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有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
顧慕晟的愛熱烈而霸道，兩個人勢均力敵旗鼓相當，從來不解釋，從來不委屈自己。誰也不會低頭，誰也不會認輸，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容易受傷，但同時也容易反應。
蕭寒不知道南宮媛會選擇誰，或許誰都不會選擇。但是，他跟明白，無論南宮媛最後選擇和誰在一起，她永遠都是自己心中唯一的愛人，永恒的暗戀。
手術在淩晨四點的時候結束，手術室門上的燈滅了，大門被打開，一群醫生非常疲憊的從裏麵走出來。
聽到聲音，外麵的四個人立馬站起來，顧慕晟第一個快步的走了上去。
顧慕晟盯著劉醫生，急切的問道：“劉叔，小夢怎麽樣了？”
劉醫生的臉色有些難看，表情也非常的沉重，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深深的搖了搖頭道：“小夢的傷勢太嚴重了，原來我以為隻是血塊壓迫神經的問題，沒想到開顱之後才發現腦部出血，現在部分血塊已經消除，她的生命體征平穩，這已經算是醫學上的奇跡了，可是她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要是48小時以內還沒有醒過來的話，有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也有可能會……”
劉醫生沒有把話說完，可是所有人都明白他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無非就是人類最無法麵對也無法接受的生離死別了。
顧慕晟的臉色變幻莫測，此時他覺得他身上流淌的血液仿佛慢慢的冷卻。
“劉醫生，你在開玩笑吧，小夢的身體一向都挺好的，怎麽會醒不過來呢？”莫然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非常難看的笑容。
顧慕晟的眼圈忍不住紅了，他發狂似得抓住劉醫生的手，哽咽道：“劉叔，你的醫術一直是最高明的，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救她。”
劉醫生的臉色非常的難看，陰沉的聲音道：“慕晟，我已經盡力了，小夢的情況我們隻能聽天由命了。”
聞言，本來就站立不穩的賀黎腳下踉蹌了好幾步，最後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雙眼一閉，直接暈倒了。
劉醫生立馬給他檢查了一下，然後對顧慕晟道：“慕晟，他這是怎麽了？血糖太低，身體極其的虛弱，並且脈搏都有點不正常，再這樣下去，南宮媛還沒有醒來，他倒先倒下了。”
蕭寒蹲下將賀黎扶起來，對著劉醫生道：“劉叔，不管用什麽辦法，話費多少錢，請你一定要盡力救她。”
劉醫生苦笑一聲，無奈的道：“我盡力吧，隻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小夢的情況不容樂觀，你們……唉……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蕭寒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最後隻好點了點頭，複雜的看了顧慕晟一眼，然後沉默的扶著賀黎離開了。
顧慕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深的低著頭，雙手不斷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非常的痛苦。
劉醫生看著異常痛苦的顧慕晟，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慕晟，堅強點，她還需要你。”
顧慕晟的雙眼有些無神，沒有焦距的看了劉醫生一眼，最後落在了那個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出來的女人身上。
她的臉好小，臉色非常蒼白，她安靜的睡著，就像是一個沉睡的布娃娃一樣，了無生息的，讓人看著就心生憐惜。
顧慕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處，他第一次發現，即使心髒跳動的頻率和往常一樣，可是跳動的沒一下都好像被針狠狠的紮著，生疼生疼的，疼的他幾乎窒息。
顧慕晟不知道自己怎麽跟到了加護病房外，他的頭貼在玻璃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靜靜的躺在裏麵的女人，她的臉色如同白紙一樣，不，是比白紙還要白，安靜的躺著，如同沉睡著的公主，隻不過顧慕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可以叫醒公主的王子。
顧慕晟的拳頭緊緊的握著，青筋暴露，心裏五味雜陳，心髒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捏著，窒息的感覺吞噬著他的五髒六腑，那種疼痛，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輩子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莫然一直跟在顧慕晟的身後，慢慢的挪動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加護病房外，透過玻璃她仿佛看到了南宮媛臉上的微笑，她好像衝著她微笑，可是她卻不願意醒過來。
莫然無力的捶打著玻璃，仿佛是因為這一麵玻璃將她和南宮媛分隔在兩個空間，如果打破了這扇玻璃，她就可以看到南宮媛的笑容，她就可以叫她起床，天都快亮了，她不能再睡了。
莫然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南宮媛，她多麽希望她可以跳起來笑著對她說：嗨，我在逗你呢，你個笨蛋，又被我騙到了吧。可是南宮媛的眼睛始終緊緊的閉著，她沒有跳起來，更沒有對她說話。
半晌之後，莫然的目光從南宮媛的身上移開，她惡狠狠的盯著顧慕晟，眼睛裏洶湧的怒火格外的可怕，好像是被惹惱的獅子一般。
呆呆的盯著顧慕晟，突然，她的眼淚便流了下來，莫然伸手擦掉了眼角的淚珠，可是眼淚好像是汩汩流淌的河水一樣，根本就止不住。
莫然一邊哭，一邊指責顧慕晟：“顧慕晟，我命令你必須讓小夢醒過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顧慕晟的雙目更加的猩紅，莫然下意識的把心裏的傷痛轉化為對顧慕晟的暴力。
莫然對顧慕晟拳打腳踢，哽咽道：“顧慕晟，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你既然不能給她未來，你為什麽要讓她有了你的孩子，並且還讓她愛上你？”
顧慕晟沒有絲毫的還手，就這樣任由莫然發泄，或許這樣他才會感受一點。顧慕晟此時心痛無比，南宮媛一個人徘徊在生死邊緣，他卻不能幫她承擔。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靜靜的躺著的南宮媛，眼裏的哀傷幾乎要宣泄而出。
莫然打了一會，從剛開始的猛烈到最後漸漸的沒有了力氣，南宮媛如果一直這麽躺著，就算是她將顧慕晟打死了也還是於事無補。莫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完全蔫了，她撒開手，悲痛欲絕的痛哭著，身子順著牆壁慢慢的滑下去了。
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道：“小夢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昊昊該怎麽辦？你們顧家人都是冷血無情，昊昊要是被你帶回去，小夢就算是昏迷著，我想她一定會怪我的。”
顧慕晟依舊沉默不語。
莫然抬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是在觸及到他的眼神的時候，她還是愣了一下，到嘴邊的話也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慕晟，他的眼神無比的絕望，就像是突然失去摯愛的那種絕望，眼睛裏看不到任何對生的欲望。
莫然轉頭看了看依舊躺在那裏的南宮媛，她也慢慢的恢複了冷靜，她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深深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後重新打量著顧慕晟。
“如果，我是說如果，小夢永遠也醒不過來了，你會怎麽辦？”
顧慕晟慢慢的回過頭，猩紅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惡狠狠的目光盯著莫然，淩厲的眼神似乎隨時可以將莫然化為灰燼，莫然不由得後退一部，那種眼神完全如同殺手麵對獵物的眼神，可怕到不想讓人再回憶。
“沒有這種如果，你若不是小夢最好的閨蜜，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我就可以讓你消失在這座城市中。”
顧慕晟陰狠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一字一句都擊中莫然的內心，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世界上有一種霸道的愛，沒有理由，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可以傷害她，他也可以為了她傷害世界上所有人。
莫然抬頭，正視著顧慕晟猩紅的雙眸，提高語氣道：“如果她醒過來，你會怎麽辦？”
顧慕晟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動了一下，霸道的語氣道：“如果她願意，我就娶她，如果她不願意，我也同樣可以為她戴上戒指，總之，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是我顧慕晟的老婆，她的這一生，隻能是顧太太。”
莫然看著裏麵，沒有再說話，這一刻，她相信顧慕晟。
蕭寒帶賀黎做了全麵的檢查，正如賀黎所料，大腦受到嚴重的撞擊，枕骨骨折，需要做開顱手術，並且因為眼部受到猛烈的撞擊，眼內壓過大，眼角膜受損，也需要靜養，並且不能看東西。除此而外，他還失血嚴重，導致低血糖。
蕭寒親自將賀黎送進手術室，然後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手術室外麵，顧慕晟和莫然兩個人都守著南宮媛，因此賀黎這邊也隻有他照看了。
蕭寒盯著手術室門上三個紅紅的打大字，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剛才手術室裏麵的人是南宮媛，他的內心悲傷又懊悔，傷心自己不能替心愛的女人承受疼痛，懊悔自己當時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沒有及時的救她。
此刻，手術室裏麵的人是賀黎，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隻是他突然有點羨慕賀黎，如果能為心愛的女人付出所有，那麽也應該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比起賀黎，他的愛情更加的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