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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無從選擇:唐媯,你快樂(3)

  蕭瀟著急伸手,被傅寒聲一把握住,“是兒子,還是女兒?”


  “兒子,是兒子。”有波光在他眼眶裏打轉閃耀,他俯身吻蕭瀟額頭,吻她眼睛下的眼淚,最後吻她蒼白幹涸的唇,出口之聲暴露了他的激動:“瀟瀟,我們有兒子了。”


  “傅先生。”這時醫生輕喚傅寒聲,請他親自為孩子剪臍帶。


  後來,產房裏的醫生、助產師和護士,總是會想起那一幕,那是日常男子迎接小生命最為喜悅激動的瞬間:億萬富翁傅寒聲為兒子剪臍帶時,迎著兒子無憂啼哭聲,忍不住濕了眸。


  同樣是下午臨近三點,手術室外,手術門緩緩開啟,醫生和護士推著小車走出來,除了唐瑛和溫月華,其他人全都快步迎了上去。


  依稀聽護士說:“是兒子。”


  唐瑛坐在輪椅上,尚未看到小外孫,已是潸然淚下。


  溫月華步有千斤重,她先是捂嘴克製激動,眼睛雖閉著,可還是有眼淚緩緩滲出,這時衣擺被人拉了拉,是喜極而泣的唐瑛,她催溫月華趕緊去看看小孫子。


  護士告訴溫月華,蕭瀟在裏麵很好,孩子六斤六兩。


  紀薇薇在旁邊湊著看,忍不住一笑:“斤兩數很吉利。”


  溫月華掀開小車上的被子,小家夥僅是睜開眼睛看了溫月華一眼,就又睡過去了。蓋上小被子,溫月華顧不上周遭是不是有晚輩在,背過身就是淚水肆意橫流。


  “怎麽了這是?”馮媽推著唐瑛走進溫月華,唐瑛一邊擦自己的眼淚,一邊仰臉勸溫月華:“我們都不要再哭了,這是大喜事。”


  “好,不哭,我們都不哭。”溫月華三兩下抹掉眼淚,蹲下身體看著唐瑛:“你不知道,這孩子跟履善剛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說著,竟又是淚水漣漣。


  唐瑛抬手幫溫月華擦眼淚,溫聲道:“是這樣的,血緣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


  溫月華在心潮劇烈起伏的狀態下緊緊抱住唐瑛:“你生了一個好女兒,我要代傅家好好謝謝你,也謝謝瀟瀟。”


  “不,我應該感謝履善,阿媯在我這裏缺失的溫暖,履善全都幫我償還了。”唐瑛輕拍溫月華的背,先前勸溫月華不哭的那個人是她,可再一次落淚的也是她。


  據傅家族譜記錄:2008年11月27日,下午2點32分,傅寒聲之妻蕭瀟在醫院產下一子,重六斤六兩,母子平安。


  11月27日,還沒從手術室出來,蕭瀟就睡著了。黃昏入了夜,蕭瀟因為產後側切疼痛,在生完孩子的第一個晚上疼的厲害,一夜未眠。


  11月28日清晨,傅寒聲趴在床頭醒來,就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她在淩晨看著急壞的他,謊騙他不疼,卻在他鬆懈精神小憩時,躺在床上給孩子寫信。


  從字跡上就能看出,她的疼痛不僅沒有減緩的趨勢,甚至還有加重傾向,自己潦草,傅寒聲在28日清晨讀蕭瀟的文字,逐字逐句體會,字裏行間不見抱怨和隱晦,隻有溫暖和感恩。


  “孩子:11月末,不是一個很溫暖的季節。27日下午,一場期許已久的相遇,把你、我、你父親緊緊地拴在一起,成全了上天最溫軟的饋贈。28日淩晨,你父親睡著了,你也睡著了,我看著你們,終於開始明白,成長是疼痛,但疼痛隻是迷惑世人的假象,撕開疼痛的外衣,其實幸福就是日常生活裏最簡單、最瑣碎的親情悲喜……”


  蕭瀟醒了,很長的時間裏,她和傅寒聲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彼此,後來溫月華止步門口,病房內傅寒聲握著蕭瀟的手,臉頰貼著蕭瀟的掌心……


  傅寒聲注視著她:“有沒有看清楚兒子長什麽模樣?”


  “沒有想象中那麽難看。”她忍著傷口疼痛,試著微笑。


  他知道她在疼,卻也不戳破,眼神溫柔:“老太太說,兒子跟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傅寒聲提起老太太,倒是讓蕭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所以隻能沉默。


  病房外,溫月華坐在走廊長椅上,坐了一會兒,這才費力起身,慢慢離開。


  ……


  孩子叫:傅微瀾。


  字:摩詰。


  傅微瀾,是傅寒聲起的名字,他說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一帆風順,總要經曆一些風風雨雨,惟願風雨起伏不大,小小微瀾,平安就是福。


  摩詰,是蕭瀟起的名字,是佛教語,寓意:無垢,潔淨。


  中國奉行坐月子,蕭瀟出院回西苑的第一個星期,家裏雖然有曾瑜在幫忙,但把傅寒聲也累得夠嗆。


  傅寒聲每天睡眠時間不足五小時,除了要照顧蕭瀟,還要去照顧摩詰,看著他每天忙前忙後,蕭瀟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要不,我們還是回山水居吧?”


  回山水居第二個星期,傅寒聲專門聘請育嬰師照顧摩詰,但伴隨著一個小生命來臨,很多時候蕭瀟都睡不踏實,有時候忽然醒來,莫名心慌,隻有在聽到摩詰輕輕地呼吸聲,她才能徹徹底底的把心放下來。


  有了孩子之後,才能更深刻的體會到身為母親的苦楚和艱辛,她想起母親唐瑛之前在唐家對她說過的話:“阿媯,你和伊諾都是我的女兒,身為母親,看到你們這樣,我實在是太痛心了。”


  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吃了苦,受了傷,最心疼的一定是父母。


  12月18日,唐瑛來山水居看望蕭瀟和摩詰,握著摩詰小小的手指,低頭逗他玩,隨口問蕭瀟:“怎麽也沒看到你婆婆?她沒來山水居照顧你和摩詰嗎?”


  蕭瀟微一抿唇,有些事她並不打算告訴唐瑛,事情已經出了,說與不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今天來的不巧,我婆婆回傅家取些東西,要明日才能過來。”蕭瀟說。


  “哦。”唐瑛也未多想,對蕭瀟笑著說:“你生摩詰那天,老太太開心壞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淚流滿麵。聽曾瑜說,西苑很多嬰兒用品都是她親自挑選送過去的,可見有心.……”


  蕭瀟知道這些,她知道摩詰突然多出來許多小衣服都是老太太一針一線做出來的,也知道還未出院前,老太太幾乎每天都來,她隻是待在外麵不進去;她回西苑第一個星期,老太太隔著柵欄不時的往別墅裏麵望,聽到摩詰哭,會在外麵焦急的直踱步;她回山水居之後,有好幾次蕭瀟都曾聽到傅寒聲在跟老太太通電話,傅寒聲溫聲勸老太太:“媽,摩詰很好,瀟瀟也很好,你別擔心啊!”


  寂靜的夜,男子尾音拉長,是安撫,也是對母親和妻子僵局不破的無奈,他兩頭安撫,盡可能照顧每個人的心理需求,又怎會不累呢?

  12月20日,傅寒聲前去公司,離開前親吻蕭瀟,眼眸含笑:“中午留飯。”


  “不是很忙嗎?”聖誕節在即,她知道各公司都很忙,她最近雖沒有坐鎮公司,但多是會遠程視頻溝通,或是黃宛之、張婧、謝雯拿著文件來找,所以她看似是在坐月子,其實比誰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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