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等待皇帝就位
此為防盜章, 小寶貝們等會兒再看,愛你么么啾 當夜姬緣讓她們三個妹子睡在新被窩裡面, 自己睡在外側, 蓋了兩床舊棉被。
身下是燒得熱燙的炕, 身上是濕沉的被子, 冰火兩重天, 不過如此。
即使條件艱苦, 姬緣還是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姬緣就看見武松從被窩裡閃電般躥出來, 宛如旋風, 穿上衣服就往外沖。
沒多久她又回來了。
扛起了包袱皮里的糠餅,順便壓了壓武枝和迎兒的被子。
忘記帶餅了,失策失策。
「姐夫你醒啦!」
發現姬緣從炕上伸頭看過來, 武松悄悄地打招呼。
「早去早回, 路上小心。」
姬緣也小聲囑咐。
「我知道了!」
「沒有獵物也沒關係, 明天一定要回來。」
「嗯。」
武松擺了擺手,再度消失在蒙蒙亮的雪地中。
往常這個時候武枝也會起來做炊餅,原主會幫些小忙。
睡了一夜, 身體反而沉重無比,姬緣直接起來了,就著水缸里的冷水, 隨意洗漱了一下, 精神瞬間振奮了很多。
武枝病得很重, 武松打獵也不穩定, 總要有個進項。
這年頭管沒餡兒的饅頭叫炊餅,有餡兒的叫饅頭。武枝賣的是炊餅,姬緣不會做,只能想想別的東西……
昨天烙的那些糠餅子也不錯,賣給那些粗漢們,興許能賺上一些。
姬緣按著昨天的做法,開始烙餅。
沒有武松幫忙,光把糠麵糰揉勻就花了大半個時辰。
這個殼子還是太羸弱了,不得勁。
姬緣又開始擀麵皮。
這是第一次操作,形狀沒有武松擀得那麼圓,厚薄也不太均勻。
怕賣不出去,就只擀了三十張。
武枝往日做餅都是提前把面發好,揉成糰子,再壓平一些,做好了擱蒸籠上蒸,五文錢一個大炊餅,賣是賣出去了,就是賺得不多。
姬緣打算試試三文錢兩張,賣不出去就一文錢一張,畢竟有錢人家的看不上這種不好吃的燒餅,貧苦人家只想填肚子,不管它是炊餅還是燒餅,也不管它是糠餅子還是麵餅子。
姬緣再度在狍子腿上割了一塊肥肉,在鍋里刷油。
沒多久,灶台下就多了一個小姑娘。
「舅舅!餓!」迎兒再度用飢餓的眼神看著姬緣。
怎麼從被窩裡跑出來了?
姬緣放好剛烙的餅,摸了摸迎兒細瘦的手指,發現還暖和,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這孩子雖然小,卻知道起床了要自己穿衣服穿鞋。
「吃餅!」
往常武枝會給半塊炊餅給迎兒吃,今天姬緣做得是糠餅,就不好讓她吃太多。
「等舅舅做完了餅再煮飯給迎兒吃好不好?」
「好!」想起來白菜粥的味道,迎兒眼睛亮了亮,期待地看著姬緣,乖乖巧巧蹲在灶膛口,往裡頭塞柴禾。
手裡握著姬緣給的一小塊糠餅,十分珍惜地小口啃咬。
柴要堆得虛火焰才高,底下是剩出來的火炭。
迎兒很會燒火,像玩遊戲一樣,一直讓灶里的火焰保持著差不多的高度。
可惜這裡並沒有紅薯,不然可以燜一個給迎兒吃。
還沒有灶台高的小姑娘,不哭不鬧,乖巧懂事,眼神澄澈明凈,讓人心裡酸澀。
武枝醒了,穿了衣服下床,舀了熱水洗漱,把迎兒也叫過去了,讓她把小手泡在熱水裡燙一燙。
姬緣剛把餅做完,裝進一個大食盒裡。
武枝在給迎兒梳頭髮,稀稀落落的頭髮偏黃色,用一根打絡子剩的細線系起來,頂在腦袋頂上,十分可愛。
就是迎兒過於瘦弱了些。
「枝枝去炕上歇著,我來倒水。」
老大夫說過武枝不能見風,姬緣一字一句都記在心上。
這不是什麼簡單的注意事項,是和武枝生死攸關的大事。
除了中藥、針灸,再沒有其他的醫療手段。
武枝還小,姬緣不想看著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女孩死在面前。
「金蓮哥哥,累著你了。」
武枝說著話,眼淚就滾了出來。
「我…我也不想哭的,就是忍不住。」
武枝一邊擦眼淚,一邊啜泣。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事算什麼?」
姬緣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麼,就看見迎兒把手裡沒吃完的糠餅子塞進了武枝嘴裡。
「娘,吃,不哭!」
武枝嚼吧嚼吧吞下去了,就真沒哭了。
還有這種操作?
姬緣一頭問號,內心複雜。
再度讓武枝回炕上好好坐著,姬緣開始準備今天三個人的早飯。
迎兒還小,喝點肉湯正好。
昨天晚上把那個大蘿蔔煮熟后切成兩半,一半用來燙武松的腳,另一半還放在櫥櫃里。
姬緣切了蘿蔔,削了一小塊狍子肉下來剁碎,煮了半盆蘿蔔肉湯。
飯煮得軟爛,盛出來配湯喝也不錯。
姬緣可能在做飯上有些天賦,或者這裡的食材都很好,隨便怎麼煮都有一股鮮美的味道,
武枝破天荒地吃了第二碗,迎兒也吃了兩碗,各自喝了一碗肉湯,讚不絕口。
姬緣收拾好東西,開始準備出門賣餅。
「金蓮哥哥,你帶上那個兔子皮帽兒,外面風大,吹久了會頭痛的,」
武枝正在納鞋底,迎兒在旁邊玩碎布頭。
「好。」
「金蓮哥哥,等我好起來,一定要做更多的餅,賺錢給你買……買……」
武枝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能與眼前少年相稱的東西。
「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啊。」姬緣看她們幾個,和自家的弟弟妹妹差不多,想儘力多照顧一些。
這時候出門的人不多,姬緣順著巷子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叫賣。
「剛烙得餅嘞,三文錢兩張,五文錢四張!」
「不是武大在賣餅?」有些熟客伸頭一看,見風雪裡來的是個少年郎,十七八歲模樣,膚白如玉,俊美異常,戴著一頂灰兔皮帽子,提著一個紅色落了漆的大食盒,走路時顯出些羸弱之態,讓人揪心,生怕他栽倒在雪裡。
「這是武大家裡藏的那個潘六郎?」
不少人家紛紛伸頭出來看。
這少年眉如遠山,目斂秋水,明明該是疏朗出塵的模樣,卻因為身上的打扮多了幾分俗氣,更讓人心裡生出一些難言的酸楚。
一時半會兒誰也捨不得關窗子。
「你們…要餅嗎?」
姬緣看著排排窗戶里的人臉,略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多少來著?」
開染房的李大娘子率先問道。
「三文錢兩個,五文錢四個。」姬緣更加羞赧。
希望這些小姐姐、大姐姐們都喜歡羞澀小郎君,都來買他的餅。
「武大病了,家裡面也不夠了,就和了糠粉,是烙的燒餅,不是炊餅。味道不如以前好,只能扛餓。」姬緣神態真摯,眼圈有些發紅,像強忍著痛苦,而又倔強堅強。
「給我來五文錢的。」
李大娘子見這少年蹙眉,心尖尖兒都痛了。
武大姑娘大家都認識,和半大孩子差不多,家裡多了個少年郎,大伙兒都知道,還取笑她心疼小相公,捨不得讓他拋頭露面。
如今一看,哪裡是捨不得,這少年一看就是個藥罐子,哪裡能和那些粗漢一樣在風雪裡跑。
冰糖葫蘆都要三文錢一根,五文錢就有四個餅子,買買買!
「給我來三文錢的!」另一家的大娘子也絲毫不拖泥帶水!給了三個銅錢。
「餅都是我自己烙的,第一回出來賣,今天就賣一文錢一個,做得不好,大家見諒…」
姬緣有些歉疚,比起武枝做的餅,他做的實在不太行。
煎餅果子他倒是在行,但是家裡連個蛋都沒有,凄凄慘慘戚戚。
「好吃啊!」一個三十上下的婦人接過還有些燙手的餅,一口咬下去,咯吱脆。
食盒邊上注了開水,可以給裡面的餅保溫,雖然沒有剛出鍋時那麼燙,卻也足以讓人手心一熱。
糠粉都是武松磨的,這姑娘力氣比驢子還大,磨出來的粉細膩極了,粗粗下口也不覺得如何難吃。
苦難年份大家都吃過糠,這會兒便覺得姬緣做的糠餅比她們以前吃的糠好吃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