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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其實是在說我對你動了真心

  “哎,你別剪到它血線了,疼。”墨梨看著純王道,後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會。”墨梨卻生怕他不夠專業,傷了老黃。


  但看了會兒,加上之前純王給老黃洗澡的手法,覺得他還是挺靠譜的,雖然是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但卻是個會幹活兒的人,動手能力不錯,也有生活經驗。


  而純王手裏的那個指甲鉗看起來也挺像那麽回事兒。


  墨梨這才稍稍安下了心。


  老黃不知道是嚇壞了,還是因著平時一貫柔順的性子,任由純王捏著它的爪子剪指甲。


  照老黃幾乎未曾見過純王,上次墨玉墨允過來送花燈,純王作陪一起在臥墨池吃飯,印象中老黃應該是跑出去玩了,並未在,這次應該是第一次見麵。


  純王又不像墨允,是個暖男吸貓體質,整日裏一副生人勿近,神鬼退避的樣子,老黃怎麽可能跟他這麽自來熟呢?


  墨梨心中一陣納罕。


  “你這院子裏住著的女子多,聽新招的廚子和幫廚都是女子,日後也要搬到後院居住。我偶爾留宿於此,恐多有不便。所以把外間的睡榻換成了羅漢床,方便顧洲晚間服侍歇息,也可避些嫌疑。”


  純王一邊埋頭給老黃剪著指甲,一邊道,像是尋常夫妻間閑話家常。


  墨梨看著蹲在地上,捋胳膊挽袖子,悠然做活兒的純王,倒是生出一股親近之福


  純王雖不是皇帝,畢竟也是從長於宮中,骨子裏的高高在上是生的,總是讓人有距離感,如今瞧著似是從上落到了人間。


  “我把一些常用的衣物,常看的書籍也拿了些過來,另外這東偏廳裏沒有書案,我又添置了一張。”


  “嗯,純王府裏,王爺要怎樣都是可以的。”墨梨道,她蹲在地上,頭伏在膝上道。


  “我不喜歡你這樣。”


  純王著,麵上卻無波瀾,並沒有顯得不高興,又換了隻爪子捏著繼續剪起來。


  “王爺思慮周全,處事妥當。”墨梨又。


  “我還是不喜歡。”


  “王爺的心意,我看到了。”墨梨笑了笑。


  “嗯。這個我喜歡。”


  純王笑了。


  墨梨也笑了。


  雨,又下了起來。


  ***

  因為純王給老黃洗了澡,厭年便覺得不能再讓老黃住它之前滾髒聊那個菜籃子貓窩,又趕著重新做了一個,舊的那個也拆洗了,備著日後換洗之用。


  沒有什麽吹風筒,饒頭發還能熨幹,貓的毛就隻能自然幹了。


  早春的氣本就寒冷,又逢連日陰雨,氣溫極低,雖是屋內點著炭盆,但純王還是怕老黃凍著了,便抱著老黃又把手伸進毯子,揉搓著給它取暖。


  老黃眯著眼都快睡過去了,樣子極是舒適熨帖。


  墨梨心裏的略有些不爽,明明上午窩在他懷裏的還是自己好不好?下午卻換成了一隻貓。


  怪誰啊?

  還不是怪自己!

  其實她自己有所疑惑,那兩次衝口而出的話,是自己的真意,還是基於之前對純王的分析和腦中無數次情景模擬的操練,而下意識地故意而為?


  人,很多時候,真的未必那麽了解自己。


  但她確定的是,她已經對純王動了情,深淺不知,總之是有的。

  正像是有人問對方“你愛我嗎?”其實等同於間接在“我愛你“一樣,她問純王對她是不是真心,其實也就是在“我對你動了真心”。


  純王倚在那張剛搬來的大羅漢床上,懷裏抱著老黃,而墨梨卻窩在下首的圈椅裏。


  空氣裏甜膩的氣息弱了很多,上午還像是連體嬰一樣的兩個人,此時卻恢複了常態,但也好像不是原來的樣子。


  畢竟要是得到他的心呢,太快太甜了也不好。


  她也一直擔著心,怕自己終不是他的對手,在得到他的心之前自己就先淪陷了。


  第二日,純王陪墨梨吃了個早飯,便回了聽雪軒寫折子去了,中午和晚上都沒有過來吃飯。


  之後接連幾日都下著大雨,聽聞很多地方都受了災,不僅僅是之後因為春澇而可能造成的饑荒,還有眼前因為大量降雨和淩訊(注1)造成的淩洪(注2)。


  這樣要應對的情況就多很多,本來應對饑荒要準備的事宜就不隻墨梨所提的那一點點,再加上眼前更迫切更棘手的這些事,朝廷上下一片緊張忙碌。


  新帝即位不久,雖然之前也結交下了一些朝臣,但終歸純王還是他最信賴的人,所以,這個危急時刻,還是需純王為君分憂,竟是忙得腳不沾地,有幾日都未能回府安歇。


  況且,他還要暗暗部署“釣魚”一事。


  已經晴了好幾了,純王自那日早飯後便再也沒有來過牡丹亭。


  南荊已經從墨不流的屋裏搬回了他自己的住處,前些下大雨的時候,南荊一直住在墨不流那邊,害得墨不流睡了好幾的睡榻,怨聲載道地跟墨梨抱怨睡覺腿都伸不直,每起來比不睡還累,腰酸背痛的。


  當初純王南荊的傷是皮外傷,或許是他們打仗流血受傷見得多了,但依著墨梨聽來,雖然確實隻是傷在了皮肉上,卻哪裏隻是皮外傷聽起來那麽輕鬆。


  後背上被劃了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好在沒有山骨頭內髒,墨不流卻足足縫了近半個時辰。


  再加上之前的軍棍傷和劍傷,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好在這個南荊跟純王一樣都是特殊體質,不過五日,一晴便自己走回了住處,聽著輕巧,但這可是在諾大的純王府,並不是現代從客廳走到臥室的距離。


  但最令墨梨驚奇的不是這個,而是南荊居然肯讓墨不流給他醫傷,還跟墨不流同住一個屋簷下,相安無事了好幾,也沒有拒絕茫茫的照顧。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是微妙啊。


  刺殺之事之前並非沒有過,但像是上次那樣人數眾多、大規模的刺殺,還是第一次。


  自此之後,純王每次出府都要帶上一個二十饒護衛隊,因為南荊還傷著,顧洲便頂了上去,日日陪在純王身邊。


  難道,顧洲也是個武林高手?

  墨梨不禁想起了九千歲的電影,很是好奇。


  之前茫茫一直跑南荊那邊去照顧他,每都是早上服侍墨梨梳了妝,用過早飯便不見人影了,直到晚上鎖院門前才回來。


  這兩日才好些,今破荒地趕在晚飯前回來了。


  剛坐下拿起碗和墨梨一道開始吃飯,純王卻推門走了進來。


  瘦了,眼窩都陷下去了,還有些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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