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別離前奏
烤魚本來該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尤其是從一條活魚起步，這就更麻煩了。殺魚，刮掉魚鱗，取出內髒和魚腮，洗淨，做醬料，醃製，這些步驟都做完之後才是重頭戲。
??用鐵簽穿過這條魚，其實這還是挺費力的。如果是真正意義上的野外烤魚，那還得拾柴生火。讓魚在火焰中翻動，均勻受熱，火不能太旺，火苗不能太耀眼。
??大約十分鍾之後魚就差不多熟了，香味飄逸，魚體金黃，這一口咬下去既有醬料的味道、魚本身的味道，甚至還有柴火的味道。如果此時刷上一層油，撒上一些孜然、花椒，再烤一兩分鍾，那油香就能更充分地進入魚肉，這又是一番體驗。
??舊日做這些事情就方便得多了，隻需要重新定義一下這條魚的狀態，那就可以開吃了。享用完早餐之後又可以繼續遠行，他想沿著河道出城，看看這一路上有什麽人。
??舊日並不覺得這裏有多少新鮮事，但同樣是兩年時間，用這副身軀可以完成太多事情。之前的那人混了兩年，結果直接沒了，這顯然是荒唐的混法。一直坐在邊緣地帶，你不出事那真是很不踏實。
??河水清淺，石頭安眠，這一路有白天和夜晚，經曆過荒蕪與更荒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之地，天一暗下來確實很令人恐慌。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會影響舊日的行程，這一路是沒有終點的，想要停下的時候就該回去了。
??手機依然是滿電，隻是屏蔽了所有的通話。那些人與他沒有關係，他要的是完全真實的兩年，而不是去給別人做兒子的完全真實的兩年。舊日不看重人與人的關係，不過算起來也確實快要到了聚餐的時候。
??如果不加以調整，那真是很不令人愉快的經曆。換成了這張臉，應該會好些吧？我又不是他，怎麽會有那麽麽多在意？我的運氣應該還是可以的吧？不對呀，我為什麽要做出虛擬體與我相遇？
??拖著完美的身軀赴宴，然而赴宴的地方卻不那麽完美。班群中早已有通知，而且特地告知了不會有老師到場。要去的可以先交費，當然了，也可以先去再補交，反正隻要別來的太晚那就沒事。
??安排還是挺多的。要考慮的事也有很多。這是諸多同學共同進餐的第一餐，當然，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共同進餐。即便五年之後、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四十年之後，再有相遇，那也都是各自的荒唐人了。
??隻為這表麵上的一年同學情誼，有這一餐好聚好散已經可以了。在介尋空那邊，這不是什麽好的回憶，這是愛而不得的最終警示，這是嫉妒羨慕無限升華的機緣巧合之時。在發起者那邊，這也不妥當。
??多數人都帶著美好期盼而來，來見你最後一麵。多數人都帶著不美好期盼而離開，哼，都是一群什麽人？選擇聚餐的場所，這是一環，聚餐的消費，這又是一環。聚餐前、聚餐後的安排，這也很重要。
??該選出哪一個時間才能讓更多的人有機會抵達？該選出哪一個地點才能讓更多的人方便前往？在那之前是唱歌還是？在那之後又有怎樣的安排才不會出格而且又意猶未盡？是什麽安排才能綜合這麽多人的期待？
??你不去做發起者，那你就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你做了發起者，但是又沒有考慮好這些問題，那這就是失職。這一程之後，有多少人滿意？有多少人不滿意？如果不滿意又該如何補救？這都是其中的道理。
??對於發起者而言，有很多事情是要提前考慮的。比如說這一個班接近90人，大約有多少人會去呢？該如何排座位呢？他們能接受怎樣的消費水平呢？從班服上能不能得出點信息呢？用不用做服裝上的統一呢？
??想到這些事情舊日都有些躍躍欲試了，他想成為發起者。以往的發起者是班長，頂多還能加一個副班長，這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以他終局555的成績，恐怕沒有多少發言權啊？要不重置掉這個身體的身份？
??舊日快速地瀏覽著班群裏的消息，已經有這方麵的信息了。如果不用那些超凡的手段，要怎樣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呢？是把他們的高考成績都背出來嗎？還是說把他們的家庭住址背出來？這是不是也算超凡？
??或者說還可以再直觀一點，把他們的專業、學校背出來，或者說把他們喜歡的人公之於眾。這都是很能活躍氣氛的辦法，但是能不能通過這樣的氣氛奪得統治權？當然可以。但是在這樣的權下就沒人去聚餐了。
??舊日有意要用人類的頭腦思考這一切，甚至還加上了人類特有的罪。用貪欲統禦同班同學，這是一個辦法，但不是好辦法。向他們昭示未來的局麵或者出賣他們的個人信息，這都稱不上是光明磊落。
??如果要在之後兩年裏依然還能保持真實，那從現在開始就不能被太多人注意。沿著那條河走了兩天兩夜，有意屏蔽掉這副身軀的所有信息，這還能說是為了自由，但如果日後去往那所學校，還是要屏蔽信息嗎？
??學校？還是按照他的痕跡來？機械？也無妨，學就學了，反正是用不到的東西。便是學習了世上所有的罪與惡，你不去用，又有誰能把你怎麽樣呢？放寬心，想一想，如何掌控當前的局麵？
??是用我的財力讓他們臣服嗎？那也是荒唐的。施予者可能很爽，但是被施予者可能很不爽，這種有太強主觀意識的行動，不利於同級關係的長期發展。財力不行，那麽改一改，改成物力？
??要給這些人一個怎樣的暗示，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去往我要去的地方？人類又盲從的習性，這些人也不例外吧？按原來的曆史，明天就該聚餐了，還來得及打廣告嗎？該去哪裏找托？
??如果這些方法都不太可行，那是不是要借助班長的影響力？可是他的影響力真的能擔得起我的構想嗎？會有多少人認為我的安排太不同凡響所以不能到場？我好像還沒有接觸任何的安排啊。
??這個星球還允許有多少巧合存在？八十幾人，其實也不多吧？在原來的曆史中，來的人還不到六成，這一次是不是可以多點？用什麽方法取舍？這些人是否還有足夠的資金？會不會有人麵露難色？
??人類經常參與的活動中，有沒有恰當一些的？這八九十人，是不是可以再帶點人？我想一想。這些人中有多少是有對象的？其中有多少人在外班有對象？又有多少人是處在可發展的局麵中？
??信徒的班主任曾說過，這一屋子人中，大約有十幾個是談戀愛的。那個時候是有十幾個，這又過去了半年，有些人已經分手了。不對，我去糾結信徒的記憶幹什麽？我已經有了全部信息，那個數字很明確啊！
??一個班裏有八十八人，截止到目前，把信徒加上信徒喜歡的人也加上，班內的一共有十對，存在暗戀可能的有十四位，與外班人有約的有五位。就算不考慮暗戀的，這個數字比那個時候幾乎增長了一倍啊。
??人類的關係還真是獨特。剛考試完就確定了關係啊！好像隻要能拉拉手，那就能算進來。十對就十對吧，還有十四位沒成的，外班的也拉上，外班暗戀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到場，反正是畢業聚餐，人數多多益善。玩的好的也行吧？這麽算一算幾乎能膨脹一半。人數已經確定了，如何發布通知？
??班群？許多個班群？不，還不夠，還不夠，人數還可以更多。我不在意他們的個人信息，但總有人在意。表白牆。對，就是表白牆。要不今晚再去做一個表黑牆？威逼利誘之下，說不定人數能破二百。
??在許多各班群裏發通知，這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諸多班長之間好像也沒有多少聯係，還是得落實到具體的人員身上。誰在外班有好朋友，這一抱團也就不那麽尷尬了，人不也就更多了嗎？
??朋友是要互相利用的，如果有1/4的人拉來的朋友撐場麵，那人數還能再次膨脹。做一個表黑牆，該如何增加瀏覽量呢？把所有人的個人信息都放上去？身高？體重？姓名？班級？照片？號碼？賬號？賬號密碼？
??或者再離譜一些，放上家庭住址？家庭成員組成？家庭成員收入？家庭狀況？家庭成員之間的友好程度？那不行，那說不定我明天就得進去了，指不定還得被關上兩個星期甚至還要更長。
??有人說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這話太虛偽，不過對人類而言是生效的。有哪些社會關係是不會讓我被抓進去的呢？連夜趕出幾百篇同人？連夜做幾百張假圖片？去威脅營銷號幫忙？斥巨資尋找合適的媒體人？在全城通告？
??這些人到底是為何而來呢？去渲染他們的同學關係？做一份電子回憶錄？記錄每一個人的字跡？做一份厚厚的語錄？怎樣才能召集幾乎所有的人？以學校的名義？那恐怕就不是一兩百人了，而是三千人。
??找大明星來開一場演唱會？請一些大人物來視察？恐怕也不行。指向性太過於明顯。如果非要在其中選出一種、兩種或三種，好像還是電子回憶錄更靠譜。去哪裏尋找不出格的素材呢？用上他們所有的關係總和？
??按人際關係來算，大約要準備200個人的信息圖。本班的，外班的，好像還有外校的？好像還有社會關係複雜的？也有。之前就有一個同學與非校內人士早早的確立了關係，而這個“早早”是六年前。
??一百人中可能是有一兩個這樣的？不對，我為什麽要用可能？我有他們的一切信息，我能看的出來這樣的人一共就隻有兩個。一個班裏有兩個這樣的，好像還行吧！好像我就不能用好像這個詞誒，還行吧！
??有沒有帶兄弟姐妹的？如果真要加什麽規矩，那就是別帶家長來就行。如果真有年紀差不多的兄弟姐妹，如果看上眼了，那也是一段佳話。好像目的已經偏離了同學聚會呢？管它呢，此刻能聯係在一起就可以了。
??要評估這麽多感情經曆和日常生活，先確定了人才方便確定事物。準備228人的信息錄，還是要涉及到超凡啊。把信息錄做出來之後，要不直接就排座位吧？反正在真實場景下他們也都有各自的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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