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攔截訂閱比例僅為0.5, 此為防盜章~鞠躬 難道……大佬和別人交流的方式都這麼與眾不同么?
她抿緊了唇,才說:「丞相大人不必對本宮這般說。大人自是明白的,您既已來了,本宮自不能讓你離開。」
這話是對那些外人說的,畢竟, 在名義上, 原主還是昭帝最寵愛的女子。若是被旁人瞧見, 或許又要大做文章。
姜念念的目光小小的往外頭瞧了幾眼, 又極輕的收回來。起身, 將那烏方木的燈架給移過來幾寸,剛好能阻隔那些宮廷侍衛的視線。
「若是顧大人的事情說完了, 本宮也不會再留大人了。你……」
她話音未落,顧長卿望著她的背影不由失笑, 敲打了桌案幾聲,打斷了她, 將徐子貿吩咐出來。
「你去讓那些侍衛都退下罷,宸妃似乎不喜歡。」顧長卿在茶盞的邊緣輕輕摩挲了一下, 輕聲道:「勿要驚擾宮中旁人了。」
徐子貿忙應「是」,隨即轉身而去。
顧長卿猶望著姜宸妃懵然的面孔, 唇角淡淡翹了一下, 才悠然道:「只要臣在這兒, 便不會牽連到娘娘身上。」
姜念念心下微微一動, 小臉還是蒼白的:「你又如何知道的?」
那你知不知道按照原文發展, 你差一點就強行給皇帝送了一頂綠帽子。→_→
顧長卿掀唇, 淡笑:「娘娘,臣說過,若是臣想保住的人,必然容不得旁人中傷分毫。」
宮廷裡面的雪一層一層覆蓋下來,遠遠的望過去,便是白茫茫素凈的一片。香茶的氣息氤氳出來,讓人心裡莫名的安寧。
正在他們細說安國公府一事,這時卻有身著勁裝的侍衛過來,在顧長卿耳邊給他稟報了什麼事情。
待到侍衛退下,姜念念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顧長卿的神情輕微一凝,一瞬之後恢復了素日的清雅冷淡,「小事罷了。」他一笑。
徐子貿也問:「是不是又關乎陛下調整了軍中的勢力?」
顧長卿低咳幾聲,才說:「一個時辰前,京中金吾衛與城防司的權力已移交完畢。當年我給陛下推薦的人選被革職查辦。」
他語氣微沉,「你去交代下面的人,若是對他們半點為難,必將禍及自身!」
徐子貿皺眉,握了握拳,「大人放心。」
姜念念也不由生出些狐疑。
……這些話,既然她都聽得雲里霧裡的,便說明了是原著裡面沒有這段情節。
所以,這都是她穿越過來以後新發展出來的未知劇情。
看樣子……似乎男主在對丞相府動手了么?但她難以理解原因是什麼。
只聽顧長卿淡淡的說:「陛下何等的心智,之所以先拔除金吾衛與城防司。因為他已篤定了,若無滔天軍權傍身,這相府便只能如同一盤散沙一般。」
他將手放在火盆上,緩緩道:「陛下啊,如今想要制衡丞相府。故而直接從軍中勢力入手,便是想要一擊即中,連根拔起。」
徐子貿臉色陡然一變,「難道大人就絲毫不做防備么?」
顧長卿笑了笑才說:「若我防了,便只會打草驚蛇。丞相在朝中根基已深,陛下只會更加疑心。」
他頓了頓,臉色變得極為冷淡:「不過他卻沒有想到,即便強勢如金吾衛,沒其他朝廷機構的幫襯,又怎能運作自如呢?我不過問此事,就是想讓他明白這個道理罷了。」
棄卒保車,最終的贏家自然是他了。
骨節分明的十指緩緩收攏,低咳幾聲,因為用力,指尖竟顯得有些泛白。
徐子貿立即明白過來,所以,丞相大人是想讓那些反對他的人都心知肚明。若無丞相府,無論是誰都必將寸步難行。
耳邊唯有宮牆下的風穿廊而過,帶來了雪地里絲絲縷縷的冷意。
姜念念垂下眼去,心裡懷疑的心緒卻是越積越深。
在原著裡面,男主和顧長卿的君臣關係不是重點,所以也沒有多加筆墨。所以姜念念沒想到男主也會有一日算計顧相。
顧長卿還是少年臣子的時候,便輔佐先帝,又為昭帝剷除亂黨,這麼多年無不是淌著劍尖走過來的。
而到底是為了什麼,能讓昭帝對一直幫襯他的能臣反戈一擊。
「娘娘在想些什麼?」顧長卿注意到她,問道。
姜念念的牙根有一瞬的咬住,眼尾掃他一眼,才輕淡道:「後宮既不能干政,顧大人似也沒有如實相告本宮的意思,本宮……自無話可說了。」
顧長卿一笑,站起身來,雪白大氅垂落,袍服都有些濕潤。
他拱手行禮道:「微臣不告知娘娘,也只是因為憑臣一己之力,便可化險為夷,不會讓娘娘沾染是非。」
姜念念淡淡的扯開了視線,「大人所說果真如此么?」
顧長卿直起身子,聲音微沉,仍帶著些許笑意,「娘娘不信么。」
姜念念不回答他。
顧長卿:「滴水之恩,當結草銜環相報。娘娘當日的援手,臣唯恐,輕易是還不清的。」
將盛好新鮮香茶的杯盞放到姜念念跟前,發出輕微的聲音。顧長卿才緩緩的,停到了她的耳畔,「娘娘放心,縱使娘娘忘了,臣亦不會忘的。」他唇色冷淡,頗含深意,這樣道。
說完這句話,顧長卿斂起唇畔笑意,便翩然而去了。
唯獨留下姜念念一個人還坐在原地里,捏了下茶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回想起剛才顧大佬說的話,眼睫一動,手心都濕了,忽然有一種不好的念頭升了起來。
……她莫不是惹到了不好惹的人?
說好的大家都是在安安靜靜走劇情呢?為什麼有些人的人設比她崩得還快。_(:з)∠)_
……
而與此同時,顧長卿出宮時,卻碰到了昭帝的鑾駕,還有幾位陛下新提拔的近臣。
狹長的宮道上儘是得罪不起的貴人,內侍臉色一變,忙恭請丞相安。
顧長卿則向鑾駕行了禮。
「想必顧卿已聽過金吾衛的調動了。」昭帝冷淡望向他,說:「丞相身體虛弱,便該卧床好生養病。這是朕虧欠愛卿的。」
顧長卿則直視著君顏,沉默片刻,安然微笑:「看來陛下近年是準備新政了,陛下如此,臣亦覺得欣慰。只是,為何不同臣說一聲,臣也好囑咐下面的人好好順承君心啊。」
昭帝眸色微動。
「他們都是朕的臣子,即使經你一手提拔,自然也該順承君心。」陛下的聲音無波無瀾。
顧長卿只是笑笑,「既然如此,只願一切都如陛下所料了。」
昭帝則微微眯起了眼。
顧長卿永遠是這樣的姿態,無論在怎樣的境地,是卑微的庶子,或是權傾朝野的丞相。他永遠都是這般風輕雲淡,不會慌然失措,彷彿他才是上位者。
雖然丞相的確權傾朝野,連君王都說得。
「你知道,朕最想提醒你的是什麼嗎?」昭帝面容冷肅,低聲說: 「世人都知丞相聰慧,算無遺策,何等心智。比之朕,父皇甚至更愛重顧卿。只是顧卿算計了這麼多人心,難道不懂朕為什麼會這麼做么。」
顧長卿卻吩咐:「先將長廣侯囚於府中,禁頌貴妃與府中通信,一切事宜,待誣陷安國公府貪墨案查清,再作決定。」
宮內的侍衛已經上前去了,頌貴妃的嘴唇都微微顫抖起來:「顧長卿……你大逆不道,辜負家門養育之恩,可真是父親的好兒子啊。」
顧長卿的唇角帶著點諷意,只是斂眸說:「既我難盡子女之職,還請娘娘代為盡孝。」
「你少來道貌岸然了……」頌貴妃已經被侍衛請走,然而傳來的聲音里尤帶著驚恐:「你這麼做不就是為了架空父親的權力,好一人操縱朝堂嗎!」
「陛下……求您寬恕臣妾,臣妾都是不知情的啊……」
昭帝皺了皺眉。
此時殿內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連太后也被一早察覺的江雲海提早送回宮中。
顧長卿則對貴妃的話似乎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微笑著,溫和的道:「陛下,連臣方才問的小問題,您都不願回答么。」他望著昭帝,一字一句說:「即使宸妃娘娘曾只是您的寵妃,時間過了這麼久,您是否也有幾分真心了。」
這聲音極輕,自是不會落入外人耳中。
姜念念緩緩垂了一下眼,心裡轉過許多念頭,極是得體、淡淡的說:「丞相大人,何必如此為難陛下?陛下富有四海,無論真心在哪,臣妾都不應在意。因為,您是陛下呀。您說對不對?」
昭帝瞳孔微縮了一下,淡淡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
從前姜氏嬌縱,絕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正是因為她變了,所以才引人注目。
「以前是臣妾不懂事,無論陛下真心在哪兒,臣妾都不會再有意見了。」少女彎唇,微笑著看向他。
雖然根據原著裡面說的,身為君王,昭帝不用在意任何人的感受。他制衡朝堂,推行良策,的確是一個賢君。
但他卻玩弄了原主的感情。
所以,這樣的男人當然不值得她費心神去考慮了啊……
而落在昭帝眼裡,宸妃的面容還是和昔年的時候一般乾淨嬌美,這麼久一點變化都沒有。
當她說剛才這句話時,他的腦海中卻莫名想起很多記憶。
他竟然記得她曾經為他做過的每一件事,甚至發過的每一次脾氣。
每次他提及旁的妃嬪,她都會毫無例外吃醋,然後去暗中極力刁難那個妃嬪。
所以,後宮人人才說宸妃姜氏恃寵生嬌,簡直是天生的狐媚子,無法無天、目中無人。
但是正是這樣一個女子,方才卻直言說,她已經不在意他是否真的喜歡誰了。
而這一切的變化是從什麼開始的?……正是從她知道他只是把她當成她姐姐的一個替身。
不知為什麼,昭帝心裡忽然間有一種莫名的念頭,他寧願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姜念念見他不回答,才轉過身去,對姜珞雲笑了一下,「姐姐,你覺得呢?」
姐妹二人的容貌雖極為相似,可到底有很大的差別,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姜念念還是鮮活姝麗的少女模樣,許是因為廊州的風水,姜珞雲耽美眉眼清冷柔美許多。
「妹妹,」姜珞雲沉吟片刻,正欲解釋,姜念念卻已拉住她的手,笑了笑說:「姐姐不必多心,若姐姐真的喜歡,我都會尊重姐姐的決定。只是……姐姐不要辜負楚王就好。」
姜珞雲的嘴唇動了動,美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最終按捺下來,柔聲說:「姐姐也並不奢望其他的,只要能一直陪在妹妹身邊,就很好了。」
姜念念亦含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妹妹先回去了,姐姐也早點休息。」
姜絡雲笑著應「是」,本能看了看昭帝,他卻也沒有想留人的意思。
「丞相,你今夜如此一齣戲。天下人都會知道你是一介亂臣了。」昭帝不咸不淡的道,「在世人眼中,你輸了名聲,配不上任何好的女子。」
「天下誰不說臣是一個亂臣?」顧長卿沒有看他,唇角噙著淡淡微笑,似乎毫不在意:「可是陛下,就是這樣一介亂臣,替您打理了朝野上下,還有南北十四郡。」
昭帝的唇角逐漸緊繃起來,「可你亦要記得,這都是朕的東西。」
其實顧長卿心中很清楚,昭帝實則有才之君,但他已跟隨先帝在朝多年,從少年時,便已是淌著血走過來的,所以才會如此手腕涼薄,甚至在年輕的君主之上。
而涼薄,便是脫穎而出最好的辦法。
上元佳宴本是合宮團聚、熱鬧喜慶的佳節,然而因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案子,接連罰了兩位妃嬪,宮中的氣氛卻難免蒙上了一層陰影。
翌日,碧粹宮中。
從宮宴回來以後,姜珞雲卻沒有用飯。伺候的宮婢卻是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言不敢發。
她梳妝好,瞥過去一眼,問:「為什麼今日陛下沒有召我過去?」
宮婢這才小心的說:「……從宮宴結束,聽聞陛下難得喝了些酒,竟是醉了,就宿在書房中。」
姜珞雲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那我休息一會兒,你們先出去罷。」
「等等,」待到宮婢準備退下時,她卻又忽然又道:「你們把這些年陛下給昭陽殿的賞賜給我看看罷,內廷司應是有記錄的。」
宮婢面面相覷,狐疑:「娘娘看那個做什麼?」
姜珞雲卻只是說,「你們快些去取便是,何必問這些呢。」
宮婢便再不敢問了。
其實,她只是……想看看這些年裡,昭帝對姜念念的恩寵到底有多深,和前世有沒有變化。
她是姜家長女,出身名門大族,並非不是心高氣傲的女子。只是無奈先帝賜婚,她才遠離京都嫁給先帝幼子。而楚王的封地在廊州,邊陲常年陰雨,條件低簡,姜珞雲嫁至楚王府後便常年染病。直至最後憂思成疾,藥石無醫。
她心中不是沒有怨的,怨昭帝不顧當年青梅竹馬的情分,寧願給她的妹妹萬般寵愛,也不給她任何榮寵。
在她漸死時,她才依稀後知後覺的聽說了長安的傳言。昭帝寵愛姜宸妃,並非是真的將她捧在了心尖上,而是因為姜宸妃面容極似她。所以……昭帝一直沒有忘記她的。
而且,還有一種傳言,便是昭帝頂著前朝後宮的壓力久不立后,就是因為他想將皇后的位子留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