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悲情婚宴
聽到這裏，紅花後背一陣發涼。沒想到納蘭雪鳶竟然如此歹毒，聯合夏秋倆人把清兒放在她的身邊，旋兒身上的蠱，無疑是清兒做的手腳。
“你可知一種叫做子母蠱的蠱毒？”紅花問道。
若離搖搖頭，“迷幻藥的藥效不大，隻能問幾句話便清醒過來了。我現在才用了一次……”
“若離，給我們彈一首曲子聽聽。”不遠處的蘇明良高聲喊道。
“是。”若離回過頭，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
“你們趕緊走吧，若是蘇明良發現你們來了，肯定要多疑了。”
“若離，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沈青石，要成親了……”
若離的手輕輕一抖，整個人愣在原地。
是呀，依沈青石的相貌、才情以及財富，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隻需招招手，就會有很多有著角色容貌的女子甘願嫁給他。她，若離，隻是一個風塵女子，有什麽資格擁有他的愛呢？
“他的婚宴訂在三日後，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一起去。”
若離搖了搖頭，苦澀的淚水綿綿不斷的掉下來。
琴聲響起，幽怨、哀傷、如訴如泣、不絕於耳。
“看這個情形，若是你向蘇明良提出出去玩一天，他應該會答應吧，三日後的早上，我和如雪過來接你，不見不散。若是願意去參加沈青石的婚宴咱們就去，若是不想去，我們就去茶樓喝喝茶，聚一聚。”
若離閉上眼睛，睫毛上有晶瑩的淚滴。撫琴的動作越來越快，紅花歎了一口氣，走進了亭子裏。
“你可學會了？”君燁看著走過來的紅花，嘴角漸漸勾起，笑著問道。
“回殿下，這古琴實在太難了，奴才看了半天隻得作罷。”紅花故意悶著聲音，裝作男聲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們便回府吧，我與明良喝的也差不多了。”君燁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的笑。
蘇明良一直以為太子是冷酷無情的人，沒想到今日近距離接觸，才發現他並非是大家傳聞的那種人，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看樣子我升官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殿下，多喝幾杯再走吧。”
君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表情變換之快，讓蘇明良大吃一驚。
他立刻低眉順眼的施禮：“微臣恭送殿下。”
送走了太子等人，蘇明良側過頭對身邊的若離說，“剛才聽殿下說，三日後，是洛陽首富沈青石大婚之日，你陪我去罷？“
“我……我可不可以不去？”若離垂著頭，小聲的說道。
“不行，必須得去。人家沈青石當初還救過你，對你有恩，怎能不去。再說了，太子的小隨從還希望繼續想你討教古琴的彈法呢。”
“我……”
看若離仍舊吞吞吐吐，蘇明良大怒，“別給老子不識抬舉，不去就趕緊給我滾出這蘇家別院。”
聲音哽在喉嚨中，若離隻得默默的點了點頭。
太子既然要去，他蘇明良肯定也要去，不僅要去，還要備上一份大禮。並且蘇明良知道沈青石與司徒正南的關係非同一般，此次他成親，司徒正南肯定會攜正室納蘭雪鳶前往，到時候，他也能見上納蘭雪鳶一麵。這麽一舉兩得的好機會，他怎能錯過。
梳妝台前，若離細細梳妝，三千青絲綰成一個雲髻，雲髻上什麽也沒有修飾，隻插了一朵白玉蘭。略施粉黛，輕輕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邊有若隱若現的酒窩。
素色的錦繡紗衣，露出修長的脖頸。步態飄逸出塵，如仙子一般，不然俗世塵埃。這曾經是沈青石最喜歡的裝扮，穿著這身衣服去參加他的婚宴，不知道他看到會有何感想。
紅花和如雪站在門口，看著若離與蘇明良一同上了馬車，朝著沈家大院的方向走去，稍稍鬆了一口氣。
沈家大院處處張燈結彩，到處都是喜慶的大紅色，人頭攢動。
與這喜慶的景色相反的是，紅花和如雪反而是一臉的愁容。
“公子，我看到了昔日的朋友，可否與她們一同聊會天？”若離撒嬌的對蘇明良說道。
蘇明良隻顧跟在場的一些王公貴族搭訕聊天，也顧不上照顧若離，便說道：“去吧去吧，一個時辰之後來找我。”
“花轎來了……”隨著眾人的輕呼，大家齊齊把眸子移向大門口。
身穿紅色喜服的沈青石騎在戴著紅綢的馬背上，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那豔麗的紅色刺疼了若離的眼，她心中越發難過，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若離。”一直跟著若離和蘇明良的紅花和如雪倆人看到這個情況，趕緊走過去輕輕拍她的後背。
若離立刻把眼角的眼淚擦掉，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你們來了。”
紅花看著若離，她的任何疼痛她都能覺察到，可是若離仍舊溫婉的笑著，這笑讓紅花看的不覺心中一陣傷悲。
她清涼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怨恨，沒有一絲不滿。隻有溫婉的笑容，像是在告訴她們，不用擔心，我沒事，隻要他能幸福就好。
沈青石的目光掠過若離的臉，他的心裏一陣心疼，不自覺的狠狠握緊了拳頭。
拜堂儀式很快就結束了，紅花和若離遠遠的站著，仿佛今天的筵席與她們毫無關係。
“走，進去吧，一會兒蘇二公子找不到你，估計該發脾氣了。”紅花對若離說道。
若離衝她點點頭，眸子裏毫無焦點，看著紅花的時候嘴角仍舊微微上揚，試圖掩飾住所有的悲傷。
“公子，奴家來晚了。”若離輕啟紅唇，淡淡的對蘇明良說道。
蘇明良隨手一拉，她便跌入他的懷裏，“過來，先陪幾位大人喝幾杯。”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便集中在若離身上，“這就是蘇公子準備納的煙雨樓的頭牌？長得還真是美呢！”
幾個人嬉笑著與若離碰酒。
這個情景灼傷了沈青石的眼，他看著她媚笑著與男人們敬酒。原來，她一直便是這個樣子，風塵中的女子果然如此。
沈青石冷冷的看著若離，紅花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沈大哥，敬你。”
沈青石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或許，她有自己的苦衷，你不該什麽都不問就草草成親。”紅花小聲說道。
沈青石淒然一笑，淡淡說道：“我該慶幸自己這麽早成親，不然若是娶了煙雨樓的女子，恐怕不知道給我帶了多少頂綠帽子。”
紅花眉頭緊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怕有朝一日，你會因為今日說過的話後悔。”
“後悔？”沈青石冷冷一笑，“永遠不會！”
他踉蹌著步子走到蘇明良麵前，爽朗的笑著：“感謝蘇公子今日來寒舍參加鄙人的婚宴，我就先幹了這一杯。”
若離低著眸子，不敢再看這個男人，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千萬沉住氣，千萬不能哭。
紅花趕緊跟了過來，伸手拉沈青石的胳膊，“沈大哥，太子殿下一會還要過來呢，你少喝點。”
“若離，陪青石老弟喝兩杯，感謝他以前對你的搭救之恩。”
蘇明良看著眼前的倆人，笑著說道。
若離輕輕的舉起杯子，沈青石卻絲毫沒有要跟她碰杯的意思。
若離好不在意，自顧的喝起來。
“第一杯，敬沈大哥搭救之恩。”
“第二杯，敬沈大哥新婚愉快。”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輕輕顫著。
沈青石的心突突的跳著，仿佛隨時會從胸腔裏蹦出來。
紅花伸出手想去攔，卻沒有攔住。
“第三杯，敬沈大哥早生貴子。”
“第四杯，敬沈大哥萬事如意。”
……
五六杯酒一連貫的灌入口中，若離強忍著眼裏的眼淚。
沈青石死死地盯著若離。
然後，冷笑了兩聲，轉身去別的桌子上敬酒去了。
紅花看到曾經如此情真意切的兩個人，淪落到如今這種田地，心倏然一痛。
隻可惜，司徒正南到現在還沒有過來。若是他在，還可以好好勸說一下沈青石。
蘇明良看到若離仍舊怔怔的看著沈青石的背影，將她更緊的抱在懷裏。
“怎麽？舍不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那些破事。”蘇明良看似笑著，聲音卻有說不出的陰寒。
若離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公子，你想多了。”
不知不覺，沈青石已喝了很多酒。
他看著若離在別的男人麵前強顏歡笑，卑躬屈膝，心中頓時火冒三丈。若不是紅花在一旁緊緊拉著，他早就衝過去問她：“曾經，是拿他當猴子一般的耍弄嗎？”
“太子殿下駕到！”緊接著，君燁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笑著走了過來，“沈莊主，我來晚了。”
沈青石眼神仍舊是散漫的，似乎太子殿下的駕到也沒有激起他的一絲熱情。反而是一旁的眾人看到太子駕到，趕緊施禮迎接。
“殿下恕罪，沈大哥喝多了。”紅花在一旁為沈青石說好話。
君燁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丁家的夫人為別的男人說好話，不知道若是讓你夫君聽到了，會不會吃醋？”
紅花一愣，這個太子，又在眾人麵前扮她難堪。
“她是沈家藥鋪的掌櫃，關心一下自己的老板應該沒有什麽逾禮之處。”司徒正南的聲音傳來，他微微朝太子施禮，“好久不見！”
太子看到司徒正南，立刻笑了。“好久不見，就借著沈莊主的喜酒，咱們來個不醉不歸。”
紅花如釋重負，把沈青石的胳膊往司徒正南懷裏一塞，“交給你了，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