??冶金物理研究所的大樓是封閉式的，外牆麵沒有樓道，一樓大門口是鐵閘門，剩下的都是房間的推拉窗。但是一樓的窗戶都有防盜網，張石頭一個箭步，攀著防盜網便飛上了二樓的窗台，拉開窗戶一進屋，便觸動了整棟大樓的光波防盜警報係統，尖銳的警報聲立即穿透夜空，回響在物理學院內。
??張石頭不敢有片刻停留，“彎彎、彎彎”的，從一樓喊到四樓，卻沒有任何回應，眼看保安已經從他處飛奔而來，張石頭隻好迅速撤回二樓那間房，從窗口縱身一躍，緊接著幾個起落，來到背麵高牆下。四米高的院牆，張石頭如履平地一般，踩著便上去了，而後一躍而下，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這一切，卻都被遠處拿著夜視望遠鏡的顧正雲看了個清清楚楚。這個張石頭的身手，果然非比尋常，自己究竟是被誰盯上了？這兩個年輕人身後，隱藏的是一個什麽組織？難道……
??夜路走多要小心！顧正雲的心頭沉甸甸，他今夜必須想辦法找到答案。想到汽車後備箱裏的那個女孩兒，他收起望遠鏡，驅車離開了大學校園。
??嶽彎彎此刻，頭疼欲裂。這種感覺就像被人用一柄大鐵錘砸在了腦袋上，不僅腦袋被砸碎了，更是伴隨著一陣陣的眩暈。眼前有人影晃動，可是怎麽看都是一片模糊，傳到耳朵裏的人聲，更像是從十分遙遠的地方發出來的，而且聽不真切，隱約是在說澆水什麽的。
??接著，自己便被一桶水從頭潑了下去，澆了個透心涼！終於，頭疼頭暈好了許多，眼睛漸漸能夠視物了，神誌漸漸也清明了。
??眼前這間房子像是一間密室，密室中間一把鐵椅，自己就坐在這把椅子上，不過手腳都被困得牢牢的，根本動彈不得。這種有生以來第二次處於生死受製於人的境地，感覺真的很心塞。
??眼前出現一張熟悉的臉，精致而又清秀，一邊用手捏著她的臉蛋，一邊說道：
??“這下應該差不多能醒過來了吧？”
??嶽彎彎冷冷地說道：
??“顧老師，把你的髒手從本姑娘臉上拿走！”
??顧正雲身後，一個光頭男笑道：
??“呦，這個臭女人倒是挺大脾氣的！”
??嶽彎彎聽了頗覺得新鮮。什麽壞女人、爛女人、騷女人之類的話都聽過，臭女人這個詞，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耳聞，也算是長見識了。
??抬眼看看這個光頭男，身材粗壯，細長眼、鷹鉤鼻，再配上兩撇胡須，倒是頗顯陽剛之氣。無奈嶽彎彎定睛一看，發現這個和顧老師年齡相仿的光頭男，竟然描了眉，而且描得頗為細致、嫵媚……
??哎呀呀，你惡心死本姑娘算了！嶽彎彎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光頭男，把臉又轉向顧正雲說道：
??“顧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顧正雲陰鷙的雙眼死死盯著嶽彎彎。沒辦法，姑娘家臉皮兒薄，心理上的交鋒也棋差一著，嶽彎彎終究沒抗住，臉一扭，別向一邊不再與他對峙。
??顧正雲很滿意，慢條斯理的對她說道：
??“嶽彎彎，咱們倆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已經攥在我的手上，咱們就別裝糊塗了。我隻想問你一句話，誰派你們倆人來查我的？”
??“倆人，還有誰？”
??“嗬嗬，還裝糊塗，當然是你的男朋友張石頭！”
??“那你怎麽不問張石頭呀？”
??“你在我手裏，我當然問你。”
??“那意思就是說，張石頭沒落在你手裏唄？”
??“哼，別以為他手頭上有些功夫，在我麵前沒用。想滅了他，也就是分分鍾的事兒。”
??嶽彎彎聽了反而笑道：
??“顧老師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對天發誓不說謊，你聽了後把我放了，咱們從此全當沒有發生過今天的事情如何？”
??顧正雲微微一笑：
??“你且說來聽聽。”
??“顧老師，你知道三國的關羽關雲長嗎？”
??顧正雲還沒說話，他身旁的光頭男哼道：
??“武聖關二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所以啊，顧老師你最好別碰我，也最好別惹張石頭。沒錯，他的確是我的男朋友，但你不知道的是，張石頭他其實就是關羽轉世而來的。”
??顧正雲和光頭男都沒憋住笑：
??“嗬嗬，感情這就是你要說的秘密？還對天發誓不說謊……”
??嶽彎彎一仰頭，高傲的說道：
??“沒錯，你們愛信不信！我隻是想提醒你，一個千古以來能夠以武封聖的唯一一人，他的武力不是你們能夠想象的。敢讓本姑娘少一根頭發，他都會叫你們生不如死！”
??光頭男聞言大怒，摸出一把小刀直接衝到嶽彎彎的麵前罵道：
??“一個臭女人，你他媽還嘚瑟上了！我把你這小臉兒劃成北京地圖，看你還能嘴硬？”
??要問嶽彎彎怕不怕，能不怕麽？鬥嘴隻是逞一時痛快，臉蛋兒，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嶽彎彎立刻被嚇得屏住呼吸。
??光頭男厲聲喝道：
??“再問你最後一遍，是誰派你們來暗中調查的？”
??嶽彎彎咬牙道：
??“沒人指使，信不信由你！”
??“嘿，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今兒個就……”
??“小雨，住手！”
??“雲哥，你……”
??嶽彎彎本來緊張得都閉上了雙眼，聽到兩人甜蜜的互稱，她又被震驚的張開了雙眼，眼瞅著“小雨”不情不願被他的“雲哥”牽著手拉出了這間密室。
??嶽彎彎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雖然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至少臉蛋兒暫時保住了不是？其實嶽彎彎最擔心的倒不是自己的臉蛋兒，而是貞操。不是她矯情，而是她上一世已經發下的誓言。若不能以清白之軀交與情郎，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不用操這個心了？剛才這兩位姑娘是……
??說實在的，嶽彎彎也弄不明白這兩位該用什麽性別、取向來劃定。看看“小雨”吧，剛中有柔、柔中帶剛，粗獷裏透著陰鷙、豪邁裏透著順從；這位“雲哥”吧，溫婉嫻靜卻沉穩如山。你說這種情況下，誰是男，誰又為女？誰當攻，誰又做受？或許同性戀的世界裏，有一種攻受雙向性人格？或許下一秒這二人便又會“雨哥”、“雲妹”的變幻身份了吧？
??嶽彎彎雖然感覺有點亂，但她覺得至少在這兩位麵前，不會失了貞潔。想到這裏，她心中一樂：
??能遇見“雲、雨”這兩個極品，你說本姑娘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呢？
??嶽彎彎還是太年輕，相信這種盲目樂觀很快就會隨著她自己可怕的遭遇而煙消雲散。因為她其實已經掉進了京城內最大的淫窩裏，這個淫窩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仙境人間”。當然，在工商局注冊的檔案裏，人家是國際私人會所。
??那麽私人會所是個什麽所在呢？私人會所這個概念來源於歐洲富人階層。首先盛行於我國發達城市，私人會所就是有錢人的娛樂場所，一年的會費幾十萬，多的上百萬。在十七世紀的歐洲，世界上第一家會員製俱樂部誕生在英國的一個咖啡館裏。發展到今天的全球俱樂部景象時，會所已經成為中產階級和相同社會階層人士的聚會、休閑場所，而“會所”的會員身份，也演變成財富的象征與身份標簽。
??從這上麵的描述上看，私人會所其實隻是一個將有錢人從窮人的生活圈裏摘出來，然後匯在一處的地方。這樣倒是很正常，無非是給有錢人提供了一個同等身份地位的交流平台和高消費場所，將窮人們摒棄出去，其中的商機大大增加。
??私人會所裏有各種娛樂休閑和文化健身等項目，這些都是合理而又合法的。但是，娛樂休閑和文化健身等項目，你便是將場所搞得再高檔，再富麗堂皇，它也是大眾都喜聞樂見的項目。有錢人在私人會所裏騎馬，窮人也可以花百十元在景區裏騎上一圈；有錢人在私人會所裏打台球，窮人也可以在路邊花上三塊錢玩一個小時。那麽什麽是極品娛樂、瘋狂燒錢而又是窮人們永遠都玩不起的高端遊戲呢？
??幾乎每個私人會所為了讓有錢人來燒錢，都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至於都發明了哪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遊戲項目，這個，咱真不知道……
??不過“仙境人間”這個私人會所，能夠在四年前某一個國際型夜總會遭到查封垮台後，迅速崛起、取而代之，不僅它的背後有美國紐約唐人街的身影，更是因為它有自己獨特的遊戲項目。
??不能因為私人會所多有藏汙納垢，政府便取締所有的私人會所。低調而又懂得做人，隱秘而又滴水不漏，才是這類會所的生存之道。政府再怎麽查也是查不完的，這就像割韭菜，割去一茬又一茬。
??有需求，就永遠會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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