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戴著黑色紗帽的人
一連幾天，京城裡都沒有新的活死人被發現。京城似乎又恢復到了從前的風平浪靜。
不過六扇門的人都知道，一切只是表象而已。說不定整件案子的幕後主使之人，就是想以此來麻痹六扇門，然後再搞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動靜來，打六扇門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儘管如今的京城看起來一片平靜，好像沒有什麼危險了，但是官府並沒有因此就撤掉宵禁。天黑之後，仍舊禁止百姓們出門活動。
活死人頻頻出現，已經在京城百姓中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官府是絕對不會允許事態繼續擴大的。宵禁是在保護百姓，又何嘗不是在維護官府？
百曉生的下落始終沒有調查到，他就像是忽然人間蒸發了一般。他的突然消失，就像當年他突然出現一樣，找不到任何痕迹。
唯一能讓六扇門的人稍微開心起來的一件事，是楚玉和郝四娘的合力研究終於有了進展。
通過觀察活死人王城的行為舉止，再加上翻閱了大量有關的記載和書籍，日夜不休的研究之下，楚玉和郝四娘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藏匿在王城屍體里的蠱蟲，並不是單獨存在的一隻。
或者應該說，目前出現的所有活死人體內的蠱蟲，都不是單獨存在的。
將人死後的屍體變成活死人的蠱蟲，其實是一種子母蠱。
將子蠱種進活人體內，等到活人變成活死人之後，下蠱之人就可以通過掌控手上的母蠱，驅使被子蠱控制的活死人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
而另一邊，沈月和段方成還在調查王城生前的事。
匱乏的線索，讓他們不得不再次找上了王城生前的搭檔劉洪，希望能夠從劉洪那裡找到一些新線索。
面對再次找過來的沈月和段方成，劉洪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十分配合他二人。
身為六扇門中的一員，劉洪也知道，現在整個衙門都因為活死人一案焦頭爛額，而對於王城死因的調查，更是重中之重。
可是要問王城生前有什麼異常，他是真的說不上來。
「我與王城在一起共事三年，對他十分信任。說實話，這三年裡，我真的從來沒有覺得，王城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也許是他偽裝的太好了，也許是我被信任蒙蔽了雙眼，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說完這句話，劉洪嘆了口氣。
王城先是被人變成了活死人，后又被六扇門的同僚懷疑，他與壞人勾結——劉洪到現在都覺得，這兩件事聽起來一點真實性都沒有。
但它們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看得出劉洪並沒有說謊，沈月只好向他求證了另外一件事。
「聽說王城生前，隔三差五的就喜歡到文庫去一趟，這是真的嗎？」
沈月這麼問，多多少少也是存了試探劉洪的心思。
這回劉洪終於有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他幾乎是沒有經過任何的思索，就回答了沈月的問題。
「是的，文庫是王城最喜歡的地方之一。」
「我曾經問過王城，他說自己喜歡研究過往的一些奇案、詭案。他也喜歡熟讀江湖上的一些秘聞趣事，說是知道的東西多了，不僅可以長見識，以後出門執行公務，也許有用得著的時候。」
沈月又細細地問了劉洪幾個問題，劉洪都耐心又認真地回答了。後來，沈月和段方成從劉洪處得知王城生前常去的幾個地方后，就離開了。
……
按照劉洪的說法，王城生前最喜歡去的一處地方，莫過於位於京城中心地帶的一間茶館。
沈月和段方成也都知道那間茶館，裡頭的說書先生十分有名。但凡是有那位先生講故事的日子，茶館里必定場場爆滿。
沈月和段方成便循著劉洪給的線索，去了那間茶館。
今日那名說書先生不在，茶館里的生意雖好，可與往日相比，仍然顯得有些冷清。不過這倒是便宜了沈月和段方成，六扇門查案，從來都是低調行事。
更何況，這次活死人案件牽連甚廣，若是大張旗鼓的調查、尋找線索，怕是會驚動了那幕後主使之人。
那幕後黑手本就藏頭露尾，不好搜尋，若是幾次三番打草驚蛇，怕是對方會更加隱匿行蹤，給六扇門的調查帶來更大的麻煩。
來到茶館之後，沈月和段方成沒有聲張，裝作尋常的客人，叫來了跑堂的店小二。
沈月意思意思點了一壺清茶，一碟茶點。沒有幾文錢的東西，那店小二也沒有面露不愉，仍舊熱情周到的服務著。
沈月點過東西，店小二就想離開，剛要挪動腳步，就被段方成叫住了。
段方成從衣袖裡摸出王城的畫像，展開之後，送到店小二面前，低聲詢問道：「小哥，這男人你可曾見過？」
店小二面露狐疑，緊盯著沈月和段方成兩個，看樣子，是在懷疑他倆是壞人。
段方成臉上有一絲尷尬，京城裡認識他的百姓很多，時間長了，倒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大多數人都會認識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站在他面前的這位店小二，顯然是不知道他的。
段方成也沒有不高興，他取出貼身攜帶的令牌，給那店小二好好看了一眼。「這回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那店小二賠著笑臉，「小的有眼無珠，還請官差大哥莫要怪罪。」
見段方成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那店小二便將注意力放到了王城的畫像上。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這位的確是我們茶館里的常客，只不過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過來了。」
「那你可還記得，他每次來你們茶館，是獨自一人？還是約了朋友？」
店小二撓了撓頭，「這位客官似乎是來茶館見朋友的。每次他來茶館后不久，就會有一位帶著黑色紗帽的客人過來，與他同桌而坐。」
沈月眼中閃過驚喜，顯然對於這麼順利就能找到新的線索感到十分高興。
段方成也壓抑著，心裡的激動，再次詢問那店小二，「那個帶著黑色紗帽的人有什麼特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