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不吃人類食物的白植拖著黃燁辰上了三樓, 葉菲耳聰目明, 忍不住側耳傾聽, 嘴裡數著:「一,二,三……」
正是門外按照固定節奏響起的「砰」「砰」聲, 聽那個聲音, 葉菲都能想象出那副場景:
白植每上一層台階,身後倒拖著的黃燁辰腦袋就在台階上磕一下。
每上一層, 就磕一下……
葉菲有理由懷疑, 沒等白植上到三樓, 黃燁辰就被磕成了一個傻子。
「你還傻站在那兒幹嘛?」不耐煩的男聲拉回葉菲注意力, 只見楚夷已經大刀闊斧地坐在沙發上,雙手張開搭著靠背, 翹著腿,一副大爺樣,「還不趕緊把吃的拿過來。」
葉菲嘴一撇, 走過去, 卻沒交出那筐麵包:「要吃你自己去拿, 我又不是你的僕從。」
楚夷嘿了一聲:「那你剛才怎麼主動邀請白植吃飯?」他頓了頓,滿眼懷疑地打量她, 「你不會看上那小子了吧?」
葉菲壓根不理他, 直接盤腿坐在地毯上默默吃起來。剛才那只是她腦子一抽, 要說看上, 她為什麼要看上一個冰塊, 她寧願看上郁衎,至少郁衎脖子上還掛著金子呢。
她不理楚夷,楚夷反倒來了興趣,把一條大長腿放下,低下頭朝這邊湊了湊:「你要給我一塊麵包,我就向你透露一點關於白植的情報。」
葉菲還真的挺想知道白植到底是什麼妖怪的,雪男嗎?
她打量了一下楚夷輪廓分明臉上的壞笑,扔了根法棍給他,對準了臉中央,以擲飛鏢的手法扔出去。
法棍被楚夷一把接住,雪白的犬牙鋒利無比,輕輕一咬就撕下一大塊麵包,視法棍的堅硬如無睹:
「知道白植為啥不吃人類的食物嗎?」
「為啥?」
「咕嘟」一聲,楚夷隨便嚼了嚼,就把那一大團食物吞了下去,其吃法之豪爽,不像在吃麵包更像是吃一大團鮮血淋漓的嫩肉。
咽下那塊麵包,他清了清嗓子,念了一句古文:「南方有鳥,其名鵷雛,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又有雲,鳳象者五,五色而赤者鳳;黃者鵷鶵;青者鸞;紫者鸑鷟;白者鴻鵠。」
說完他又咬下一大塊麵包,吞吃下腹,一揚嘴角露出雪白尖銳的牙齒:「要老子說都是放屁!」
葉菲:「……」
楚夷冷笑:「什麼非練實不食,老子還吃人呢,現在不也就著乾麵包度日么!就他矯情!」
他的意思,葉菲大概是聽明白了。
白植應該是鳳凰,看發色估計還是白色的鴻鵠,而楚夷看不慣,所以覺得他裝模作樣。
發現妖管會也不是鐵板一塊,並非每個人都關係和睦,葉菲忍不住看向郁衎,想看看他這位會長此時會是什麼表情。
沒想到一挪眼,這才發現郁衎已經躺在一條長沙發上,雙手交疊於腹部,仰面朝天,睡著了!
楚夷發現她的目光,擺擺手:「你看他沒用!郁衎早知道我跟白植不合。」
他三兩下就把一條長法棍全吃完了,順手又從竹籃里拿了一塊三明治,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吃邊喝。
「你既然跟他不合,怎麼這次也過來了?」冷不丁,躺在沙發上似乎是睡著的郁衎張口出聲了,只是他的眼睛依舊閉著,呼吸輕緩。
楚夷見怪不怪,狠狠咬出三明治里夾著的荷包蛋嚼也沒嚼吞了下去:「還不是你說的抓到黃燁辰了,老子當然要專門過來看看。結果還沒看夠,就被白植拖走了!」
葉菲這才搞清楚他現在怨氣怎麼這麼大,好奇問道:「你要是還想看,跟過去就是了。」
楚夷沖她翻了個白眼:「你懂個屁!那小子規矩賊多,其中一條就是他刑訊時不許第二個人在場。」
葉菲更奇怪了:「一定要他刑訊嗎?你不可以嗎?」
楚夷再次冷笑,卻沒回答。
還是躺在那邊的郁衎解釋道:「楚夷主要負責抓捕追殺並非刑訊,這是其一。其二,如果要問出東西,還是白植更擅長。」
楚夷黑著臉,錘了一下矮茶几。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從沙發上滑下來,此時跟葉菲一樣盤腿坐在地板上。
「老子也能問出來!」楚夷恨恨道。
郁衎閉著眼,輕笑一聲:「誰讓白植能接觸到魂魄呢。」
原來人和妖怪都有三魂七魄,每一魂每一魄都有不同的作用,其中天沖靈慧魄主要掌控智慧,思想,被命魂所控制。白植可以直接越過一個人的命魂,掌握到對方的天沖靈慧魄,如此,此人的所作所為,思想思維全都在他面前一覽無餘,傀儡師有什麼陰謀自在白植面前也無所遁形。
不過在白植問出傀儡師的陰謀前,警察那邊先發來消息。
第一個知道的是牧廖,他是A市妖管會裡專門負責對外交涉的人。
牧廖衝進來的時候,葉菲正在和楚夷打遊戲,電視機屏幕上槍聲不斷,血肉橫飛,不一會兒一大波殭屍就被屠殺殆盡。
「真沒意思。」楚夷把手柄一扔,看向一見到他就不敢主動開口的牧廖,「什麼事?」
牧廖東張西望:「郁老大呢?」
「睡覺去了。有屁快放!」楚夷活動了一下手指,示意葉菲重新選個遊戲,難度更高一點的,適合他這種高玩的那種類型。
牧廖只能無奈念出他從警察那兒得到的情報:「已經查清楚了,溫泉山莊里第一個死掉的那個是被一個叫錢源的人類殺死的,第二個還在醫院搶救的女人則是被一個名叫金綉鸞的女人下毒。」
葉菲驚訝抬頭:「竟然不是傀儡師做的嗎?!」
當初陳海川的屍體濕漉漉地爬過來,她還以為對方慘遭兩個人偶的毒手,但是仔細一想,她那時候的確沒察覺到山莊里有傀儡師的氣息。
「我也很驚訝,這次鬧這麼大,兩個哦不對是一個半死人還是人類之間的自相殘殺!」牧廖驚嘆,
「而且你猜猜他們動手的原因是什麼?!」
沒等葉菲回答,一旁滿臉不耐的楚夷就搶答道:「還能有什麼原因,不外乎財權情三個字,人類自相殘殺基本都是這個套路。快讓開,別擋著我。」
他像趕蒼蠅一樣把牧廖趕到一邊,正要拽著葉菲玩新遊戲,葉菲自己就站起身跑到牧廖身邊:「別管楚夷。我很好奇,快說說看,到底是什麼理由。」
頂著楚夷吃人的眼光,牧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想跑卻又被葉菲死死拽住袖子,只能加快語速一口氣說完:「錢源說偶然撞見死者陳海川和金綉鸞糾纏不清,心生怨恨的他在兩人分開后偷偷跟上死者,在死者去泡溫泉的時候上前爭執,失手將人推倒。唉,誰想到那個陳海川就那麼倒霉,一腦袋磕在了池邊上,直接暈死過去。那個錢源還以為陳海川就這麼死了,嚇得趕緊跑了,其實他當時要是把人從水裡拖出來,陳海川還能活呢。」
葉菲:「……所以其實他是淹死的?」
牧廖一拍手掌:「對啊!你說冤不冤!」
葉菲:「那麼大一片溫泉池區,晚上就陳海川一個人?周圍的保安呢?還有監控探頭呢?」
牧廖聳肩:「誰知道那小子是怎麼想的,可能是故作風雅也可能純粹閑的蛋疼,反正大晚上十一點多鐘跑去泡溫泉,我看這人腦子本來就有點不正常。」
好吧,剩下的金綉鸞葉菲也懶得問了,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出來那個女人下毒的原因。
就是有一點,牧廖說警察查出來金綉鸞下毒用的酚類試劑是從學校實驗室里偷出來的,一早就準備好特地帶去溫泉山莊。
這樣一來,跟錢源勉強可以算上是衝動殺人的行為相比,她的性質就惡劣得多。
葉菲再次認為,當時李馨葉那一巴掌打得真的是對的,可惜,沒把金綉鸞害人的想法打飛出去。
「李馨葉還沒好嗎?」她問道。
牧廖開始還蒙了一下:「啊?你說誰?」直到他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才反應過來:「哦,你說那個桌游社的女社長啊。沒呢,還沒脫離危險期呢。」
不管怎麼說,錢源和金綉鸞都要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現在他們都已經被控制了起來,只等之後法庭正式審判。
說到審判,葉菲問楚夷:「你負責追殺那些通緝犯,白植負責刑罰,那妖管會裡有沒有專門的法官一類的角色啊?」
楚夷頭也不抬,雙眼緊盯不斷閃爍的電視屏幕,把手柄按得噼里啪啦響:「有啊,廖清法,就群里的『三公』。」
葉菲拿著手機找了好半天,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鐘才終於找到楚夷說的「三公」,那個ID叫【公平公正公開】。
神tm三公!就說找了半天的「三公」怎麼什麼也沒找到。
「為什麼是他啊?他很厲害嗎?他是什麼妖怪?」
白植還在審問黃燁辰,郁衎在睡覺,從總部來的三個人里就楚夷在這兒打遊戲,閑得不行,葉菲只能拽著他問。
沒想到楚夷還嫌她煩:「你有完沒完,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他斥了一句,抬手伸長手臂一撈,就撈過葉菲的脖子把她重新按了下來,又把手柄塞回她手裡:「一場一個問題!只要你打贏我,什麼問題都可以問,白植那小子的內褲花紋都行!」
葉菲:「……我並不想知道卧槽!」
就在她被楚夷的低俗震驚到的時候,對方趁此機會瘋狂輸出,一頓狂K之後,葉菲的那個角色已經只剩一半血量了。
顧不上罵他無恥,葉菲只能拚命挽救,轉瞬就把其他事忘到九霄雲外。
見兩人如此全身心地投入,牧廖趕緊溜走,就怕遲了一秒鐘就要聽見白先生的內褲顏色。
葉菲被楚夷血虐的隔天,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除妖師康樂來到妖管會這邊。他這次過來是專為公務而來,第一件事就是幫忙鑒定兩個木頭人偶里的骨灰到底屬於誰,然後將兩個木頭人偶帶回除妖師聯盟研究。
這幾天葉菲也不是就光打遊戲了,她可是一邊打一邊努力在腦子裡回想人偶背後魔法陣的事。無奈當古龍真用不上人類發明的這種玩意兒,而當初人類用魔法陣對付葉菲本龍的時候,往往是人類布置好幾天,然後被葉菲一爪子全踩塌了,自然葉菲也從沒低頭看看那些被她踩得稀巴爛的花紋到底長啥樣。
也只有這種時候,葉菲才會有一丁點懷念那位人類帝國第一神官,如果是塞繆爾,至少能從魔法陣上的魔文符號推算出魔法陣的作用和運行原理。
除了葉菲,妖管會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研究過這個魔法陣,可惜他們跟葉菲一樣,兩眼一抹黑,啥也看不懂,楚夷瞪了半天,恍然大悟指著其中一個蝌蚪樣的符號說:「老子看懂了!這是精子!這他娘的傀儡師想用木人生孩子!」
神tm的生孩子,葉菲保證當時所有在場的人臉孔都扭曲了一瞬,就連大冰塊白植也不例外。
既然妖怪們自己研究不出來,那就只能按照約定轉交給除妖師,讓他們加油了。另外還有一個希望在白植身上,希冀他能從黃燁辰那裡問出什麼。
實際上牧廖有分析過——
如果能問出來最好,那說明魔法陣就是黃燁辰自己發明的,抓了他一切都能結束。
就怕黃燁辰還有同黨,魔法陣也是從同黨那兒得來的,那這樣一來,再去找出並抓到那個同黨的幾率就小得多了。
葉菲深以為然。
結果楚夷當即大手一揮,表示就算有同黨也不怕,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他如此豪邁的宣言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感動,反而大家都像看二傻一樣的眼光看著他。
牧廖等人怕他還不敢說出口,白植直接吐出一句:「四肢發達。」
下一句不用他補充,所有人都知道,楚夷當即撲過去,跟他叮叮哐哐打了一架。
望著這樣的楚夷,葉菲猛然意識到剛回來的時候自己是什麼樣子的
——大概就是這樣,仗著自己武力值高,碰到事第一個反應就是用武力解決,大腦轉都不轉一下的。
好在現在她又找回了一點用腦子的感覺,並且在不斷適應,每天都覺得自己比昨天更聰明一點呢!
就像現在,康樂說要確認人偶里的骨灰屬於哪兩個人,一聽這句話,葉菲心裡的猜測就愈加肯定。
等到康樂掏出一副眼鏡和一個玩偶時,她幾乎就能百分百肯定了,「葉菲」人偶里的骨灰就是屬於她自己的!
不對,應該說,屬於上輩子自己的!
該死的傀儡師,他竟然還敢盜墓!
葉菲很有種現在就衝進白植的房間,把黃燁辰拖出來再烤上幾遍的衝動。
另一邊康樂正在向妖管會的眾妖怪介紹:「這隻玩偶是我從我師妹那裡借來的,曾經是死者葉菲的物品,這副眼鏡也是同樣。用兩人生前接觸過一段時間的物品,再加上符咒就能判定骨灰是否屬於兩位死者。」
他說的簡單,實際操作起來也不複雜。
康樂麻煩牧廖端來兩盆水,隨後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黃色紙符夾在手心分別一搓。原本完整的紙符頓時化為一縷黃煙落進水盆里。
緊接著,康樂又將玩偶和眼鏡分別放進水中,再接過牧廖遞來的兩小撮骨灰。他將這兩撮骨灰,分別撒入水中,解釋道:「如果水變紅,說明就是該物品原主人的骨灰。如果沒有變化,就說明不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兩盆水都已經變成了鮮血般鮮艷的紅色。
對於這樣在預料之中的結果,康樂很是平靜。他將剩下的骨灰包好,說是會由他們除妖師聯盟派人將這兩位死者的骨灰重新安葬好,並念經超度,只願死者的亡魂沒有被黃燁辰的所作所為打攪。
「亡魂」葉菲忍了忍,沒忍住,問他:「那死者的親屬們呢?那些認識她們的人呢?他們……是不是會想起來,自己的兒女早就死了?」
康樂看看她,微微頜首:「逝者已逝,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過不用擔心,黃燁辰的術法被破開之後,他們的感知和記憶已經恢復了正常。」
葉菲咬住牙齒,表情陰沉。
按照康樂的說法,黃燁辰在木偶上做了手腳,不僅讓木偶看上去如活人般栩栩如生,還暫時混淆了死者周圍人的記憶,讓他們遺忘掉忘記這個人已經死去。現在木偶被破壞,他們會再次想起他們的女兒已經死去了……這差不多就相當於二次經歷喪女之痛……
郁衎瞥了一眼葉菲,不動聲色道:「木偶和黃燁辰的事不能讓普通人知道。這種死者復生的事很明顯不屬於正常社會的認知,如果他們通過這件事察覺到……」
不等他說完,康樂已經明白了郁衎的意思。
他一推眼鏡,淡淡道:「郁會長難道還不清楚我們聯盟做事的規章嗎,我們已經派人將這件不符合常規認知的事情從這些人腦中抹去。換句話說,在這過去的一年中,這些人的記憶里並沒有那位死者出現。一切一如既往,從未超出過常規認識。」
頓了頓,這位除妖師又補充了一句:「普通人對世界的認知是十分脆弱的,維繫這種脆弱的認知正是我們除妖師的責任。」
葉菲總覺得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因為在場的其他人對這句話毫無觸動,似乎習以為常,只有她心裡微微觸動了一下。
她情不自禁設想了一下,如果她還是普通人,乍一得知好友趙曉是除妖師,而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妖怪這種生物,那麼她的生活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
……一定會是天翻地覆吧。
對於普通人來說,貿然闖入超出常規以外的世界,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沒錯,就是這樣。所以……
她默默握緊了雙拳。
正巧這時候康樂轉向她說話:「對了,我還要感謝蘭瑞莎小姐一件事。」
「什麼?」葉菲回神,重新放鬆了手掌。
康樂一無所覺,想到了某個人,他揚起一抹笑容,眼神柔和了幾分:「謝謝您給了趙曉那根頭髮。以及郁會長,如果不是你設下的結界,恐怕當時留在山莊里的人都會出事。」
葉菲這才知道,當時她跟郁衎追出去之後,傀儡師還殺了個回馬槍,試圖對山莊里的人下手,可惜被郁衎的結界擋住了只能放棄去找葉菲——他的另一個目標——後果大家已經都知道了,傀儡師現在還在白植手下受苦受難呢。
「關於貴會提到的山莊周圍白骨事件,我們也進行了調查。」康樂從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向郁衎推了推,「最後在山莊的地下室里發現了這間房間。」
郁衎打開文件夾,周圍的人都把腦袋伸了過來,除了依然不在場的白植。
只見第一頁就貼了四五張照片。照片光線陰暗,以至於上面拍攝出來的書架,法壇,煉丹爐等物品都顯得鬼氣森森。
康樂在旁邊解釋道:「除了這些物品,我們還發現了一些生活用品,應該就是黃燁辰的房間。」
第二頁的照片上煉丹爐被打開了,裡面除了燃燒的灰燼,還有七顆大小不一凹凸不平的紅色珠子,珠子的顏色呈現出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暗紅色,就像血液將凝未凝時的色澤。
再往後翻,拍出來的東西就更邪惡了,一些來歷成謎的肉塊,一個泡在福爾馬林杯里的畸胎,一隻被開膛破肚解剖到一半的狐狸屍體……
夏茶喊了停,指著那具畸胎問康樂:「這不是你們除妖師的慣用手段吧?」
康樂點點頭,示意郁衎翻到最後一頁,上面抄錄了幾十本書的名字,剛開始還是什麼《金光咒》之類的道門咒法,到後面全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拉丁文名,旁邊還做了貼心的翻譯,有諸如《死魂書》之類的書名。
康樂沉聲道:「聯盟里留過學的除妖師們都在研究這些外國典籍。我們推測,這些書和兩具木偶背後魔法陣的來源有關。」
郁衎合上文件夾,抬眼看向他:「所以魔法陣就是黃燁辰自己研究的,他沒有同黨嗎?」
「……」
這一次康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魔法陣到底是不是黃燁辰自己研究的目前還不知道。但是,目前溫泉山莊的所有者已經逃到了M國,警察在他的別墅中搜到了和這些差不多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