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於半山
“死神嗎？”聽到這個名字，於灝直接愣在了那裏。
在醫學上，有些藥物和元素的名字，是依據它的用途和作用來界定的，既然這個元素的名字叫做死神，那麽司諾……
“你是不是覺得它的名字有些恐怖？現在還想問它的具體構成和其他因素嗎？”
於灝使勁兒的點了點頭，“要！”
死神的構成是什麽，他現在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了，司諾的身體裏有那種要素，他現在真的很擔心司諾啊！
“那你問吧！隻不過要注意一些，注意千萬不要碰這些要素。”一想到死神，於半山的心裏就還是沒有辦法真的放鬆下來。
於灝在心裏考量了一下，最終還是采取了最直接的問法，“如果那種要素被注入到人體內，會發生什麽？”
聽到於灝的話，於半山愣在那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你怎麽忽然會這麽問？”
“我隻是好奇。”於灝的聲音很平穩，隻能說撒過一次謊的人，之後再說謊，就順利了許多，“那個東西叫做死神，一定是在人體上試驗過吧！”
於半山的臉上有些慌張，“其實這個問題，我也，也不太清楚。”
“那這個要素的名字為什麽會叫做死神呢？不就是因為它是一種致命元素嗎？”
於灝的話很簡單，也很明白，的確，當時那個人造元素起名字的時候，就是采用了最懶惰的方法，根據它的用途，起的名字，死神，裹挾著死亡的恐懼，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當這個元素被注入人體之後，它會慢慢的對人體內部的結構進行改造，不停的攻擊和破壞人體中的一些健康基因，是十分危險的一種東西。
當年他之所以放棄一切，也要離開醫學界，也是因為那個女人居然喪心病狂到要把這種元素，用到人的身體之中。
幸好當時這種元素剛剛被生產出來，自己做的掃尾工作，大量的數據並沒有從自己的手中流走。
“爸，你還在嗎？”見電話中許久沒有傳來聲音，於灝看一眼手機，顯示還是在通話當中，“爸，怎麽了？”
“他是會致命，可是並不是會立刻致命，它可能會篡改人的基因，可是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麽，我也說不清楚了。”實驗並沒有真正的完成，隻不過到了最後的階段，自己忽然放手，所以這些東西究竟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他也無從得知了，他隻知道，這個東西真正的成品隻有兩支，而兩支都落在了那個女人的手裏。
“會致命嗎？”於灝反問了一句，整個人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爸，這個東西，有解毒劑嗎？”
“解毒劑？”電話那頭的於半山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有呢！就連死神的研製，都花費了那麽多，解毒劑的研製隻可能更加的複雜。你知道嗎？死神裏麵的工序就有上萬條呢！”
“那……”於灝的聲音頓了一下，雖然他已經刻意的去控製了，可是他的聲音還是有一些顫抖，“那一定會死嗎？”
“不知道！”於半山微微合上自己的雙目，但還沒有閉合，就已經睜開了，他真的不想再回憶當初的種種和一切了，“具體會有什麽樣的作用和反應， 我也不知道，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吧！”
於半山的一句也可能不會，瞬間讓心灰意冷的於灝恢複了些許的顏色，還有機會，隻要還有機會就是好的！於灝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爸，那些殘留的資料，您能給我嗎？”
“你要幹什麽？”於半山的聲音有些嚴肅，他似乎知道於灝想要幹什麽了，而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我想研究解毒劑。”於灝決定了，他一定要研究出解毒劑，一定要。
“就你？”於半山冷笑兩聲，聲音中是濃濃的諷刺，“就憑你，還想研究人造元素？你自己幾斤幾兩，你難道不知道嗎？”
於半山的諷刺的確有些刺痛了於灝的心，可是他卻絲毫的不在意，不管父親說什麽，他一定都要從他的手裏拿到關於死神的那些材料。“爸，你說什麽都沒有用，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要去辦的。”
“你……”於半山的聲音有些疲憊，“你就不會放棄嗎？”
“不會！”於灝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他的嘴角邪魅的勾起，原本，他是不想威脅他的父親的，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不管是對是錯，都隻能這樣做了，“如果您不和我說，那麽，我就自己去找資料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麽，我也無法保證了。”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於半山看一樣一臉擔憂的站在一旁的肖敏，緊握著的拳頭慢慢的鬆開，“我給你一份資料，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按照我資料上的內容，造出那種元素的話，我就把資料全部給你。”
“真的？”於灝的聲音激動的快要破音一樣，他原來以為，讓於半山點頭不會這麽輕易的，拳頭緊緊的握住，於灝忽然感覺自己身上的責任越來越重了，“我一定可以的。”
“那就一言為定吧！”於半山好笑的搖搖頭，於灝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這樣的他，怎麽可能研究出死神的解藥呢？他連自己要他研究製造的元素究竟是什麽都不知道，居然就這麽爽快的答應了，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您現在就把信息發給我吧！”於灝的心裏躍躍欲試，他知道於半山並不會給他一個簡單的東西讓他去做，可是他的心裏也很清楚，於半山能鬆口，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就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和開心的事情了。
“嗯！”於半山輕輕的嗯了一聲，一通在今後會改變幾個人命運的電話，就這樣結束了。他們都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他們現在能夠做的，隻有抓住現在，做好他們可以做的一切。
掛掉電話的於半山，慢慢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他整個人的臉上，全部都是落寞。
他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果然還是躲不過啊！躲了這麽多年了，他還是躲不過，該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會發生，即使不是他的身上，也可能是在於灝的身上。原來他以為，他的退出，當年的那件事情，就已經和他沒有半點的關係了，可是現在看來，一切的一切，都還沒有結束。死神這一個元素，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在什麽時候會爆炸，沒有人會知道，同時，這個炸彈會波及到多少人，也沒有人知道。
坐在沙發上的於半山一瞬間，就像是蒼老了許多一樣，他的身體慢慢的滑到了沙發的靠背上，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的疲憊不堪。
看著這樣落寞的於半山，一直站在一旁，守候著於半山的肖敏的心，也不由得跟著擔憂了起來，坐在於半山的身邊，和她肩並著肩，聲音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一樣，“半山，你沒有事兒吧！”
“我沒事兒！”於半山搖了搖頭，“就算有什麽，也都已經過去了。”
“真的會過去嗎？”肖敏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迷茫，天道之行，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人，他們隻是想簡簡單單，認認真真的，陪著親人一起活著，從沒有想過去要爭什麽，搶什麽，可是為什麽，他們總會無端的被扯入那些迷亂的紛爭當中呢？
肖敏眼底的悲傷刺痛了於半山的心，於半山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又恢複了原來的清明，“你放心，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為你頂著。”
“我知道。”肖敏的眉頭輕輕的皺了皺，“當初我選擇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些東西，我早已不再考慮了，我隻是擔心於灝和於影，他們兩個人還小，如果真的被卷入這場災難中的話……”
於半山的手放在了肖敏的唇上，製止了她以後想要說的話，“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做的了主的，我們珍惜當下好嗎？”
肖敏看一眼於半山，溫柔的點了點頭，這個男人，是第一個讓她牽腸掛肚，放棄一切的男人，這個男人，是讓她從不畏懼前路，可以堅持下去的男人。她相信，不管發生什麽，她和於半山兩個人，都會一直一直相守在一起，哪怕麵對的會是死亡。
一雙手緊緊的交握住，一如當年那樣，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和當年不一樣的是，這場危機的波及似乎更加的廣闊，更加的影響深遠。
夜如期的降臨了，晚風微微泛著些許的寒意，打在人的身上，是一種透骨的寒意。
大床上，一個人的眼睛在夜光下慢慢的睜開，於半山小心翼翼的感受著身邊的人的呼吸，在真的確定肖敏已經熟睡之後，這才慢慢的起身。
晚風打在身上，很冷，讓於半山的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是他隻是簡簡單單的披上了一件外套，就躡手躡腳的朝外麵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於半山不確定的朝大床上看了一眼，肖敏似乎睡得很熟，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輕輕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