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陳年往事
段方成轉身返回屋子，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壇陳年佳釀，面色凝重的交到了沈月手上。
「這是我的私藏，」段方成一臉肉疼，「百曉生那人嗜酒如命，你帶著這個前去，問到消息的幾率還能大一些。」
儘管段方成一臉的捨不得，但是沈月想了想，還是把酒罈子接了過來。「我以後搜羅到了好酒，都打包送給你。」
聽沈月這麼說，段方成那因為肉疼而有些扭曲的表情終於恢復了一些。他一臉沉重的揮手道別，也不知道是在向沈月道別，還是向沈月手上的那壇陳年佳釀道別。
還是那間不起眼的街邊酒館，沈月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有了醉意的百曉生正在揚聲招呼小二上酒。
對於美酒，他就像是喝不夠似的，一壇接著一壇的灌進肚子里，面色醺紅，一看就是醉了，可神志卻依舊是無比的清醒。
之前已經打過一次交道，沈月對於百曉生的性子也算是有所了解，知道此人並不像傳聞中那般冷漠不近人情。
相反，百曉生這人可以說是自戀非常，還嘴賤，又有一手自說自話的好本事。
沈月坐在百曉生的對面，也不與百曉生主動打招呼，而是自顧自地拍開了酒罈子上的泥封。
段方成的私藏果然不是凡品，罈子上的泥封一打開，就有一股濃郁的酒香飄了出來。
青天白日坐在這酒館之中暢飲的，絕大多數都是愛酒之人。這些人聞見這馥郁的醇香，就像是狼聞見了肉味兒，聳著鼻子，羨慕的往沈月和百曉生的方向看過來。
百曉生可以說是嗜酒如命，又如何能夠分辨不出酒的好壞？當封泥被開啟的那一刻，百曉生就知道，這一罈子酒，起碼是五十年以上的佳釀。
他混跡於市井之中，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喝到香味如此純正的美酒了。毫不誇張的說，此時此刻，百曉生盯著那酒罈子的雙眼，直放綠光，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
因為他的特殊身份，被眾人討好慣了，一見沈月抱著酒罈子過來，下意識的就以為，對方是過來給自己送酒，然後再打探消息的。
於是，百曉生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去想要把酒罈子撈過來，慢慢品嘗。
卻不想，坐在對面的沈月眼疾手快，一把將酒罈子牢牢的護在了懷裡，讓百曉生無法得逞。
事情的發展太過於出乎意料，百曉生不禁瞪圓了一雙醉蒙蒙的眼睛。他抬起頭來盯著沈月，似是有些難以置信。
「我想起來了，是你——」盯著沈月看了半晌之後，醉眼朦朧的百曉生終於想起了，上次與沈月的一面之緣。
再稍加聯想，就想起了沈月的身份，她是六扇門的人。
六扇門的人，找自己還能有什麼事？左不過就是為了打探消息唄！
想到對方有求於自己，百曉生的姿態再一次端了起來。美酒在前，他還有多餘的心思來調侃沈月兩句。
「喲，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我沒猜錯，你果真對我有好感！女人嘛，就不要總是口是心非了。看在你大老遠的，抱著酒過來找我的份上，今天我就發發善心好了。」
「說吧，你想問什麼？」
百曉生說著，再次出手，探向被沈月護在臂彎里的酒罈子。
卻不想對面的人莞爾一笑，並未將他的胡說八道放在心上：「我今天可不是來送酒的。」
什麼不是來送酒的？
百曉生聞著誘人的酒香，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
他直直的盯著坐在對面的沈月，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然，如果你想要這酒，我也可以給你。」沈月笑彎了一雙眼睛，笑容甜美可愛，可是下一秒，她話鋒一轉，「只不過，你要用東西來換。」
「如果讓我看到了你的誠意，這酒就送你了。」說完這句話，沈月笑得很開心，露出了一排米粒似的整齊潔白的牙齒。
其實在來的路上，沈月還是抱著討好百曉生的心態。上一次打交道，她知道這人頗為有些難纏，只希望段方成貢獻出來的美酒能夠起作用。
等到到了酒館這裡，打開泥封之後，沈月觀察到周圍的酒客們以及百曉生的反應，便果斷放棄了先前的計劃。
看百曉生那副饞樣，應當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喝到像樣的酒了。如今她手上有籌碼，自然要加價，不然多虧啊！
「怎麼樣？這筆買賣，你是做還是不做？」
也許是很多年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了，百曉生的表情有些微妙。
他神情高傲不屑，可是眼睛里的渴望與不舍，也是那麼的明顯。
百曉生想要冷哼一聲，高傲又果斷的拒絕沈月，可是話到嘴邊，卻沒有骨氣的變成了，「你想要知道什麼？」
——丟臉！真丟臉！想他堂堂百曉生，什麼時候不是被別人跪著求？如今居然淪落到，為了一壇酒而出賣自己，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哎呀，算了，不管了！反正都已經把臉皮丟盡了，不把這罈子美酒留下來，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百曉生這樣想著，臉上的尷尬很快就褪去，變得心安理得起來。
沈月面上微笑，感受著手心裡潮濕的汗意，慶幸自己這回一賭對了。
「我想要知道玉霄派的消息。」頓了頓，沈月想起了上次的經歷，又補充了一句，「我要你知道的，所有關於玉霄派的消息。」
百曉生雙目望天，似是在回想著什麼。半晌之後，他終於在有些雜亂的記憶裡面，翻找出了關於玉霄派的一些信息。
「嘖！我說你們六扇門是不是閑的沒事幹了？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一堆陳芝麻爛穀子，也值得跑過來問我。」當然，在回答沈月的問題之前，還是要例行嘲諷一番。
沈月也不在意，只聽對面百曉生繼續說道：「關於玉霄派，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玉霄派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與二十年前那一場武林混戰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