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拉鉤上吊
“臥草！我的耳朵。”尖叫聲大的離譜，驀羽沒好氣的抱怨。
“你沒事吧.……”
柚少與蟲蟲同時問道。
他們得到卻不是方妖的回應。
“你弄疼我了。”一道夾雜著一絲埋怨的語氣，自方妖的手機裏響起。
聲音嬌弱的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心疼，方妖隻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豬狗之事，險些誠摯而羞愧的脫口而出，“對不起。”
心中的驚恐，近在咫尺的‘禍源’，衝散了他奇怪的想法。搖了搖頭，不敢再一直盯著地板，“我……我從不信鬼神的.……”
然而他的語氣實在沒有說服力。蟲蟲有些幸災樂禍，許是想到了方妖此時的慫樣子，深覺解氣，“丫的，你也有今天。不會真的是皮王來找你了吧.……”
驀羽清冽的斥責一聲，“給老娘正經一點！”
蟲蟲縮了縮脖子，老娘這個詞匯驀羽可不多用。
“你沒事吧？”柚少問道。
“我沒.……啊不，我有事。”方妖下意識的的想要說沒事。
“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兒，吹牛皮時候的牛皮勁兒去哪了？”驀羽佯怒著，實在受不了方妖戰戰兢兢的語氣。
還別說，也許男人天生就怕被女人瞧不起。一聽這話，方妖這貨頓時覺得心裏的恐懼沒那麽深了，直了直脖子，挺了挺胸脯，硬撐著頭皮狡辯道，“我特麽就是皮王，皮王就是我！我還能怕他來找我咯？在我真正的皮王麵前，一切都是紙老虎……切，我會怕？”
蟲蟲嗤了一聲，卻沒有打擊。
“那你倒是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呀？”驀羽追問。
“哼，等著.……”方妖隨口應了一句。他此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地板上，深吸一口氣，眼睛一瞬不瞬的緊盯著手機，放慢腳步，挪了過去。
近了……
又近了.……
隻需彎下腰，就能拿起來了。
方妖的心撲騰撲騰，前所未有的頻率。仿佛眼前的不是手機，而是觸碰則有生命之虞的靈異邪物。
他的手一點點接近，就要抓到手機了。
“啊！.……”
突然一聲怪叫，驚乍而尖細，直把微妙的氣氛推向驚悚。
方妖條件反射般的閃電抽回手掌，提著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臥艸，死方妖，你想幹什麽，謀殺親夫啊！”不等其他人開口，未及方妖解釋，蟲蟲暴跳著大喊。想必是被嚇得著實不輕，‘親夫’都蹦出了口。
“妖妖，別鬧，人嚇人嚇死人啊。”
親友的埋怨，方妖充耳不聞，緊繃的神情未敢絲毫鬆弛。他確定手機裏一定藏了什麽東西，這讓他又好奇，又驚懼。
他急切的想弄明白，手機裏藏著的究竟是什麽，莫非真的是鬼嗎？
“咯咯咯……”
“這是對你亂丟亂扔的報複。”童音青稚，帶著股頑劣。
也許是那一絲屬於童真特有的調皮味道，方妖的心竟出奇的平靜了下來。他皺了皺眉，對這怪異的感覺有些不解。幹咽一口唾沫，潤了潤嗓子，“你是誰？是人還是鬼？”
“你猜啊。”那聲音童趣大發。
“.……”方妖無語，盯著手機，似乎想要看透對方的藏身之所。
“咯咯咯……一點都不好玩，還皮王呢。我在逗你都看不出來。”
手機裏的聲音語夾失望，這更讓方妖無語了，他很想說：丫的，爹都快被你嚇死了，還怎麽皮。有句話怎麽說的？飽暖才能思言皮。（咳咳，改編的。）
“你先告訴我，你是人是鬼，我就讓你見識真正的皮王。”方妖學著對方稚嫩的腔調。
“真的？……那，我們就拉鉤上吊……”
“一百年不許變。”
“那我可說了。”
“嗯，你說吧。”
“我……不是人.……”聲音猶疑，似是在邊思考邊作答，說了一半頓住了。
不是人？方妖的臉色僵硬起來。
“確切的說，也.……不是鬼.……”似乎得出這個結論，它耗了不少腦力。
方妖懸起的心再次落下，暗呼一口氣，故作鎮定，“你騙人！”
“我沒有騙人！”極其認真的聲音。
“我媽媽說過，這個世界不是人就是鬼。你還說沒騙我，不跟你玩了，哼！”方妖學著稚子的口吻，奶聲奶氣的講起了孩子們眼中的至理。
“我，沒騙你……”那聲音委屈極了，尾音拖了老長，發泄心中不滿。
“你騙我，你騙我，你就是騙我……”依舊是幼童的口氣，方妖一連重複了三遍。
“嗚嗚嗚……我沒騙你……嗚嗚嗚.”
也許小孩子的眼中，天大的事不過同齡人的信任吧，那聲音竟然哭了起來。
“哼，就會哭鼻子。你不告訴我你是什麽，我怎麽跟你玩啊。”待那聲音哭了一小會兒，方妖輕聲嘟囔了一句。
“嗚嗚嗚嗚.……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
“那你是從哪裏來的，總知道吧。”
“嗚嗚嗚……”它依舊隻哭。
“那你的爸爸媽媽呢？他們在哪？”方妖不放棄，繼續追問。
“我沒有媽媽……我隻記得，我出生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嗚嗚嗚”
“他就是你的父親嗎？”
“嗚嗚嗚，不知道……我很喜歡他.……可是他說了一句‘好好活著’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嗚嗚嗚.……”似乎想到了傷心處，手機裏的聲音哭聲更大了。
方妖撓了撓頭，有些絕望，這家夥整一個一問三不知。要不是它的表現與厲鬼絲毫不搭邊，方妖敢保證，自己會立馬找一道士超渡了它。
“嗚嗚嗚……他說……等我長大了，他的記憶會一點點傳給我.……那時，我就知道我是誰了.……”那聲音又道。
“嗯？長大了？你還會長大？”方妖疑惑道。
“嗯……”那聲音明顯有些興奮起來。
“你鑽在手機裏，連個人樣都沒有，還長大，逗我呢！”方妖沒好氣的道。
“騙你是小狗。”奶聲奶氣的急切聲音。
“那你說說，你怎麽長大？”
“哼……”手機裏不屑的哼了一聲，饒有興致的接道，“我的長大可不是像你們一樣，光長身體不長腦子。”
被一個虛妄的，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家夥嘲諷不長腦子，方妖有些不樂意了，故作凶狠的道：“信不信，哥讓你連腦子都漲不了。我現在就關機，看你丫的還怎麽嘚瑟。”
“嗬嗬.……”手機裏又是輕蔑的輕笑聲，“那你去啊，快試試.……”
方妖心理嘀咕了一句：喲嗬，跟哥對剛，你怕是沒見過哥自己怕自己的時候。
方妖撿起手機，便按下了關機鍵。
“嗯？怎麽回事？.……”
一連試了幾次，手機竟然關不了機。方妖臉上一副活見了鬼的樣子。
“哼，就說吧。”那聲音甚為得意。
方妖無語，像被一個‘幼童’現報打臉，不禁有些臉紅。
“咯咯.……”那聲音開心了起來，“記不記得，你去救災的那次？”
方妖眼珠轉了轉，那件事並沒有過去很久，他當然記得。點了點頭，卻不明白對方想說什麽，“怎麽了？”
“你忘了？那天停電，你的手機自動關機。就沒想過，不能充電是怎麽開的機？”。
“還有啊，救災的時候，你有衝過一次電嗎？”
一連兩個問題，將方妖的記憶拉的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