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可是想到那位沈夫人,鳳夫人還是有些發愁,對著兒子念叨著:“你的那位未來嶽母啊,實在是個難對付的主兒。今天一下午,任我怎麽提,人家就是不鬆口,一點口風都探聽不到,你老娘我啊真是服了。”
這要是換做別人,她盡可以直接不客氣的逼她作出決定,可是,這不是別人,這是兒子的未來嶽母,鳳夫人還真不敢冒進,萬一把事情鬧僵了,反倒對兒子不利。
不過現在也不是很有利,鳳夫人想起沈夫人說的話到有些憤憤不平:“我倒是想不明白了,我兒子有什麽不好的,家世才貌,文韜武略,哪樣不是拔尖的,可是,她說起來卻隻想給玉嫿找一戶普通人家,最好還是在洛城,不嫁到外麵去的,這不是說笑話嗎?”
鳳九檀撓撓眉毛,確實有些煩躁,不過這點困難,他卻不看在眼裏,玉嫿他是一定要娶得,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他又何談給玉嫿幸福呢。
看看母親,鳳九檀開口道:“您還是別想了,早些休息吧,這事,咱們不急,不要忘記了,咱們今天才第一天來。”
這原本就不可能是一天能談好的事情,鳳九檀這麽想著,倒是真的不著急了。
鳳夫人也沒有好主意,想想兒子說的也對,這事還真急不來。而且丈夫還在路上,她們也沒有必要急,一切大可看看再說。
鳳九檀當下不再耽擱,囑咐母親好好歇著,就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間,鳳九爺第一眼就看到床頭上放的那支釵子,那是他傍晚的時候換衣服拿出來的,現在看起來,這釵子他卻是有印象。玉嫿在火車上的確帶過。不過想想被那個欒聿一拿了那麽久,心中平白的生出許多不痛快來,當下手上微微用力,釵子已經斷成幾截,鳳九檀直接將釵子扔在地上,卻是不再去管它,上了床,熄了燈,很快入了眠。
沈玉臣第二天吃完早餐就走了,兒子一向不會走得這麽早,沈夫人心中有些疑惑,看向丈夫,沈知初卻也同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下看向沈玉端:“你大哥怎麽走的這麽早?”
沈玉端更是發懵:“我怎麽知道,他又沒和我說。”
沈夫人這才想起來,麵前這位,因為喝醉了,所以,睡了一夜。當下丟給二兒子一個非常嫌棄的白眼,目光看向林淨蔚。
林淨蔚被婆婆看的不自在,坦白交代:“玉臣倒是和我說過,他今天好像要去督軍府。”
去欒聿一府上,鳳九檀目微斂,看向沈玉嫿,正在逗弄孩子的沈玉嫿若有所感,抬頭看他一眼,卻是無波無瀾。
鳳九爺一點信息都沒收集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沈玉臣的確是去了督軍府。
隻不過見到欒聿一的時候還是心中還是忍不住吃驚。頭上包著紗布,一隻胳膊也在被繃帶固定住了。就那樣子坐到他的對麵,樣子著實不怎麽好看。
“這是怎麽回事,欒兄怎麽了?”這裏是洛城,他欒聿一的地盤,沈玉臣想不明白會有誰敢襲擊他。
欒聿一的神色有些複雜:“你真不知道?”
沈玉臣什麽人,欒聿一這樣的神色讓他直接聯想到被鳳九檀撞廢的那輛車,再想到昨天這幾個人在一塊喝酒來著,沈玉臣心下一凜:“鳳九幹的?”
欒聿一沒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經寫在了臉上。
沈玉臣心中暗罵一聲混蛋,卻還是要幫鳳九說話:“欒兄,他年紀輕,血氣方剛的,做了什麽事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欒聿一輕笑出聲:“沈兄不該單為他說話,要知道,欒某也是視你如手足的。”
“正因為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我才不願見得你們不和氣,弄得兩敗俱傷,平白給人笑話。”沈玉臣說的是真心話。
欒聿一重重的出了一口氣,被人騎在脖頸上,這口氣不是誰都能咽下去的。“就算是欒某想要和他和氣,鳳九爺恐怕也不會想要這份和氣。”看一眼沈玉臣,口氣倒是輕緩下來:“沈兄也無需擔心,我和鳳九檀之間怎麽樣那是我們倆的恩怨,和你們沈家沒有半點關係,放心,絕對不會牽連到你。”
沈玉臣冷哼出聲:“真想置身事外我就離你們兩個都遠遠的,誰管你們之間那點爛事,隻是不想看著你們****而已,到時落得兩敗俱傷,於誰都不好。”
欒聿一聽他這麽說,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隻是一時間兩人之間還是有些尷尬,沈玉臣也不說話,隻是悶頭喝茶。
最後還是欒聿一先開了口:“你來我家不會是探病的吧,說吧,什麽事?”
沈玉臣也不是小氣的人,人家遞過來台階,他自然不會一直端著,當即放下茶杯,正色道:“欒兄,你說實話,是不是真的要娶玉嫿?”
“這不是廢話嗎,我若不是真心的,又怎麽會去你家提親!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不用繞彎子。”
沈玉臣不過多廢話,直接坦誠道:“如果玉嫿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又當如何?”
欒聿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冷凝,不過又很快緩了過來,微微一笑看向沈玉臣:“這事情,又沒問過玉嫿,你怎麽知道她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
“問過了,玉嫿給了答案!”沈玉臣目光平和的看向他,自手邊的包裏取出了那幅畫,攤在了欒聿一麵前。
“昨天家裏問起她的心思,她就畫了這個。”
欒聿一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用細看,就知道那幅畫上麵的人是誰,鳳九檀,隻要認得這個人的都不會認錯,實在是那幅畫畫的太像了,神韻表情,連那人冷銳的氣勢都勾勒了出來,真的就好像鳳九檀站在自己麵前,冷笑著看著受傷的他。
欒聿一冷冷一笑:“那又怎樣?”
“那又怎麽樣?”欒聿一輕哼一聲:“不過是一幅畫,僅憑這個,就把我直接否了,玉臣,你覺得這公平嗎?”
沈玉臣早就備好了說辭:“我說的很明白,這是問起玉嫿她的心思的時候,她畫的,欒兄,明擺著的事情,何必再裝糊塗呢,我不相信玉嫿和鳳九之間的事情你不知道!”
若是真的不知道,就不會在玉嫿遠在京城的時候提親了,目的不過是想搶在鳳九的前麵。
不過沈玉臣低估了欒聿一的心思,他要是肯放手,就不會有提親這一茬了。“他們什麽關係?我還真不知道!”
明擺著的揣著明白裝糊塗,挑著眉毛看著沈玉臣:“沈兄,我隻知道我想娶玉嫿,這個念頭,再來洛城之前就有了。所以,其餘的都不重要。”
“重要!玉嫿的心思很重要。”
沈玉臣不想在逼~迫妹妹,這一次,說什麽都要玉嫿自己滿意才行。
“玉嫿的心思明擺著,欒兄,你我之間,何必裝傻呢。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我不想讓玉嫿為難,趁現在媒人還不曾上門,你提親這件事也沒多少人知道,就這麽算了吧,這樣對我們兩家來說都好。”
欒聿一審視著他,過了良久才說話:“你這是在為難我。沈玉臣,我欒聿一自問對你是推心置腹,和你結交,從來不曾建立在任何利益上,我對玉嫿也是真心的,為什麽你就不肯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
“正是因為和你推心置腹,我才來找你說這些話,欒兄,我不想事情鬧大了,對你,對玉嫿都不好,不如就這樣算了吧,你以後盡可做玉嫿的哥哥。”
欒聿一覺得可笑:“她已經有了兩個哥哥,何必再多交一個哥哥呢?而且比起哥哥來,我覺得她更需要一個疼她愛她的丈夫,難道不是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沈玉臣搖搖頭,“你這又是何必呢,難道你真的要去為難玉嫿?”想想還是伸手將那幅畫收了起來。
“怎麽著,這麽一幅破畫還要收走。”欒聿一似笑非笑,目光卻是落在畫上。
沈玉臣直言無忌:“留在這裏,怕你紮他小人。”鳳九有點過了,給人撞成這樣,沈玉臣想想卻是覺得無話可說,那家夥行~事一向如此,不要臉至極。
欒聿一攤攤手,“別說,我還真有那個打算。”
沈玉臣給出忠告:“相信我,你們真的要鬥下去,對誰都不好,倒是落得兩敗俱傷,隻怕被別人撿了笑話。”
欒聿一挑挑眉毛:“你想錯了,不會兩敗具傷的,不是說鳳淮清正往這裏趕嗎,有這位雄霸西南的軍閥頭子做靠山,他兒子鳳九檀又怎麽會落敗?”
“你知道他要來?”
“這個我都不知道,那我的消息就太閉塞了,沈兄,你說實話,是不是因為我的家境沒有鳳九檀的家境好,你們家才要拒絕我的。”
沈玉臣將畫放起來,“你想多了,這件事情,我隻會站在玉嫿的角度去考慮,家世什麽的,我們不在乎,我們在乎的,隻是她心裏有誰,如果說真的看家勢,欒兄,我要說,你比鳳九檀更占據有利條件。”
“哦?”
“齊大非偶,鳳九檀家世太好,離洛城又遠,站在我父母的立場,其實他們更看好你。”
“那我豈不是還很有機會。”欒聿一的心裏痛快了許多。
沈玉臣已經站起身來,衝著他搖了搖頭:“這場婚事,隻看玉嫿自己的心思,我們家不會過多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