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想讓你的整顆心裏,都是我
純王沐浴完,便徑直來找墨梨,還是前日她住的地方,三層一間名為芳塵的房間。
此畫舫名為落英,意喻為落於水中,隨波逐流的桃花花瓣,故而舫上各房間的命名勻與此有關。
醉湖之上浮落英,有點意思。
純王進門時墨梨正在做運動,做得相當認真,純王便沒有出聲,悄悄坐到桌子前,以手支頜靜靜地看著墨梨。
墨梨一早得了信兒便趕來看純王,所以早飯沒吃,早鍛煉也沒做,剛剛趁純王沐浴的時候墨梨簡單用了早飯,其實就是喝了一碗四紅粥,吃了一隻袖珍包子,並化了半勺子的阿膠膏(注1)來吃。
這阿膠膏是墨不流特意熬製的,還加了玫瑰花,以改善氣鬱的症狀,今是第一次服用,怕是虛不受補,便隻地取了半勺子,用溫水化了一碗來吃,已經服下了一段時間倒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症狀,看來這阿膠膏可以循序漸進地用起來。
剛吃早飯沒有多久,不宜劇烈運動,墨梨便隻是做些輕柔的拉伸動作,一是拉拉筋,疏通經脈,二是權當做了熱身運動。
終於在轉腰的時候,墨梨半扭過身子看到了純王。
剛剛沐浴完的純王,周身上下還帶著些水汽,肌膚比平時更加白嫩(注2),簡直是吹彈可破,忽然就叫墨梨想到了上元夜吃的那碗泡在桂花蜜水裏的白胖湯圓。
“洗完了?”
“嗯。”
墨梨把一隻食盒拿到了桌子上,純王則幫著移開桌上的茶壺茶盞,騰出一大片地方,然後乖乖等著墨梨把他習慣吃的清粥菜一樣一樣地從食盒裏拿出來,像個乖巧的孩子。
墨梨瞄了純王一眼,輕輕笑了,見多了他的冷酷,這副溫順的樣子,一時倒有些不習慣。
“笑什麽?”純王被墨梨笑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用手指摸了摸臉問,“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墨梨伸手勾了一下純王的下頜笑道:“沒有,很好看。”
純王握住墨梨的手,拉她在身邊坐下,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閉上眼靜靜貼在那隻依然有些微涼的手心裏,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溫熱,快些好起來吧,他想。
“好了,快吃飯吧,一會兒都該吃午飯了。”墨梨,“這些是我院子裏的廚房做的,和上次的不一樣,你嚐嚐,看合不合口味。這個包子是素餡兒的,油放得也不多,吃起來也挺清淡的。剛才本想讓你在沐浴前吃的,卻是忘記了,又拿去熱了熱,現在吃剛剛好。”
純王仍不舍得放下墨梨的手,就歪在墨梨的手上,半眯著眼做張嘴的動作。
“自己吃!”墨梨不為所動,並不投喂。
純王有些委屈,執著地張著嘴“啊啊啊”地衝著墨梨叫,把一旁的顧洲和厭年都看呆了。
墨梨把筷子舉在純王麵前,冷眼斜覷著純王道:“表現好了才會有獎勵,今,你覺得你表現得好嗎?”
“已經罰了,很疼的。”純王癟著嘴道。
“這就疼了?!才哪兒到哪兒!”墨梨白了純王一眼,冷冷地道,“這次本應重罰,念在你初犯,認錯態度也還不錯,便饒了你,下次若是再犯,哼,一定鞭子伺候,噢對,鞭子還要沾上鹽水!”
純王瞪著墨梨,“最毒婦人心!若是把我打得落下一身的傷疤,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也不錯啊,以後你每次看到那些傷疤,都會想起曾經犯的錯,以及受到的懲罰,就會記得不要再犯了。”墨梨抽出已經被純王的臉和手捂得有些溫熱的手,反拉了純王的手,將筷子塞進了他的手裏。
“可是,你每次看到也會想起來啊,那些情形……你難道不會心塞嗎?”純王看著墨梨問道,墨梨並未馬上回答,垂著眼眸遲疑了一下,純王便急不可奈地起身一把將墨梨撈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捏著墨梨的下巴轉過臉,迫使墨梨和自己麵對麵,“,你吃醋嗎?!你有沒有吃醋?!”
“知道我會生氣,你還膽敢做出那樣的事!”實話,墨梨確實很心塞,各種不爽,再次提起來,氣兒又不順了,頂在喉嚨上,堵得難受,她覺得都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墨梨狠狠白了純王一眼,別開頭去,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純王一把拉進了懷裏,墨梨拿手抵著他的胸膛,想要把他推開,反而讓純王抓了她的兩隻手強行拉開放到了他的腰上。
別看純王的那雙手修長白皙,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細皮嫩肉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力大無窮,猶如老虎鉗一般,墨梨絲毫沒有抵抗之力,雙臂被強扭著環在了純王的腰上,在他的背後交疊,純王的大手,一隻手便緊緊禁錮了墨梨的兩隻手腕。
純王騰出的一隻手便扶上了墨梨的後頸,穩住了墨梨的頭,迅速覆上了墨梨的唇。
“嗯,是酸的!”純王舔了一下墨梨在他唇上留下的齒痕,“王妃沒舍得用力呢。”
墨梨白了純王一眼,她確實沒下死勁兒咬,隻有一點淺淺的痕跡,在慢慢消失。
“你心裏,也有我是不是?哪怕.……隻是一點點。”
純王沒敢看墨梨,輕輕摩擦著墨梨腕子上剛剛被他攥紅的痕跡。
墨梨把頭靠在了純王的頸窩兒裏,輕輕道:“櫻”從純王的手裏抽出了右手,用大拇指掐住食指的一點點指尖兒:“這麽一點點吧。”
純王拿頭輕輕蹭了蹭墨梨的頭,墨梨偷瞄過去,純王的嘴角都快要扯到耳根上了。
“就這麽一點點啊?!”
聲音裏裝出的失落都顯得那麽甜膩。
純王抬起左手握住墨梨的右手,用他的大拇指推著墨梨的大拇指向後移去,把墨梨的食指和拇指推成了比心的手勢,可是,即使是穿越過來的她也沒有見過這個手勢,那個年代比心的手勢還沒有出現。
“這麽多,好不好?”
“那你可要努力了,若是再胡鬧,可是連剛剛那麽一點都不會剩下的。”
有那麽一瞬間,純王想,其實,想讓你的整顆心裏,都是我。
他知道這個念頭冒著傻氣,但,偶爾傻一次也挺好。
“好。”
……
飯又熱了一次,純王終於開始吃飯了,卻仍不肯放墨梨下來,把墨梨換到了左腿上,一邊抱著墨梨一邊吃了早飯,墨梨則利用這個時間倚在純王的懷裏憩了一會兒,早晨耗費心神太多了。
吃完飯,墨梨先是給純王手臂的傷上了藥,包紮好了,不知道是墨不流的藥太過神奇,還是純王昨夜的瘋狂中保留了那麽一點點理智注意了一下,縫好的傷口已經結了痂。
接著便是純王期待的環節——給他被雞毛撣子抽的傷處塗藥。
墨梨卻直接拿一隻湯匙取了些藥膏,然後用湯匙底部抹勻。
“哎,這樣塗不勻的。”
純王抗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