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生息自疊
最近兩天進廠，所以沒有背書包，以前總想小學的時候背書包，大學了還在背書包，這一切的變化與不變化，真是大大出乎意料。正如同來的時候是上學的點，回去的時候卻不是放學的點。
??下午的實習結束得早，他發了條消息回去問了晚上所需的食物，順路就去了超市。超市裏有許多人，唯獨沒有同齡人。不知是關注點的問題，還是事實如此，總覺得逛超市的女性多於男性。
??他想，夫人20年後是否也會如此？30年後是否也會如此？40年後是否也會如此？在這樣的地方買上幾顆菜，消磨半個小時。似乎都用不著多年以後，自己已經進入狀態了，明明是帶著菜單來的，但還是逛了有一刻鍾。
??日常的晚餐比不得招待沐秋的那餐，買了生菜、茄子、冬瓜、五花肉，買菜時順便多拿了兩個塑料袋，隨手放在褲子左側的口袋裏了。到結賬的時候才想起家中的檸檬用完了，於是又倒回去，用口袋裏的塑料袋裝了兩個檸檬，排隊打秤之後結賬離開。
??敲門，進家。夫人穿的是深藍色T恤和黑色熱褲，及肩高馬尾發型，看起來自由且充滿活力。這套像是廚衣，但這個時間點穿的應該是家衣。他並不仔細分辨這到底是什麽作用的衣服，畢竟已相識多年，這些事沒必要糾那麽清。
??夫人每日在家都是有正經工作的，但依舊是那句話，畢竟已經相識多年，這些事沒必要糾那麽清。離籌備晚餐還有一些時間，他進臥室換上睡衣，開始創作。值得一提的是，這創作並非正經工作。
??家裏養了兩隻貓。一隻是短腿貓，具體品種已經不太清楚，大眼睛，白胡子，圓頭，背部有橘色，頭頂橘色帽子，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的，幹淨順滑，看起來很好摸。另一隻也不知品種，買的時候好像說是什麽灰藍色，但現在看著快要變成藍灰色了。
??灰貓剛來不久，而且比較呆，總有許多奇怪的躺姿，看著是相當的扭曲，但是畢竟有貓貓如水的說法，也就見怪不怪了。灰貓喜歡曬太陽，橘貓就要活潑一些，很好蹭，有時蹭得實在是太快樂，甚至想親一親這隻貓。
??創作了一段時間，覺得差不多了，直起身子，單手抱貓。爽了一會兒之後把貓放在書桌上，換上能沾油的衣服，開始操作晚餐所需的食材。
??五花肉去掉最上麵的皮和純油部分，用以煉油。又切了偏肥的一塊兒，絞成肉末，準備放在湯裏。剩下的切成薄片，是要和茄子搭配使用的。茄子切成滾刀塊加鹽醃一醃，直到滲出水分。
??這一係列操作可不簡單，僅是煉油一項就要耗費一二十分鍾。在這一二十分鍾裏可以切茄子滾刀塊、切冬瓜薄片、絞肉末，但是切五花肉片這一項要留到最後，鮮肉不比冬瓜容易參照，一片一片總得多費點心，不然厚度差距很有可能出乎意料。
??餐前的操作已經差不多了，煮米，製作蒜泥，醃製肉片，然後敲門，請夫人出動。夫人出來時穿的是深紫色T恤，下衣並未更換，看來是通用的，看來分不清夫人的衣服其實也不冤。
??開雙灶，一邊煮湯，另一邊燜茄子。煮湯的步驟極其簡單，先燒水，這個時候可以在肉末裏加些生抽和蠔油攪拌攪拌。水燒開之後放入肉末和冬瓜片就不用管了。
??肉片燜茄子要繁瑣一些，油熱加蒜，用鏟子隨意刮幾下直到有濃鬱的蒜香味撲鼻而來，令人十分愉悅。之後倒入五花肉片，煸炒出油脂，加生抽蠔油調味，這時略微有“炸鍋”現象，緊張而激烈。
??最後才下入茄子，翻炒一兩分鍾，使之縮水，加水沒過茄子和肉片，加老抽上色，雖沸騰之後開小火燜煮至變軟，撒上鹽、糖、蘑菇精，大火收汁，出鍋。
??最後才是炒生菜，也隻有這一道菜是他親自來的。洗生菜的時候剝去裏三層外三層，瀝水之後投入使用。炒生菜用的是煮湯的鍋，隻需隨意清洗一下就可以投入使用。鍋中倒油加蒜，翻炒生菜，加生抽、蘑菇精，全程恐怕不超過三分鍾。
??夫人將檸檬洗淨，榨汁、兌水、加冰，與菜品同時上桌。電飯煲放氣，盛飯，晚餐開始：冬瓜肉末湯，肉片燜茄子，炒生菜，加冰檸檬水。
??晚餐花費的金額並不多，倘若仔細數算，那就是544克生菜、370克紫茄、272克冬瓜，大約50克檸檬、200克五花肉。這其中隻有檸檬算是無損的，頂多也就是有些檸檬汁水或碎屑粘附在器壁上，恐怕還不到5%。
??因為準備的是足量的晚餐，所以生菜去了裏三層外三層，最後剩下的可能還不到2/3。紫茄隻是掐頭去尾，這點好算。冬瓜要奇怪一些，去皮，不僅僅是帶顏色的最外一層，那一層往裏推三四毫米，附帶著堅硬部分幾乎都被去掉了，中心的瓤部也沒了。
??經過了複雜的“去皮”處理，晚餐依舊足量。按照他的飯量，像那種“幾乎”不縮水的蔬菜，比如說玉米粒，一餐有200克已經足夠，一餐也僅需這一道菜。即便考慮了縮水，就比如生菜加烤肉的配合，330克生菜70克生肉是妥當的。
??生菜紫茄是縮水蔬菜，這是共識，但冬瓜是“注水”蔬菜，因為這是在做冬瓜湯。成型菜品的重量已經超過了1000克，湯湯水水之類的還剩餘不少，夜裏出門的時候帶出去倒掉，否則極有可能腐壞發臭。
??客廳是沒有空調的，全靠兩間臥室通氣。現在已經用完晚餐，雙方都不打算立刻回臥室，而是倒在客廳的沙發上。盡管雙方並無言語交談，但氣氛也十分融洽。
??夫人是夫人，也是同學，盡管相識已多年，依舊是同學，甚至還是以同學相稱，這是已達成的默契。兩人坐在一起，但又互不打擾，就這樣過了有半個小時。
??同學起身，他突然補上一句：“今天的已經更新了。”
??“嗯。買菜有沒有多的袋子？”
??“有一個。今晚什麽時候出去？”
??“過一會兒吧，今天還要再寫一章。”
??“好。碗我來洗了。”
??和同學閑聊了幾句，看她回臥室，於是又躺了。倒之前把鍋碗瓢勺拿去泡著，並倒點洗潔精。打開手機，開始觀摩夫人的著作。夫人的路子和他不同，他走的是超現實細節路線，夫人走的是宏觀路線。
??他的作品中免不得要有許多對日常生活的記錄，比如說偶然的聯想、經曆的夢境、心緒的變化、活動的寫實。以上內容同學的作品中也有，隻是比例沒那麽多。他那邊大約有30%的記錄，同學的作品中隻需要有3%就已經足夠。
??看完了今日份的著作，請來平板進行掃描收錄，分析常用詞匯和語氣關聯，然後將得出的結果填入表格中。又分析劇情走向，重新整合大綱。最後是逐段分析，爽點有多少，劇情推動了多少，哪些描寫是好的描寫，哪些描寫可以刪除。
??夫人很少指點他的作品，不說指點，就連評論都寥寥無幾。他很樂意跟夫人吹噓自己的偉大構思，以至於寫完20萬字的時候，夫人已經知道了200萬字的大體趨勢，這真讓人為難。夫人是專業人士，他給評論也要出於專業角度，這是應有的覺悟。
??讀完這一萬字也就20分鍾。之後的全套整合花的時間比這稍長。哪一段文字是什麽作用，哪一段文字是什麽水平，這都已經了然於心。到這時才放下平板，前往廚房，開始進行餐後操作。
??他認為親自洗碗是對時間的合理安排，進行餐前處理時總是有所保留，故而耗費大量時間，但餐後處理則不同。幹淨的水池，水龍頭一年四季都有溫水，帶上手套清洗鍋碗瓢勺，剛猛迅捷，舉止豪放。洗完一餐的鍋啊碗啊，往往都用不到五分鍾。
??碗筷放入架子，清理了灶台砧板，一切恢複原狀，又倒在沙發上，打開平板，用手寫筆記錄了一些內容。內容起始是每天的時間，具體內容變幻莫測，但最終這些內容都會進入他的作品中，或是用來推動劇情，或使用來表達心緒。
??想著夫人的時候也差不多了，便把垃圾袋放到門口，然後調了些無味道的冰水用吸管飲用。冰水喝到一半的時候，夫人出來了，白色半袖T恤，印有彩色字符，牛仔色長褲，寬泛且舒坦，這必定就是出行的衣服了。
??他對衣物沒有那麽多講究，燒飯做菜時穿的衣服外穿也行。把剩下的冰水放進冰箱，拿起鑰匙就帶著夫人出門了。到樓下時丟了垃圾，開動電瓶車直衝地下商品街。
??夜行歸來，先後沐浴，分屋睡覺，門窗緊閉。他在這邊激昂地語音打字，她在那邊敲擊鍵盤。他想，這一日過去了，來日將更加趨於完美。所謂名譽，是無數正麵效應疊加，為的，應該也是相同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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