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鬧事乞丐
百曉生垂涎的盯著被沈月護在臂彎里的酒罈子,在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語速,「我只知道,二十年前,玉霄派忽然在武林中銷聲匿跡,是人為的。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沈月細細打量著白百何的神情,見他並沒有說謊,也不墨跡,將酒罈子推到了他面前。
百曉生迫不及待的品了一口,臉上神情轉為愜意與享受。他半闔著眸子,見對面的沈月尚未起身離開,又犯起了嘴賤的毛病。
「小姑娘家家的,還挺記仇,你放心吧,我還看不上你這樣的清粥小菜。」
沈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人。
……
回到衙署之後,沈月便將從百曉生那裡打聽到的消息悉數分享給了段方成。恰好楚玉也在,三人便習慣性的湊到一起研究起來。
「百曉生的消息和古籍上所記錄的有出入,咱們該信哪個?」
楚玉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精神有些萎靡。這些天里,她一直圍著兩具死透的活屍打轉,希望能研究出來那種毒藥,只可惜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
沈月和段方成都勸她,要勞逸結合,偏偏楚玉又是個急性子,不把手頭上的難題解決了,就無法安下心來。
沈月和段方成見勸說無用,也就不管楚玉了。尤其是段方成,他和楚玉搭檔數年,早就習慣了楚玉的作風。
——但凡是接手了重案或奇案,這位姑奶奶定會有幾天睡不好覺。
不過沒關係,等到案子破了,好好舒緩幾日,她一定又恢復了活蹦亂跳。
楚玉提出來的問題,也正是段方成所煩擾的。「不可盡信,也不能不信——真是讓人頭疼啊!」
就在三個人相顧無言,愁眉不展的時候,忽然一名衙役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地道:「段捕頭,不好了!你快點兒出去看看吧!」
「兄弟們從外面帶回來一個鬧事的,好像又是那東西!」
那名衙役臉色有些蒼白,好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樣。他口中的「那東西」,指的就是活屍。
儘管六扇門的人常年與各類案件打交道,活人、死人都接觸過不少,但是這種活死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哪怕是平日里見到各種腐爛噁心的屍體都能面不改色的老捕快,在面對這詭異的活屍時,也難免有些心虛氣短。
試想一下,那背後之人是擁有著多麼強大的力量,才能操縱這些已經死去多時的人,讓他們如同正常人一樣行走、活動。
因此,六扇門的人,除了極少數外,大部分人都對這活屍避而遠之,覺得晦氣,不願意見到,更別說是直接接觸了。
聽到又有活屍出現,段方成幾乎是立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急匆匆的往外走,沈月和楚玉也緊隨其後。
前來報信的那名衙役看到沈月和楚玉的動作,臉上不禁一紅——想他一個七尺男兒,竟然還比不上兩個姑娘家,真是……有點丟人吶!
段方成一馬當先走在前頭,還不忘詢問大致的情況。「你們是在哪裡發現的?可有百姓受到驚嚇?有人受傷嗎?」
那名衙役臉上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來,「說起來,那東西不是被咱們的人發現的,而是被人送過來的。」
被人送過來的?
段方成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凝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天的白衣女人。對方也許是想要通過這一舉動,來挑釁六扇門。
不光是段方成,後面的沈月和楚玉二人,也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那名衙役並不知道段方成心中的所思所想,他繼續說道:「有乞丐拿了包子攤的兩個肉包子,又不肯付錢,還打傷了攤主。」
「最後,是左右的攤販幫忙制服了那個乞丐,三人合力將他給扭送了過來。」
段方成在皺起眉頭的時候,也鬆了一口氣。不是蓮殺堂的殺手,那應該只是單純的鬧事,與活屍一案沒有什麼關係。
「既然是乞丐鬧事,怎麼又和活屍扯上關係了?」
那名衙役有些委屈,心道我話這不是還沒說完呢嗎,偏偏你老人家心急。
「兄弟們瞧著那乞丐臉色慘白髮青,身上一點活人氣兒都沒有,看上去挺像那東西的,就趕緊跑過來向您報告了。」
衙役們這麼做也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非常時期,謹慎些總是好的。
於是段方成誇獎了一句,「做得不錯。」
從衙署後院到前面大廳,正常走路至少要一刻鐘的工夫。可是段方成心裡惦記著前面的事情,步子邁得又大又急,腳下生風。
沈月和楚玉不甘落後,緊緊跟上,三人用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走到了前廳。
這一趟急路走下來,沈月面不改色,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心中暗自滿意,覺得這段時間以來,每天不落的刻苦訓練還算是有成效。
與衙署後院的寧靜相比,前廳一片混亂。扭送那乞丐過來的三位攤主尚未離開,坐在一旁等個結果。
要他們說,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要飯的,就應該亂棍打一頓,然後把他丟到城外,自生自滅去。
京城裡的環境與治安,都是被這群臭要飯的給攪和壞的。
而大廳另一邊,三名身強力壯的衙役死死地把乞丐壓在地上,免得他又暴起傷人。可是那乞丐似乎是不服,仍舊狠命掙扎著,試圖掙脫桎梏。
衙役們死死壓著他,若是叫他在這裡把人給打傷了,那他們六扇門的臉面該往哪兒放?
「段捕頭還沒來嗎?我快堅持不住了……」一名壓制著乞丐的衙役低聲哼哼。
他們是身體強健沒錯,可是架不住這乞丐太能折騰了。先前掙扎胡鬧那一通,已經消耗掉了他們三人不少的力氣。
另一名衙役介面道:「這人真的是乞丐嗎?力氣怎麼比咱們還大……」
之前,六扇門也不是沒有收拾過鬧事的乞丐,可是那些乞丐,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稍稍嚇唬兩句就慫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