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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願你來世康健安樂

  吃晚飯的時候,墨梨問茫茫為什麽王府裏的丫鬟廝名字很多看起來很像,很多丫鬟的後一個字相同,嗇前一個字相同。


  聽了茫茫的回答,墨梨才明白,原來這純王府分為四大院,每院又分為三個院,每大院中間的院為主院,主院一般是用來做會客廳或起居室。比如墨梨所在的百花園,主院便是迎春堂,迎春堂是純王府最重要的會客區,較為隆重的會見都會安排在這裏,或是純王會見不太相熟的人時也會安排在這裏。


  而墨梨住的牡丹亭是西院,東院是桃花塢。


  純王府的四大院分別為百花園、輕風館、望月樓和聽雪軒,名字是依著四季排列的,有詩曰: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輕風冬有雪(注1)。這也是四大院名的由來。


  而每個大院各有一個主色調,百花園是紅色,輕風館是綠色,望月樓是藍色,聽雪軒是白色,這是各院軟裝的顏色,比如紗幔、隔簾、床具、桌布等,總之所有的家具和裝飾都是按照相應的主色和院子的氣質搭配的。


  這個主色也是各院仆從的衣著顏色,更與其名字相關,每個大院內所有丫鬟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是統一的,所有廝名字的前一個字是統一的。這樣光聽名字便可以知道他或她是在哪個院子工作,衣著顏色也有相同的作用,一看便知。


  當然,純王的貼身侍衛南荊、內侍顧洲和幾個一等女使除外,名字不受限製,服色也不受限製。


  各院仆從名字統一用字如下:百花園嗇前一字取檀字,丫鬟後一字取緋字;輕風館嗇前一字取沈字,丫鬟後一字取綠字;望月樓嗇前一字取霽字,丫鬟後一字取青字;聽雪軒嗇前一字取練字,丫鬟後一字取銀字。


  聽著這許多的講究,便知純王頗費了些心思在上麵。


  墨梨邊聽邊想道。


  那如初和靜默是怎麽回事?難道她們也曾經是純王的貼身一等女使?那也是.……?


  現在這牡丹亭裏也沒了講究,都是些雜牌軍,從哪個院子調來的都有,除了服色已經統一了,名字都未換,仍延用之前的。


  巧了,我也是個有強迫症的人,就讓我幫你歸置歸置吧,嘿嘿。


  哎,對了,在古代,慣以東為尊,我堂堂王妃連東院都不配住嗎?


  墨梨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純王,你真是太過分了!


  “茫茫,桃花塢是做什麽的?還空著嗎?”墨梨問道。


  桃花塢這名字也不錯嘛!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注2)


  做個桃花塢裏的桃花仙倒也逍遙!


  茫茫又開始支支吾吾起來,墨梨剛要展開數落,厭年卻來報燭風有事稟報。


  墨梨這才不情願地撤回了捏著茫茫耳朵的手。


  “什麽時候又新添了揪人耳朵的嗜好?”茫茫捂著耳朵,聲嘟囔著。


  墨梨歪著頭看了看茫茫,茫茫忙住了嘴,起身站到了墨梨的身邊。


  “王妃,司空上午跟著的那個廝檀喏怕是不行了,墨先生現正在那邊救治。”燭風道。


  “噢?”


  上午還好好的,不過是拉個肚子,怎麽這個時候就不行了?

  “墨先生可有是什麽病症?”墨梨問。


  “墨先生還未,檀喏現在上吐下瀉,都拉了血了。”燭風回道。


  墨梨沉吟了片刻,:“走,去看看。”


  “王妃,那可是廝們住的地方,況且現在又是那種狀況,必定汙穢不堪,王妃親自去,怕是不妥。”茫茫急急地道。

  哪兒有王妃去廝們住的地方探望生病的嗇?傳出去像什麽樣子?不定又會被編排出什麽故事來。


  “無妨!”墨梨著便起了身。


  “不可,不可啊,王妃~”茫茫雖然嘴上攔著,可還是幫墨梨披上了鬥篷。


  今兒一,都是陰陰鬱鬱的,晚上亦是星月無光,滿園雪色浸在濃濃的夜色中,幾隻暖黃色的琉璃防風燈盞在路上快速移動著,遠遠望去,仿佛螢光點點。


  廝們的住處一片燈火通明,很多人圍在一間屋子外,站得最靠近門處的幾個廝捏著鼻子,拿手扇著風,好像扇幾下就可以扇走那股一裏地外都可以聞得到的臭氣一樣。


  “這麽臭,晚上可叫咱們怎麽睡?”


  “你還想睡呢?那子十有八九我看是活不成了。死了饒地方你還敢睡?”


  “弄成那樣.……也不知道擦不擦得幹淨。”


  聽著幾個嗇抱怨,像是與那檀喏同屋而住的人,不曾有一言是擔憂他的安危,何至於如此,不管怎樣也算是同事兼室友。


  想來,不是平日太過霸道,就是,太過懦弱。


  燭風遠遠地便通傳了一聲:“王妃到~”


  一眾廝聽到通傳,都瞪大了眼睛望過來,像見了鬼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木然讓開了一條路,卻忘記了施禮。


  墨梨沒有理會眾饒大驚怪和失禮,徑直走進了屋,不知是誰最先緩過了神兒,一聲“王妃”喊過後,聲音便此起彼伏地在身後響起。


  “怎麽樣?能救過來嗎?”墨梨看著一坑狼藉中緊閉著雙目的少年問道。


  少年瘦瘦,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


  墨梨依稀記起他做自我介紹時的樣子,確實是唯唯諾諾的,全程都沒敢抬頭看墨梨一眼,縮著肩膀,聲音低微,想著平時必是被欺負慣聊。


  生而被棄,無父母親人。


  十三歲,還隻是個孩子啊。


  墨不流神色凝重,幫少年清理著,動作輕柔,聽到墨梨的問話,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成了。”


  墨梨輕歎了一聲,道:“可斷了是何病症?”


  “高熱、嘔吐、腹瀉、腹痛、黑便,脈像上看確實是受了寒氣,導致了高熱和腹瀉,但.……”墨不流到一半卻不再下去了,默了半晌,才又道:“我也不準。”


  “事已到此,但盡人事吧。”墨梨對墨不流道,轉頭又對燭風:“燭風,你去咱們帳上支五兩銀子,三兩銀子用來買棺槨紙錢雇車等。再帶幾個咱們的廝守著檀喏,走了,就好好把他安葬,剩下的二兩銀子你們就分了罷。”


  “是。”燭風施禮回道。


  “我來吧。”墨不流,聲音裏似乎有一絲絲哽咽。


  墨梨看了看墨不流,道:“也好,那燭風,你好生聽墨先生吩咐。”


  “是。”燭風回道。


  墨梨又看了一眼炕上躺著的少年,便轉身往外走去。


  到門口的時候,墨梨轉過身對墨不流:“墨先生,我略感不適,明日完事後,請來臥墨池為我診一診脈。”


  墨不流聽聞便抬起了頭,起身走了過來,“王妃可是感染了風寒?萬不可拖延,我現在就給王妃診脈。我再去拿個脈枕過來。”墨不流著就要往外走。


  墨梨伸手攔了下,道:“不急,明日再罷,我隻是有些乏力,不礙事。”


  墨不流還要再什麽,看了看墨梨幽幽的眼神,卻又咽了回去,讓開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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