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對質
聖子的話溫柔嫵媚，就好像是一根鴻羽在心頭輕輕拂過，直叫人心癢癢酥酥的。
若是放在平時，清瑤或許也會沉溺其中，但在今日的她聽來，這聲音猶如最溫柔的惡魔，在你沉淪時給你致命一擊。
果然聖主停住沒有說話，那態度儼然是交給他處理。
聖子眉眼輕挑唇齒含笑，一步步走向聖女，在她身旁輕聲道：“別擔心，清瑤，本聖子會幫你記起來的。”
聖女忍不住渾身一顫，隻聽那勾魂的聲音繼續傳來，“來……跟聖女殿下說說，究竟是誰那麽狠心，讓你……來送死？”
他說話拉著長長的尾聲，每停頓一下，都像是砸在人心尖上。
餘岑早就想說了，但礙於聖主聖子沒發話，他害怕聖女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
“是聖女，是她讓我去偷師傅的散功香，她說郡主神不知鬼不覺的吸入，誰也不會懷疑我這個跟她沒有半點淵源的人。”他說得很急，出人意料的沒有結巴。
“你胡說！”聖女氣得紅了眼，或者是說急得紅了眼，出口打斷他的話。“我從來沒這麽說過，你為什麽要誣陷我！”
她叫餘岑壓根不回答她的話，急忙看向聖子，哭道：“聖子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清瑤啊，郡主是與你有婚約的未婚妻子，我怎麽可能害她？我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想法啊。”
聖子笑而不語，並不回答她。
她急忙看向聖主，隻見聖主臉沉如水，壓根就不想搭理她的樣子。她的目光移向一旁的齊舒，見她居然目光都不在這邊，仿佛就像是看一場別人的鬧劇一樣。
她的心一點點的沉下，不管她怎麽狡辯，大家都已經認定她是凶手了，怎麽辦？她不甘心啊。
看著地上躺著的餘岑，她眼前倏的一亮。她快步跑向餘岑，卻見眼前白影一閃，齊舒已經伸手攔在她的眼前。
“你……”她大驚失色，竟說不出後麵的話。
“傾城想問聖女幾個問題，還希望聖女如實回答。”
清冷淡漠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換作之前，她肯定不會當回事。不過今天的受害人是齊舒，若是她不追究自己也就沒事兒，思及此，她點頭如蒜。
“聖女這幾日見過這位餘岑師兄麽？”
“沒有。”聖女想也沒想的搖了搖頭。
“昨日大比也沒見到？”
聖女一驚，搖得更厲害了。“不曾，我昨日站在聖殿弟子最前方，根本不曾見過餘岑師兄。”
“聖女身上有一種很香的味道，是雪桑蘭的香味，一般可以保持三天而不消散，所以聖女平時都是用這種熏香對吧？”
聖女不知她問及這些有什麽不妥，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可一時來不及多想，隻得點頭說是。
齊舒突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拱手對一旁的聖主道：“聖女殿下說這幾日不曾見過這位餘岑師兄，可餘岑師兄身上卻有她身上的雪桑蘭香味，足以證明聖女殿下分明在說謊。”
“不！不是的。”聖女急忙反駁，但是一時卻因為情急找不到理由。
齊舒繼續道：“那這位餘岑師兄身上沾染的雪桑蘭香味聖女殿下要怎麽解釋呢？”
“可能……可能是……”她頓了頓，眼珠子急得亂轉，急忙道：“可能是擦肩而過染上的，清瑤確實沒有見過餘岑師兄，真的，求聖主聖子哥哥明查啊。”
她見齊舒今日是不會放過她了，急忙麵帶乞求看向聖主和聖子，期望用自己的眼淚換來他們的同情。
聖子一直掛著動人的笑容，過分美麗的皮囊讓他美得向妖精一樣，他笑著對齊舒道：“郡主真是心細如塵，連這種證據都能發現，實在是叫本聖子傾佩不已啊。”
齊舒淡淡一笑，明眸中光華萬千又轉瞬即逝，刹那間的美好竟叫人看呆了去。
“聖子過獎。”語氣一如之前沒有任何變化起伏。
聖子回過神來，眼中多了幾分陰霾，輕笑幾聲後對聖主道：“父親你看，這事是不是算定了？”
聖主眉頭一緊，然後道：“事情既已清楚，就交由郡主處置，此事與聖殿無關，還希望郡主不要因為此事和聖殿生了嫌隙。”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已經做出了讓步，齊舒以後就得歸於聖殿。她淡淡笑著，心裏默算著時辰，正要開口，卻聽得人未到聲先到的一聲怒喝。
“誰敢傷我清瑤徒兒！”
不出意料，果然是那個身材佝僂卻已是大宗師四品的虛偽老人，想到北耀已經被自己扔進了長生空間，她輕輕呼了口氣。
真正的好戲這才上演，誰也不要想做旁觀者。
“長老？”聖主有些詫異的看著門口那個白衣看著，他記得不應該走漏消息啊？
“洛軒見過長老。”聖子虛虛一拱手。
長老擺了擺手示意聖子不必多禮，轉而凜冽的目光掃過一屋子的人，最後視線定格在齊舒身上，他冷冷開口：“剛剛是誰要傷害我清瑤徒兒？”
“師傅！”清瑤淚眼朦朧地望著白衣老者，淚眼汪汪地投入老人的懷抱，一副傷心驚恐過度的樣子。
齊舒腦子裏隻有一個字，作！實在在作了，這要放在現在演戲，眼淚水跟不值錢似的，那些催哭啥的物品都不需要了。
聖主眉頭皺得更深，聖子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氣勢洶洶地瞪著齊舒，齊舒壓根不理會他，渾身威壓釋放而出。
齊舒眉頭一皺，腿差點一軟忍不住跪坐在地上，這就是四品大宗師的威壓麽？她努力地咬緊牙齒，不發出一點聲音，麵上也漸漸歸於平靜。隻是具體有多痛苦，就隻有她自己清楚了，鋪天蓋地的威壓將她狠狠擠壓，她像是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一般。
“你……”那長老驚訝地看著她，不解為何她竟能如此鎮定，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
奈何不了齊舒，他隻得將矛頭對準聖主，冷冷道：“不知清瑤究竟所犯何罪？聖主竟如此袖手旁觀放任他人欺負我聖殿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