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蹤
深秋的氣息越來越濃，一年四季裏蘇野最愛的就是秋天，隻有秋天這個城市的天空才藍的那麽讓人神往，讓人輕輕一躍就幻想能飛到天上，晚霞也比其它季節更豔麗動人，下午放學到上晚自習這個時間，蘇野總喜歡在操場散步，除了看晚霞，感受微涼的秋風，還為了看薛藍天，最近薛藍天總一個人在籃球場投籃，校服外套搭在單杆上，汗水印透了白T恤，臉上經常一副心事重重，像他這麽完美，這麽優秀，這麽受人歡迎的人怎會有心事呢？到底是何種心事？為什麽而煩憂？被什麽而困擾？蘇野的心也似乎憂愁起來，好像隻有她也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們的心就會連接起來。
??知道石小羽和薛藍天認識，是聽同班一個女生說的，那女生也暗戀薛藍天，但她不知道自己也暗戀薛藍天，那女生說石小羽和薛藍天初中是一個班，還是一對，後來初中畢業薛藍天考上一中就把石小羽甩了，她又說石小羽不止和薛藍天戀愛，和很多人都曖昧不清，甚至還打過孩子，蘇野前邊的話多少還有點相信，後邊提到孩子，就覺得胡扯。
??暗戀薛藍天後，蘇野變得和表妹王夢喃一樣無聊，開始追偶像劇，那些灰姑娘遇白馬王子的情形，總讓她聯想到自己和薛藍天，由於高中學業比初中繁重，她經常會錯過幾集，等睡覺的時候就問表妹，“今天放到第幾集了，講講後邊都發生了什麽。”
??王夢喃總是一個激靈坐起，開始講，講到興奮的地方，兩個人哈哈一笑，因這點共同愛好，她和王夢喃走的近了些，王夢喃對於這個表姐也不再覺得隻是個書呆子。
??“姐，你有喜歡的人嗎？”王夢喃晚上躺在床上問。
??蘇野猶豫了下，說：“沒有”
??王夢喃卻從她幾秒猶豫中發現有事，逼問：“騙人，快說。”
??“說沒有就沒有。”蘇野堅持道。
??“那我給你說我喜歡的人，你也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怎樣？”王夢喃開始濤濤不覺得說起自己喜歡哪個班得誰誰誰，怎樣怎樣帥，有多少女孩也喜歡喜歡。等說完看著蘇野的床，她們在一個房間，但兩張單人床，“姐，該你說了。”
??“我說了沒有喜歡的人。“
??“你怎麽這樣！“王夢喃在被窩氣的哼哼，“你到底說不說？不說以後再也不和你說話了，說好了我說你也說，怎麽我說完了你就不說了。”
??蘇野從沒逼王夢喃說，都是她自個一廂情願，知她這蠻不講理又不是第一次，隻好說：“那我給你說了，你誰也不許說。”
??王夢喃立馬右手指天起誓：“誰說誰小狗。”
??蘇野說：“就我們學校一男生，也不是一個班，也不認識，沒說過話。”
??“就這？”王夢喃大失所望，“那你們什麽時候能在一起啊。”
??蘇野笑了笑，“都說了是喜歡的人，又不是非要在一起。”
??“那他叫什麽名字？長得帥嗎？”
??“叫……不告訴你。”蘇野一笑，然後兩隻眼睛瞪得又大又圓，“不止帥，還會唱歌。”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彼此喜歡得人進入了夢鄉。
??蘇野上高中結交了唯一得朋友，就是同樣暗戀薛藍天得鄭嬌嬌，但蘇野並沒告訴鄭嬌嬌自己也喜歡薛藍天，這種喜歡說出來也沒什麽用，自己和薛藍天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關係，心裏想想就好，可鄭嬌嬌不同，她的喜歡是明目張膽的。
??“石小羽，長得倒是不賴，我在路上碰到過，可長的再好也配不上我家薛藍天。”
??蘇野很無趣的問：“怎麽就配不上了？”
??鄭嬌嬌白了她一眼，“石小羽那種女生以後不會有什麽出息，別看現在混的牛逼，以後出來社會什麽都不是，薛藍天就不同了，他的前途是光明的，光鋼琴彈得那麽好就不會差。”
??見蘇野沉默，鄭嬌嬌碰了碰蘇野胳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蘇野說：“還這麽小，將來的事誰知道。”
??“是啊……將來的事誰知道呢。”鄭嬌嬌重複她的話，蘇野以為她苟同她的話，沒想到她接下來說：“說不定我會和薛藍天在一起。”
??蘇野怔怔的看著她，“醒醒，醒醒，大白天做什麽夢。”
??兩個人哈哈笑了，鄭嬌嬌喜歡蘇野，是因為她願意和自己討論薛藍天，也願意陪著自己去偷看薛藍天，還願意聽她說些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
??“你知道阿西冰室嗎？”
??在蘇野被薛藍天自行車壓了腳那天，鄭嬌嬌問蘇野。
??蘇野正俯首寫作業，撩了撩劉海說：“不知道。”
??“今天想不想去？”
??“大冬天的吃什麽冰！”蘇野搖了搖頭。
??鄭嬌嬌坐在蘇野對麵，把腦袋擱在她堆積成山的書上，神秘的說：“薛藍天常去那家冰室，你說他為什麽去呢？”
??蘇野會意：“你是想去看薛藍天吧？我看今天他不會去了，他自行車壞了，要去修車。”
??鄭嬌嬌驚訝的瞪大了眼珠子問：“你怎麽知道？”
??蘇野伸出腳讓她看，說是早上被撞的。
??“我去，這事兒怎麽就沒發生在我身上。”鄭嬌嬌哭喪著臉。
??“大姐，我現在腳還疼呢。”蘇野皺起眉，不過她知道鄭嬌嬌腦袋不定怎麽想著靠被撞後和薛藍天產生什麽交集呢。”
??過了一會兒鄭嬌嬌勝券在握似的說：“今天他肯定會去冰室。“
??“何以見得？“蘇野停下筆。
??鄭嬌嬌篤定的說：“他總是隔一天去一次，你沒發現咱們去操場也是隔一天才能見他一次嗎。“
??等傍晚兩個人就緊隨著薛藍天摸到了阿西冰室，好在薛藍天沒騎自行車，但蘇野感歎：“想不到他願意來這麽遠的地方吃冰。”
??“快看，那個就是石小羽，敲二郎腿的那個？”鄭嬌嬌說。
??蘇野當然認識石小羽，上午吃早飯時，表妹還說要拿石小羽當後台靠山，而且腳被薛藍天車輪子壓，也是因為腦袋在想石小羽沒看路，最重要的是曾經因為她，自己被欺負過。想不到晚上就見到了石小羽本人。
??雖然幾年過去了，石小羽長高了，氣質性格也變了，但那雙蒼白的眸子沒變，特別是發呆的時候，和當初一模一樣，她不願對鄭嬌嬌說起石小羽之前的事，因為畢竟不是什麽風光的事，就像初中自己被欺負，也不願讓別人知道或提起。
??“原來他們還在一起。”鄭嬌嬌嘴撅得能放下一根擎天鐵柱。
??因為是隔著玻璃又是偷看，她們聽不清裏邊在聊什麽，隻注意石小羽看到薛藍天時一副驚訝的樣子，像不知道他要來，又為他來感到意外。
??鄭嬌嬌提議直接裝成客人去阿西冰室。
??蘇野拽住了她的衣袖，“別了吧，多不好。”
??“不用你花錢，我請你。”
??“不是錢的事兒。”蘇野指了指她的校服，“咱們穿的可是一中的校服，一中的來三中門口吃冰是不是有點匪夷所思。”
??鄭嬌嬌眼珠一轉，冷靜了下來，“也是，這樣容易打草驚蛇，我還沒做好向薛藍天告白的準備，不能貿然行動。”
??兩個人又做賊似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鄭嬌嬌突然靈機一動，說：“咱們把外套脫了不就是了。”
??“還是算了吧。”蘇野直打退堂鼓。
??鄭嬌嬌想蘇野陪自己走了幾裏路已經夠意思了，可好不容易薛藍天人就在眼前，而且她的情敵石小羽也在，千載難逢了解她們關係的好機會，於是軟磨硬泡的說服了蘇野，兩個人把一中校服脫下係在腰間進去了。
??阿西知道石小羽有事，剛準備關門，就進來兩個女孩，一個厚厚的學生頭，一個濃眉大眼綁著兩束長馬尾，兩個人眼睛滴溜溜的轉，最奇怪的是，這麽冷的天她們把外套係在腰間，阿西就多看了兩眼，發現她們的外套是一中的校服。
??“這麽遠跑來。”阿西笑著看她們，並問她們點什麽。
??鄭嬌嬌蘇野愣了愣，想不到她們把外套脫了她還能認出她們是一中的學生。
??“要兩杯香草味的奶茶。”鄭嬌嬌看著價目表說。阿西冰室不止賣冰，還賣奶茶。
??阿西以為她們拿上奶茶就走，沒想到她們找了個角落坐下，石小羽叫的的人就要來了，都是些混混，怕嚇著她們，於是問：“你們一中幾點上晚自習？”
??提到晚自習，蘇野一驚，忙催著鄭嬌嬌走。
??這時讓蘇野和鄭嬌嬌沒想到的是，薛藍天像似朝這邊走來，兩個人差點沒了呼吸。
??薛藍天走過來看了一眼她們的打扮，又看了看蘇野，再看了看她的鞋說：“我早上撞了你，你就跑了，都還沒問你有沒有受傷。”
??蘇野狠狠的吸了一管子奶茶裏的珍珠，說：“早沒事了。”鄭嬌嬌也埋著頭喝奶茶掩飾自己的驚慌。
??“快上自習了，我們走了。”說著蘇野拉著鄭嬌嬌出了冰室。
??蘇野和鄭嬌嬌出門跑了幾百米才停下來，兩個人都瑟瑟發抖。
??“嚇死我了。”蘇野氣喘籲籲的說。
??鄭嬌嬌也說：“也嚇死我了。”
??蘇野看了看鄭嬌嬌，好在她沒在意薛藍天隻對自己說話。
??鄭嬌嬌當然不在意，以蘇野形象還是性格都不是能讓她吃醋的類型。兩個人又嘻嘻哈哈的往學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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