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西苑老宅,時光倒退(2)
“嶽父倒是有品位。”傅寒聲評價了這麽一句。
蕭瀟因為他口中的那聲“嶽父”,轉身看了一眼傅寒聲,他的注意力被她的相框吸引,拿在手裏端詳。那一刻蕭瀟在想,若是父親的靈魂還在這棟別墅裏,那麽此刻父親是否正在默默地關注著他和她,而傅寒聲的到來,是否帶給了父親某種觸動或是驚喜。
整棟房子幹淨而又整潔,可見平日裏都有專人過來打掃,其它東西還可以湊合,但床上用品卻馬虎不得。
傅寒聲想到這裏久不住人,趁著蕭瀟燒水時,打了一通電話給曾瑜,讓她送幾床被褥過來。結果蕭瀟從廚房出來,最先看到的不是被褥,而是晚餐。
外麵天色已黑,黑得比往日都要快,C市在白日迎來了高溫天氣之後,似是正在迎接一場大雨降臨。他接過她手中的茶壺,示意她去洗手準備吃飯,她在盥洗室裏,一邊洗手,一邊跟他嘮著家常:“明天會下雨嗎?”
“說不準。”傅寒聲倒了兩杯水,抬眸看向窗外,庭院裏的花花草草全部被黑暗覆滅,看不清真容。
蕭瀟洗完手出來,接了傅寒聲遞過來的筷子,多是她愛吃的菜,這一路她都和他在一起,就算適才她去燒水,也不過隻有十分鍾左右,但晚餐卻送了過來,若論照顧人,怕是沒有人能比得上傅寒聲。
吃完飯,曾瑜就帶人送來了床褥和一些床上用品,蕭瀟事先並不知道這些:“這裏的床褥應該很幹淨。”
話落,蕭瀟就聰明的止了聲,她用了“應該”這個詞,可見連她自己也不確定。
傅寒聲僅是笑笑,源於天氣不好,除了讓曾瑜回去之外,又出門揮退了高彥和張海生。
黑夜,在這棟老宅裏,空氣雖然寂靜無聲,但輕音樂卻靈動的流淌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裏。蕭瀟兒時臥室,CD原聲碟緩緩播放,床頭櫃上插著一束假花,那是顏色明媚的非洲菊。
傅寒聲見不得假花,他把非洲菊從花瓶裏取出,隨手扔在了沙發上:“明天給你買真花。”
霸道。
床上用品是他親自動手換得,蕭瀟站在一旁要幫忙,被他阻止了:“你去洗澡,我一個人可以。”
兩歲時的蕭瀟,她大概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和她的丈夫一起回到這張床上。20年時間相隔,塵世卻是風雲驟變,人事蒼老。
傅寒聲也不曾想到,洗完澡上了床,別墅外風聲呼嘯,別墅內卻是時光倒轉。
怎不是時光倒轉?
在那張略顯擁擠的單人床上,傅寒聲靠著床頭,把蕭瀟摟在懷裏,饒有興致地翻看著蕭瀟的童年相冊。
幼年時期的蕭瀟,很漂亮,也很可愛,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地。
他是一個貪心的人,看到兒時蕭瀟,總有一些悵然若失的遺憾,遺憾時光作祟,沒能及時參與她的童年,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未卜先知,他應該在16歲那年抱起6歲的她,告訴她:“你好,我叫傅寒聲。”
“曾經”這個詞匯代表著遺憾,但遺憾有時候是可以彌補的,傅寒聲的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他的心動了,連帶情也跟著動了。
結婚前,他對孩子無所謂喜歡或是不喜歡,但結婚後,他卻開始想象他和蕭瀟的孩子會是什麽模樣?是像她多一些,還是像他多一些——
他這麽想著,欲念就像是漲潮的海水,來勢洶洶,光影在他臉上留下曖昧的氛圍,這時候的他已經不僅僅是手心發燙,就連身體也是滾燙異常。
他的目光早已從相冊上移開,落在了蕭瀟的臉上。蕭瀟靠在他的懷裏,看著相冊上的照片,回憶過往,有著片刻失神。
她不察傅寒聲心思變遷,更不察她的撩人心扉:長發帶著淡淡的香氣,側臉和脖頸肌膚在燈光下閃著瓷白光澤。
“睡覺吧!”
臥室安靜,他的聲音又很沉啞,蕭瀟道了聲“好”,收起相冊,離開他的懷抱,把相冊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令她沒想到的是,她剛調好床頭燈,要躺下時,傅寒聲卻扣住了她的身體,把她帶到了懷裏。
俊顏逼近她,溫熱的氣息吹拂在了她的臉上,“這就是你理解的睡覺?”
西苑老宅經過二十幾年風雨洗禮,在C市人眼中淬成了浸染滄桑的古建築,各家各戶被淹沒在花草和老樹之中,兜兜轉轉,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其中。
漆黑的夜,周遭世界寂靜漠然,窗戶是雕刻精美的窗,燈光照在窗台上,美麗之餘卻又帶著一些說不出道不明的蒼涼。
在這幢別墅老宅裏,有著兩代人的愛恨和悲喜,因為滄桑,所以包容著男女間最溫暖的依偎。
老宅,時間似乎過得很慢,慢得好像全世界隻剩下蕭瀟和傅寒聲在這裏天荒地老。是夜,單人床雖窄,但蕭瀟內心卻是一片安然,她原本可以一直安然入睡,但傅寒聲卻打破了這份寧靜。
吹拂在她耳畔的熱氣,更像是別致的蠱惑,它讓蕭瀟身體一僵,不知該如何回應。
原來,他所謂的睡覺是指……
對視他的眸,他眸底的深意閃動著堅定的光,就連嘴角的微笑也帶著危險的餘韻。這樣的目光極具殺傷力,它能在短短幾秒間就讓蕭瀟沉不住氣,狼狽的想要逃離他的身邊。
夫妻床事,蕭瀟自知避不掉,但來臨時,她還是會遲疑,會緊張。傅寒聲是她丈夫,她了解他包裹在溫柔裏的強勢,他要她,就會理所當然的要,所以就連手頭動作也在有意無意的告訴蕭瀟,這場床事,她逃不掉。
修長的手指在蕭瀟睡衣紐扣上遊走,他在解紐扣這件事情上,展現出了罕見的耐心,蕭瀟抿了唇,也屏住了呼吸,目光順著他的手指移動,卻被他無名指上的婚戒閃了眼眸。
他和她的婚戒是一對,不奢華,也不昂貴,因為他不需要用昂貴的戒指來宣示他有多富有,對妻子的珍視度有多高。對於傅寒聲來說,他更堅信有些東西愈簡單愈雅致。
白金戒指,一樣的外觀,他的大,她的小,男戒裏麵刻著她的名字,女戒裏麵刻著他的名字,燈光照在了戒指上,閃動的光華映在了她的眼睛裏,她的心裏,心湖起了漣漪,幻化成最洶湧的風暴,吞沒著她的意識。
“我去倒杯水喝。”她著急撒謊,也著急擺脫令她緊張的局麵。
紐扣沒解完,他動作不停,指尖帶著滾燙的熱度撩撥著她敏感的神經,一雙沾染夜色的眼眸卻不曾離開過蕭瀟的眼睛。
這樣的注視,遠比他伸手碰她,更讓她難以招架。
“緊張?”
她的情緒沒能避開他銳利的眼眸,他將她窺探殆盡,看得透透徹徹,看得明明白白,就連啟口聲也是一針見血,逼得蕭瀟就連呼吸也開始急了。
“沒有。”蕭瀟不承認她在緊張。
他伸手順著她的細腰往上摸:“不緊張,身體怎麽會這麽僵?”
被他摸過的地方似是被人不負責任的丟了好幾簇最顫栗的火焰,蕭瀟力持鎮定,她拿開了他在她身上遊移的手:“我去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