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乞丐之死
沈月站在原地，迎著晨風吹來的方向，仔細嗅了嗅。那股夾雜在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濃重。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沈月擔心是自己出現了錯覺，連忙向段方成確認。
聽到沈月問話，段方成聳動著鼻子，仔細聞了聞周圍的空氣。
過了好半晌，他才有些猶豫地回答道：「我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啊……」
沈月看了段方成一眼，不再詢問他的意見，直接循著晨風送來的那股氣息，慢慢往前找了過去。
段方成不知道沈月發現了什麼，只好一步步的跟在沈月身後。
走著走著，段方成忽然發現，兩人來到了昨天盤問乞丐的那條偏僻小巷。
站在巷子口，又是一陣微風吹來。只是這風中，缺少了清晨爽朗的氣息，反而有一股濃郁的腥臭味，讓人作嘔。
沈月這下終於能夠確定，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而段方成的臉色也不由得凝重起來。
他大步上前，走在了沈月前頭，率先進入了小巷。
狹窄到僅容兩人並肩而行的巷子里，被厚重的血腥氣籠罩。段方成每向前走一步，眉頭就皺得更緊一些。
跟在他身後的沈月，實在受不了這股味道，不得不用衣袖掩住口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段方成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看著面前的景象，眸中難掩震驚。
——那個昨天才剛剛被他們詢問過的乞丐，此刻正躺在血泊之中，看上去早已經死去多時了。
漸漸濃郁起來的血腥味，也讓沈月意識到情況不對。只是她的視線，完全被走在前頭的段方成擋住。
她只好詢問段方成，「前面發生了什麼？」
「昨天那個乞丐，他死了……」
沈月想要上前去查看乞丐的屍體，卻被段方成攔住了。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看了吧……？場面太血腥，我怕你承受不住……」
沈月卻婉拒了段方成的體貼，「我既然已經加入了六扇門，早晚都要學著適應這些。讓我看看吧。」
在沈月的堅持下，段方成終究還是讓開了位置。
「啊——」
儘管在段方成的提示下，沈月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倒在地上的乞丐屍體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鮮血染紅了地面，而乞丐就倒在他的鮮血之中。
他身上傷痕纍纍，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能看見多處淤青。
而他身上破舊的衣裳，也早已經被鮮血浸透。從衣衫被扯壞的地方，能夠隱約看到觸目驚心的刀傷。
「怎麼會這樣？昨天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段方成語氣沉重，「也許就是因為，昨天我們兩個找他問了一些東西，所以他才會慘遭殺害。」
「現在看來，這乞丐未必是在說謊……」
沈月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乞丐沒有說謊，那他的死，就很值得我們深思了。」
「我們先找些人過來，把他的屍體帶回衙門吧。」
段方成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一支六扇門的人互相之間用來聯絡的「煙花」。旋開竹筒上的機關之後，隨著「咻」的一聲有些尖銳的響聲，一朵紅色的焰火飛上了天空。
在其他人趕到之前的這段時間裡，沈月和段方成繼續查看乞丐的屍體。
「他身上的傷口這麼多，可是致命傷只有一處。你看他胸腹上的這兩道傷口——兇手用刀刺破了他的脾臟，直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沈月跟在楊冪身邊學習了一段時間的醫術，也算是小有所成，判斷死因是沒有問題的。
沈月皺著眉頭，有些想不明白，「這一處致命傷的傷口十分整齊，可以想象，兇手在對乞丐下手的時候，一定乾脆利落。」
「如果說，兇手早就打定主意，要將乞丐殺死，可是乞丐身上的其他傷痕，又該如何解釋呢？」
段方成的視線集中在女指只給他看的那處致命傷上，思緒卻有些飄渺。他總覺得，乞丐身上的傷口，之前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也許只是單純的為了虐待。」段方成說出了自己對於乞丐身上多處傷痕的猜測。
沈月驚訝不已，但是她無法否認，段方成的猜測很有可能成立。
「到底是什麼人作案，下手居然如此殘忍……」
兩人查看乞丐傷口的這一會兒功夫，收到信號的六扇門其他人匆匆趕來。他們帶著乞丐的屍體，和沈月、段方成兩人一起回了六扇門。
沈月回到六扇門的時候，看到正欲離開六扇門的趙毅。
「你回來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趙毅看到沈月，臉上頓時浮現了一絲笑容。
今天是趙毅的休沐日，趙毅早就計劃好了，今天要帶沈月去京郊的別院玩上一天。
「怎麼今天這麼早就下朝了嗎？」沈月還有些奇怪。
「皇上今日允了我一天的假期。我還記得之前你說，想去京郊看看楓葉。正好我在京郊的山上有一處別院，從那裡看楓葉，視線極好。不如今日就隨我去瞧瞧？」
面對趙毅的邀請，沈月雖然十分心動，卻也只能遺憾地拒絕了趙毅。
「今天恐怕不行……今天早上，我和段方成在城北發現了一具屍體，很可能和我們正在調查的劉愷威失蹤一案有關。」
「我和段方成現在要去查詢歷年的卷宗，京城的楓葉，恐怕只能下次再去看了……」
聽到沈月今天抽不開身，趙毅也感到十分遺憾。
——誒，誰讓他當初把沈月舉薦進了六扇門呢？
段方成卻顯得有些高興，「要我說，王爺你來的正好！我正愁人手不夠呢！」
「六扇門中的卷宗那麼多，光靠我和沈月，不知道要看到什麼時候去！既然王爺你來都來了，不如幫幫我們吧？」
「再叫上天寶一起！」
跟在趙毅身後的天寶忍不住白了段方成一眼——就屬他會最會抓苦力！
聽說能夠幫到沈月，趙毅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看卷宗這件事，最是累眼睛。到時候，他多看一些，沈月就能少受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