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空白,他也有摸不準的人2
這時,有人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在遠處揚聲喊著“傅董”,蕭瀟在陽光下眯眼,那個男人她自然認識,明倫皇太子,同時也是明倫總經理賀連擎。
蕭瀟不予以置評,博達和明倫看似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但在商界遊走,各大公司之間又怎會沒有磕磕碰碰的時候。工作上彼此算計,私底下相約打球,無疑是需要胸襟和氣度的。
蕭瀟不能在這裏使用“心懷鬼胎”四個字,因為她的本質,其實和他們都是一樣的,她和傅寒聲是夫妻,每日生活在一個屋簷之下,還不是在炒股方麵,偷挖博達牆角?
一樣的人,所以蕭瀟不說。
賀連擎在叫傅寒聲,他揚手朝對方打了一個手勢,低頭看著蕭瀟道:“不要在陽光下坐的時間太久,如果覺得熱,就去休息室待著。”
網球場上,傅寒聲和幾位老總,兩兩對決的打著網球,時不時就會有說笑聲傳過來。蕭瀟靠坐在椅子上,陽光溫暖,她這次也並非是空手而來,隨身攜帶的大包裏裝著父親的日記,第12本日記。這樣的天氣,很適合靜靜翻閱,打發時間。
時間流逝,蕭瀟翻了幾十頁時,忽然從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道聲音:“陽光下看書,對眼睛不好。”
蕭瀟一愣,手臂攀著椅背朝後方望去。正確的說,是後上方。
蕭瀟沒想到網球娛樂,方之涵也在。中年女富商,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長發在腦後鬆鬆的挽了一個發髻,素顏示人,氣質優雅獨特。
蕭瀟在這裏少說也坐了一個多小時,但一直未見方之涵上場打球,所以看到她有些意外。但這意外並沒有維持太久,她拿著日記站起身,禮貌的喚了一聲:“方董。”
方之涵先是皺眉,緊接著沒好氣的笑了笑:“怎麽又叫方董?上次在山水居不是說好了嗎?以後見了麵,叫我方姨就好。”
對,這位方之涵是父親的同班同學,也確實在山水居說過這番話,蕭瀟改口,叫了一聲:“方姨。”
方之涵微笑,遙遙點頭。
後上方是一處高台,周圍有欄杆阻隔,台階連接平地,方之涵慢步下了台階,然後一步步走向了蕭瀟:“瀟瀟在看什麽,這麽入神?”
“日記。”這麽回答時,方之涵已走近,她自然能看出那是一本日記,所以蕭瀟並不隱瞞,其實又何須隱瞞?
方之涵示意蕭瀟落座,並不見得她就對蕭瀟手中的日記感興趣,出口詢問,無非是無心之言罷了,也是開玩笑:“難道是傅董寫的日記?”
蕭瀟笑了一下:“不是傅董,是我父親。”
浮在方之涵嘴角的那抹微笑暗了下來,她不緊不慢的“哦”了一聲,很快就又笑道:“沒想到靖軒還有這等閑情逸致,以前在學校時,我可是從未見他寫過日記。”
提起父親,蕭瀟心中難免會泛酸,有心轉移話題,蕭瀟問方之涵:“怎麽也不見您上場打球?”
方之涵指著場上幾位老總,他們正你來我往的打著球:“從2007年下半年開始,融信事業重心敲定在了C市,雖說手頭好幾個項目還未運營,但商界老總邀約,縱使不打球,過來應應景,處處關係,也是在所難免的。”
方之涵這話說的直白,拍了拍蕭瀟的肩,指著休閑屋二樓:“我剛才一直在那裏喝茶。”
蕭瀟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休閑屋二樓是一處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不算太遠的距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裏麵的情景:窗邊擺放著茶幾和一組沙發,上麵坐著幾位女人,年輕和長相蕭瀟看不清,但衣著打扮卻都很時尚耀眼。
蕭瀟了然,隨口問:“幾位老總的太太?”
“不不,女朋友還差不多。”方之涵失笑。
蕭瀟忽然明白了方之涵的意思,笑了笑,不作聲,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商界遊走,男人頻頻出沒酒色之地,繁花迷人眼,所以這種情況很正常,誰不圖新鮮和刺激?”這是方之涵的感慨之語,說到這裏興是意識到話語有些武斷,轉頭對蕭瀟說:“當然,這隻是部分男人,傅董把你帶過來打球,總歸是和他們不同的。”
蕭瀟又看了一眼休閑屋二樓,那幾個女人似乎正在看她,錯覺嗎?
“她們對你充滿了好奇,剛才一直在議論你,因為我在場,所以談話間頗有顧忌,眼下我走了,由著她們說吧!”
蕭瀟隻能說,方之涵有一雙慧眼,更是心細如塵。日記是看不成了,蕭瀟把日記裝進包裏時,方之涵靠著椅背,雙臂環胸看著蕭瀟,笑意微微:“我聽說你父親收了養了一個男孩子?”
蕭瀟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或許是陽光太刺眼,方之涵仰臉看著天空,微微的迷起了眼睛:“他一直都是一個善良的人。”
蕭瀟轉眸看她,也不知方之涵看到了誰,微笑著朝前方揚起了手臂。
是傅寒聲和賀連擎。
真正打照麵的話,其實蕭瀟曾經和賀連擎在東籬齋大廳見過麵,當時他看到蕭瀟,還以為蕭瀟是傅寒聲的新女友。
賀連擎是業界佼佼者,絕對是青年才俊,傅寒聲是深沉成熟,賀連擎是精明儒雅。中場休息,賀連擎過來跟蕭瀟打招呼。
傅寒聲幫蕭瀟介紹:“明倫總經理,賀連擎。”
賀連擎伸出手:“傅太太,久仰大名。”
蕭瀟伸手回握,方之涵在一旁笑道:“賀總,這個久仰大名有什麽說法嗎?”
賀連擎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著汗,一把說道:“傅董結婚這麽大的事,卻一直藏著掖著,半點風聲也不露,可不正是金屋藏嬌嗎?我們這些人想要一睹傅太太的風采,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傅寒聲喝了半杯水,瞥了賀連擎一眼,語氣輕淡:“打完最後一場,吃飯。”
賀連擎笑著返場,念叨著下一場絕對要贏,傅寒聲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蕭瀟,又看著方之涵道:“有勞方董陪瀟瀟說話解悶,中午我做東,好好謝謝您。”
方之涵笑著搖頭:“傅董客氣。”
有方之涵坐在一旁和蕭瀟說著話,蕭瀟倒也不覺得無聊,但在陽光下坐久了,難免會有些困怠,好在傅寒聲等人打球結束,提議中午一起用餐。
蕭瀟沒精神,傅寒聲摟著她的腰往前走:“困了?”
“可能是在太陽底下坐的時間太久,所以有些頭暈。”
傅寒聲讓她先去洗把臉,而他去洗澡換衣服,並對她說:“吃完午飯,我們就回去。”
一群人在一起吃午飯,熱鬧之餘,喝酒也是避之不掉的一件事。方之涵坐在一旁,她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蕭瀟雖然性子冷清,但身為妻子,無疑她是體貼的。
傅寒聲喝酒的時候,會有一杯溫茶放在他的餐具旁,未等喝完,她就會重新幫他倒滿。
方之涵看到了,垂眸吃著菜,隻笑不語。
飯局結束,方之涵對蕭瀟說:“等學校放假,有時間的話我們常約著出來坐坐。”
回錦繡園的途中,傅寒聲開車問蕭瀟:“和方董很熟?”
蕭瀟回道:“她是我父親的同班同學。”
傅寒聲“哦”了一聲,專注的看著前方路況,停了幾秒,他忽然說:“方之涵的過去太空白,我摸不準她這個人,平時你和她盡量少接觸。”
合作是一回事,因為關乎利益,隻要涉及利益,賺錢是首要。但私下接觸,就務必要知根知底了,否則心裏不踏實。
其實她和方之涵私下約著見麵,無非是客套話罷了,想必接觸機會並不多。但他這麽說,蕭瀟也就應了。
周五吃罷早飯,傅寒聲送蕭瀟去學校。快過年了,路上堵得厲害,原本幾分鍾的車程,愣是開了二十幾分左右。
後來,蕭瀟在校門口下車,他搖下車窗,對她說了幾個字:“有事給我打電話。”
近來,他頻頻跟她說起這句話,他在生活裏那麽照顧她,一度讓她混淆了他的身份:是丈夫,是父親、是兄長、是朋友、還是她走投無路時的光明騎士?
走了幾步,習慣把手插在口袋裏,方才發現口袋裏有東西,蕭瀟疑惑著拿出來,卻發現那是一隻隻五顏六色的棒棒糖。
蕭瀟止步,轉身回頭,學校外不方便長久停車,他已把車開走,蕭瀟攥著那一把棒棒糖,心是軟的,就連眸子也是軟軟的。
小禮物,但卻包含著濃濃的心意。
他不陪她進學校,她也沒有提及這樣的要求,隻因他知道,她也知道,單獨回學校,是她必須要麵對的就學過程,她不可能永遠都躲在他的身後,由他來為她撐起一片天。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給獨立的她予以尊重,她說她周五要回學校,他就不緊不慢的道了聲“好”,然後說:“吃罷飯,我送你。”
沒有提及記者,也沒有提及她在學校有可能會麵臨的一切風言風語,但他卻悄悄的往她的口袋裏放了一把棒棒糖。五顏六色,縱使不吃,看著也會心生歡喜。
這天,剛開始記者不多,隻有幾個,一路追拍詢問,蕭瀟置若罔聞,不予理會,沿途學生如何看她,她並不在意。
先去見了羅立軍,又去見了邢濤,交了手頭論文之後,她又去了一趟本科班教室。
教室氣氛起初很亂,學生比八卦記者更好奇,似乎全然沒有考前壓力,蕭瀟站在講台上,任由他們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個多小時,期間傅寒聲還發來了一條短信:“中午想吃什麽?”
“不挑食。”瞧瞧,蕭瀟還有時間回複傅寒聲的短信,可見課堂氣氛究竟有多亂了。
半個小時,學生終於說的口幹舌燥,漸漸平息了話音。蕭瀟做了課件,又把考試重點給學生們重複了一遍。
畢竟是考試重點,況且下周就要考試了,臨陣磨槍,但願為時不晚。學生們拿著筆記紛紛記錄著,蕭瀟就趁他們記錄筆記的時候,慢慢踱步到階梯教室的過道裏,叮囑他們不要在考試期間耍小聰明,C大考試製度嚴格,希望在座學生不要做出傻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