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說服
儘管心裡對於沈月的專業能力持保留態度，但是肖寧蘇還是很給六扇門面子，十分耐心的回答了沈月的問題。
失蹤的恆山派小師妹叫柳施施，今年剛剛十六歲。沈月在了解了大致情況后，像肖寧蘇詢問了幾個問題。
「柳施施是在哪裡失蹤的？」
關於失蹤地點的問題，早在段方成第一次來到秋湖山莊的時候，就已經向肖寧蘇詢問過。此番沈月再次問起，肖寧蘇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小師妹年幼不懂事，有些貪玩。在下山之前，師傅就曾叮囑過我，一定要照顧好小師妹。可是我這個大師兄，委實算不得合格……」
「那一日，小師妹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山莊，女扮男裝去了那種煙花之地。」
說到這裡，肖寧蘇愁眉苦臉的嘆了一口氣，「我得知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本來以為小師妹玩夠了已經回來了，可是去她房間一看，才發現她竟然一夜未歸。」
「在此之前，柳小姐也曾有過這種夜不歸宿的情況嗎？」沈月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肖寧蘇搖了搖頭，有些沉重道：「從來沒有過。」
「小師妹雖然貪玩，但是很有分寸。」這也是為什麼，一直以來，肖寧蘇都對她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根據肖寧蘇提供的線索，當日柳施施去的那家青樓，是京城裡頗具名氣的一家秦樓楚館，常有達官貴人前去尋歡作樂。
在這之前，段方成從肖寧蘇這裡拿到線索之後，就動員了手底下所有人，去百花街調查、尋人。
他們費了老大的力氣，向可能的知情人士打聽柳施施的行蹤，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柳施施確實是在秦楚樓不見的。
當晚見過她的人都聲稱，柳施施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秦楚樓。
既然是這樣，沈月自然是要去秦楚樓一探究竟的。
儘管之前的日子裡，段方成為了柳施施失蹤一案，已經往百花街跑了不下十幾趟，可是當沈月提出，要去案發現場看一看時，他還是二話不說就一同前往。
問題卻出在了看起來最不應該存在異議的趙毅這裡。
一聽說要去百花街調查，趙毅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百花街是什麼好地方？身為一個男人，他自然不願意讓自己的心上人去那種既辣眼睛、又污耳朵的地方。
像沈月這麼美好的女孩子，應該遠離這個世界上一切的醜惡。
作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又是尋常百姓口中「達官貴人」中的一員，秦楚樓的「赫赫大名」，趙毅自然有所耳聞。
男人們眼中的紅粉甜鄉，在趙毅眼中，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污濁之地。而會去那種地方的柳施施，即便是打著「年幼貪玩」的名號，也算不得什麼好姑娘。
讓沈月就為了這麼一個不相干的人去秦楚樓，趙毅不放心。
要知道，百花街是京城裡三教九流匯聚之地，萬一有不長眼的人衝撞了沈月怎麼辦？要是有男人敢用那種覬覦的眼神盯著沈月看，他一定會忍不住，想要去挖了他們的眼睛。
「讓下面人去調查就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不如早點回去休息。」不顧段方成在場，趙毅乾脆抓住了沈月的手，十分明確地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和不情願。
他這一舉動，成功讓段方成驚訝地瞪大了眼珠子。他、他、他沒看錯吧？被京中貴女們戲稱為「冷麵郎君」的小郡王在做什麼？
——他在拉沈姑娘的手啊！
那一臉怨念的模樣，活脫脫像是哪家與夫君置氣的小媳婦。這副情形，怎麼看都透著幾分詭異。
不知道要是被京中那些愛慕小郡王的女孩子們看到了這場景，又會作何感想？畢竟趙毅可是她們的「春閨夢裡人」啊……
正胡思亂想著，段方成忽然感覺到一陣殺氣。常年在六扇門辦案訓練出來的警覺讓他立馬回過神來，在第一時間找到了殺氣的來源。
——只見趙毅在拉手之餘，分出一道視線，正冷嗖嗖的朝他飛刀子，眼神里的警告之意不要太明顯。
此時的趙毅，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在威脅段方成：膽敢亂說，看本王不縫上你的嘴！
打了一個激靈，段方成乖乖地背過身去，走出了幾步，真正詮釋了什麼叫作「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底下人辦事再仔細，也不如自己親自去現場能夠看到的。而且，我是第一次過去調查，說不定能發現一些被旁人忽略的線索。」
趙毅承認，沈月說得在理。可是他就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面這道坎兒。如果可以，他真想把沈月藏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
這種隱秘的想法，他只敢深深地藏在心裡。趙毅知道，要是他流露出來哪怕一絲一毫，都會嚇跑沈月。
「百花街魚龍混雜，你一個姑娘家，實在是不太方便。」趙毅仍舊不死心。
「不是還有你和天寶嘛！有你們在，看哪個不長眼睛的敢來找麻煩！」沈月忽閃著一雙大眼睛，裡面是對趙毅實心實意的信賴。
沈月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依賴與信任，讓趙毅感到十分受用。他動了動嘴唇，終是沒再說出什麼反對的話。
沈月說得對，不管百花街的環境有多麼複雜、危險，不是還有他在嗎？如果他都保護不了沈月，又有什麼資格敢說自己心悅於她？
想動他趙毅的人，也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不過三言兩語的工夫，沈月和趙毅就趕了上來。見他們這麼快就解決了問題，段方成還有些驚訝。
「段大哥，咱們這就出發吧！」
段方成看了看沈月，又悄悄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趙毅——果然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說一不二的小郡王，什麼時候被別人左右過？
可是沈姑娘非但影響了他，還讓他改變了自己的決定！
段方成覺得，如果以後當真成了同僚，他一定要「小心謹慎」地對待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