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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毫無誠意的道歉

  我揉揉胸口,媽的,剛才死禿驢那一掌打得我現在還在隱隱作痛,下手那麽狠!


  呼嘯的狂風差點把我給卷走,我抱住大樹,飛來的落葉打在我臉上,我趕緊抹掉,艱難地睜眼觀察局勢。


  然而依然看不清雲霧裏的情況,那傳出的聲聲巨響如同悶雷,震耳欲聾。


  這樣的情形僵局好久,我開始擔心那裏麵的兩人,不會打得盡興把天給捅破了吧?


  我正糾結他們要什麽時侯才停手,接著就看到從雲霧裏竄出一條龐然大額,長得很奇怪,乍一看像龍,但仔細看就發現好畸形啊!龍會有翅膀嗎!龍會有牛角嗎!等等!

  我後退兩步,它腫麽朝我的方向飛來惹!


  我趕緊躲到樹後,再看到的便是小黃人的身影,我這才弄明白方才是他的原形,長得怪嚇人的。


  魁看起來有點狼狽,原本整潔的衣衫好幾處都被撕裂,猩紅的血液染紅衣角,衣襟領口也全是血跡,顯然吐過不少鮮血。甚至包括他那頭亮人的金發,也沾染上斑駁的血液。


  他扶著樹,臉頰間的劃痕冒著血珠,玫紅色的嘴唇更加紅豔,如豹子般的雙目裏爆發著嗜血的味道。他結實的右臂露出,強勁有力的肌肉似乎在跳動,一道猙獰的口子橫跨整隻手臂,暗紅的血正在往下滴。


  他失算了,沒想到臭和尚居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陰險奸詐,若不是被欺騙,他怎麽會落到如此地步。


  魁握緊手掌,臂上青筋暴起,陰狠的神情著實把我嚇到。之前看他都是笑容滿麵的,哪裏見此刻這副模樣,就好像要將他人碎屍萬段的感覺。


  我試探性地說:“你……受傷了……”


  魁毫不在意自己的狀況好與不好,他把目光放到我身上,琥珀色的眸子柔和許多。


  “無大礙。”他說,“小鬼,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立刻覺得身後一陣天打雷劈,整個人都斯巴達惹,這是什麽節奏?事態會不會轉變得太突然!這就跟男豬腳對女豬腳說,要不要和他一起私奔一樣……


  這妥妥得果斷拒絕好咩!


  見我一副便秘的表情,他的臉色也不太好:“你不願意?”


  我剛要開口,他又說:“你舍不得離開臭和尚?”


  “我……”


  魁失落道:“也是,再怎麽說他畢竟是你爹,你怎麽會離開他。”


  喂,好歹也給別人一個解釋的機會吧,老打斷別人算什麽情況,我嘟囔著嘴,極小聲地嘀咕道:“其實……他不是我爹……”


  魁的瞳孔瞬間放大,也許是情緒波動牽扯到傷痛處,他蹙眉,不確定地再詢問一遍:“你說什麽?”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不是我爹……”


  魁大概死也想不到居然是這樣一個事實:“那你幹嘛老跟著他?”


  我的手指揪著衣服:“很多原因,解釋不來。”


  魁認為,他多半遇上一位會折磨人的小祖宗,而他很不幸敗在這位祖宗手裏。


  魁泄氣:“那你……為何……”


  為何還不願意跟他一起離開,他可以還小鬼更好的生活,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膽。臭和尚眼裏隻有收服靈獸,說不定哪天自己死了都沒人發現,跟臭和尚呆在一起,連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沒有,如此動亂的日子,是小鬼希望的嗎?

  透過魁,我看到他身後不遠處,騰空飛來的曲白,變化得幾乎我都快不認識他。


  曲白的綠瞳越發光亮,那身白色的袈裟早已染成鮮紅的血色,臉上同樣沾著血跡。眉宇間多了一條細長的共色印記,隱約發著光芒,妖異的麵孔,脖頸間奇異的花紋,渾身上下充滿殺戮的氣息。


  他手中的法杖,被暗灰色的氣流籠罩,那隻緊握法杖的手,覆蓋著許多白色的銀絲,相互交纏。他如同從殺場走出的魔人,光是眼神就能殺死百萬人。


  曲白似乎也受了傷,腹部那灘濃厚的血液,浸透白色袈裟,但和魁比起來,魁的情況顯然不太妙。


  完全沒想過和尚會變成這番模樣,果然修煉雖艱難,可墮落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發展到這一步,我已經沒辦法再整他,更別說借助他來躲觴無獄,指不定不死在觴無獄手上先死在他手上。


  於是乎我立即改變注意,很認真地對小黃人說:“好!我跟你走!”


  魁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明明剛才還糾結不情願,現在怎麽莫名就改變想法?

  和尚離我越來越近,我懶得扯理由,急忙說:“沒時間解釋了!”


  魁便也不再管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理由,一隻手卷起我,將我夾在他的手臂腋下,踩在一塊石頭上,猛地向高出跳躍。


  那塊石頭瞬間四分五裂,巨風籠罩。已奔到半空的魁察覺到背後的動靜,猛地轉身,狠決的視線盯著前方,單手劃過一彎弧度,數萬道風刃散播開,與曲白打下的白光相撞,擦出金光閃爍的火花。


  曲白的身影埋沒在武力相撞的金光中,但很快,他便從數萬道風刃中突破而出。盡管銳利的刃尖劃破他的肩膀,手臂,他卻沒有半絲遲疑,竭盡全力追逐。


  落後的風刃被他布下的白光成功解決,曲白舉起法杖,暗灰色的氣流提前一步追逐上魁的速度,這場空中的奔跑和追逐,更像是貓捉老鼠的遊戲,被追到者隻有死路一條。


  兩束宛如流星的光芒自暗黑的蒼穹間劃過,後邊的白光幾乎差點就要趕上前邊的金色光束,可每次總是差一點點。


  曲白對追逐遊戲失去耐心,暗灰色的氣流幾乎是立刻纏繞住魁的腳,他連頭也不回,側身,張開的五指對準曲白的胸口,爆發出的橙黃色球團飛出,打在和尚身上。與此同時,纏繞腳環的暗灰氣流消失,曲白被暫時困在球團裏,魁獲得更多逃離的機會。


  盡管這樣的做法有點狼狽,不過為了帶走小鬼,麵子什麽的暫且不用管它。


  我頭暈,在空中飛來飛去,他們還不停息地打鬥,小黃人夾著我,晃得我都快吐了,這感覺不太好受。


  可惡的是小黃人在緊急關頭還笑得出來,我板著臉:“你還笑!”


  魁禁不住揚唇:“第一次逃亡的感受還不錯。”


  畢竟有小鬼在,就像是他們要去浪跡天涯,目前的危險完全算不了什麽。


  我想罵人:“有病吧你!被追上就死定了!”


  死禿驢會如何想我,明明昨天還死皮賴臉地粘著他,今天就灰溜溜地跟別人跑了,還是毫無防備的那種。不過轉念再想想,反正死禿驢嫌我煩,我走掉他估計還會拍手叫好,他本來就巴不得我離開。


  安慰過自己,罪惡感好像就沒那麽強烈,我拽著小黃人腰間的衣服,胸口還殘留曲白那掌的餘痛,再加上一番折騰,身體的不適又加上幾分。


  後邊的曲白,視線緊鎖在魁夾在腰間的孩童身上,一種背叛的錯覺油然而生。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失落,他很少有這樣的感覺,仿佛有哪塊地方被掏空,空無前例的悸動,他大概是有點習慣孩童耍賴的嘴臉。


  突然出現怎麽也甩不掉的牛皮糖,又突然要離開的空落感,那孩子當他曲白是什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太隨便了點!

  說什麽,他也不會放過那個喜歡耍賴的牛皮糖,不聽話的孩子必須得到教訓!

  我正處於頭暈目眩的狀態,腳上被纏繞了什麽不明物體,緊接著身體便脫離魁的掌控,魁抓住我的手,可惜堅持兩秒就被暗灰色的氣流分開。


  我整個人落到曲白手中,他拽著我的衣領,綠色的眸子盯得我渾身毛骨悚然。


  曲白不悅道:“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完全呆住,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他冷漠的雙目要把我看穿似的:“利用完就扔掉,前一秒還叫我爹,後一秒就溜走,這就是你的對策?”


  我的臉上大寫的尷尬,別扭地說:“這……這也不能怪我。”


  誰叫你個死禿驢跟我結過仇,報複一下有什麽不對的,雖然跟著他的期間,是沒被觴無獄派出的黑衣人找到,不過……這兩件事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我拿出自己不要臉的功能,說道:“你不是討厭我叫你爹,那我就不再叫了唄,總不能老是纏著你,我知道你不是我爹,現在我都承認我是故意的,所以讓你困擾非常抱歉。”


  我繼續說:“所以我不會再讓你困擾,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曲白半眯著眼:“說謊的本領越發高明,毫無誠意的道歉,你是在耍弄我?”


  我幹笑:“怎麽會呢……”


  他把我丟一邊,暗灰色的氣流自動接住我,以防我從空中掉落,他說:“等我收服那妖孽,再來教訓你。”


  啊喂!什麽叫做教訓我!死禿驢不帶這樣的!

  魁臉色不太好,他處於的趨勢對他絕對不利,現在的情況他隻有敗陣的結果,可又不甘心於小鬼就這麽隨隨便便地被奪走。


  魁不耐煩地說:“臭和尚,你知不知道,你非常惹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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