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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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得意的回到家，將那銀票拍到桌子上：“看看，跟水娘那裏借來的銀子，讓大牛看看，到底丟不丟人。”
洛福將銀票拿在手裏左看右看之後，笑道：“行，你有能耐，就是別賠了錢就行，要不然到時候拿什麽還給人家呀。”
“有什麽賠錢的，你就瞧著吧，保準能掙大錢。”
大牛在一旁沉默著，能不能掙大錢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們如今的是生活貌似比洛家村還要困難。
所有的銀子都投到了這個房子上，以前至少還能吃飽，如今沒有銀子，隻能吃個七八分飽。
幾天後，大牛家的鋪子開張了，是一間雜貨鋪子，本來覺得吃食鋪子成本最小，可現外麵不管是肉還是糧食都高的離譜。
雜貨鋪子中有日常用品，碗筷，水桶一類，也有鹽，糖，醬油和醋。
這些貨物購進也正好將五十兩花完，雖然他們不識字，但錢多錢少還是知道的。
鋪子開張的當天，在門口放了幾聲炮竹後就開門營業。
新開的鋪子必然會引來幾個人閑逛，問過東西的價格後，都搖著頭走出了鋪子。
周氏見人都走出了鋪子，並且什麽都沒買，啐了一聲，嘀咕道：“不買拉倒，你們不買還有別人買呢。”
隻是走進來的人問完價格，就趕緊出了門。
周氏緊緊皺著眉頭：“這怎麽回事，這一天那麽多人來，每一個人買的。”
洛福思索了一陣說道：“是不是我們的東西賣貴了。”
“我定的價錢是和洛家村不一樣，可鎮子上能和村裏一樣嗎。”周氏底氣十足的說道。
“那你定的都賣多少錢啊。”大牛斜著眼問道。
“碗十文，水桶五十文，一雙筷子五文，糖二百文一斤，鹽三百文，醬油……”
“停，這不都比洛家村高出一倍了，誰還來買呀。”大牛趕緊說道。
“嘿，我剛剛都說了，這村裏和鎮子上不一樣。”
“就算不一樣，也沒那麽高的呀，最多，高出一成。”
“那我們還怎麽掙錢啊。”
“這樣不是更掙不了錢，誰都不買，我們還掙誰的錢啊。”
周氏悻悻的不說話。
大牛說道：“明天就改成和洛家村一樣的價格。”
周氏一聽趕緊說道：“那怎麽行，最少得比洛家村的多一成吧。”
“隻要我們的東西便宜，才能賣的快啊。”
周氏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有能耐，你說怎樣就怎樣，不過要是賣不了錢，看我不抽你個臭小子。”
大牛沉默著點點頭。
第二天鋪子中的物品一律降到和洛家村一樣的價格，但卻沒有多少人來。
畢竟昨天鋪子開張給百姓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大多數都不敢再來。
倒是有幾個沒有來過的，覺得東西便宜，都一件兩件的買了去，可周氏那黑酸酸的臉實在有些不好看。
死死盯著他們手中的東西，好像他們沒給錢似的，嚇得也都不敢來了。
一天下來連二百文都沒有，周氏將錢數了一遍又一遍，沒好氣的說道：“才一百五十多文，這得掙多久才能將花出去的掙回來啊。”
大牛說道：“總比昨日一文都沒有的好吧，還有，娘，你那臉色黑的跟人家都欠你錢似的，誰還敢買啊。”
“可不都欠我錢嘛，你看誰家把東西賣這麽便宜。”
洛福開口道：“行了，現在夠好的了，一天能有一百五十多文，以前在洛家村，都靠我一個人，一天才二十文。”
周氏一聽這話，心中寬慰了不少，不過這些錢不是她理想中的，當初她可是聽說洛家她家在平陽城開的鋪子，一天能賣好幾百兩呢。
這是個大數目，她也不求自家鋪子和人家的比，可總的一天有一兩吧，這才一百多文，和人家真是差了不少呢。
何氏不知想到了什麽說道：“哎，我突然想起來，有個法子能生錢，就是我們可以借給別人錢，限他一個月之內還，如果不還，之後每個月漲一成利。”
大牛一聽連連搖頭：“這個生錢法子是不錯，可咱們也不能坑人啊，再說了能來借錢的，必定是沒錢，他能還上嘛。”
“怎麽不能還上，我不是還去借錢了嗎，難道咱們是沒錢嗎。”
大牛點點頭：“是，咱們現在不是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嗎，而且，你那法子是不是和小雨學的。”
周氏一甩手：“你別管我跟誰學的，總之這事就這麽定了，你們得聽我的。”隨後周氏走出了門。
洛福歎了口氣：“好了，聽她的吧，你娘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等賠了錢，自己就知道了。”
大牛隻得悶悶的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幾天，周氏逢人就說他可以借錢一類。
可幾天下來也沒人理她，反而覺得她腦子有問題，周氏雖然有些沮喪，但她舍不得放棄，萬一有個人正急需用錢呢。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天終於有個中年男子要借錢。
中年男子稱自己出門買忘記帶錢，可都到了地方，他家又有些遠，總不能再折回去拿錢，所以先借一些，過幾天便還上。
周氏喜出望外，忙說了在她這裏借錢的規矩，超過一個月，接下來的那個月多漲一成利。
中年男子也連連應下，看起來很急的樣子。
周氏問道：“你要借多少錢，還要寫個借條。”
中年男子說道“借一兩銀子，寫借條也沒問題。”
周氏麵色有些不自然：“這個…暫時沒有那麽多，隻能借五百文。”
中年男子頓了頓，不滿的皺眉：“連一兩都沒有，還做這借錢的生意。”隨後他擺擺手：“五百文就五百文吧，要不是著急，我也不會借錢了。”
周氏應了一聲，遞給男子紙筆：“你先寫這借條，我去給你拿錢。”
男子接過紙筆，伏在桌子上寫了起來，周氏則是到裏屋床底下拿出一個木盒，盒子裏還有一個小布包。
周氏將布包裏三層外三層的剝開後，露出六吊錢和一些零碎的銅板。
她的家當隻有六百三十二文，五百文借出去，一百多文留下用於他們日常開銷。
周氏拿出五吊錢後，剩下的又用布包緊緊包好，放到盒子裏落了鎖，重新放回床底。
何氏走出去時，男子已經寫好了借條，正不耐煩的等著，周氏趕緊滿臉堆笑的走過去。
拿起借條看了又看後才將銀錢給了那男子，男子接過錢大步走出了門。
周氏則是看著借條笑了起來，有一人來就有第二人，這隻是個開始。
她能想象到，借出去的錢多了，收回來的錢會更多，到時候她不就發了嘛。
在那之後，何氏總是盯著借條，一下皺眉，一下又笑開了。
家裏的錢借出去了難免會惦記著，而且還是他們大部分積蓄，她總是害怕那個男子會消失，擔心到時候那男子不還錢，去衙門都沒用。
她想讓男子盡快將錢還回來，這樣看見真真正正的錢她才安心。
可她又希望男子在一個月後再來還錢，那她不就多得了一成嗎。
在周氏越來越焦慮的情緒中，男子一個月後果然來了，周氏趕緊迎上去：“你來啦，不過真是可惜，你要是昨日來，也不用多給一成了。”
男子不在意的笑笑：“沒事，多給一成就一成，我本來想早些來，可被些事絆住了，今天才有些空閑，要不還得等到下個月。”
周氏嗬嗬笑著收了錢，也將借條當麵燒掉，男子就出了門。
周氏數著多出來的那一成銀子，一直不敢相信，錢就這麽好賺，借出去些銀子，還回來就多了一成，這借錢的生意還真是好賺，多借出去就能多還回來些錢。
也不知洛雨那腦袋是怎麽長出來的，賺錢的鬼點子那麽多。
此後，那名男子也會來借錢，有的時候幾天就還，讓周氏暗恨為什麽不等一個月再還。有的時候會過一個月，或者兩個月，這樣周氏會高興好幾天。
而洛福和大牛見這事掙了錢，也整天樂嗬嗬的，對周氏經常會誇讚一番，這也使得周氏越發得意。
而鋪子也由於東西比其他地方的便宜，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直到元辰，那個布包裏已經有五十兩了，這都是周氏省吃儉用的功勞。
元辰了，周氏本想給夫君和兒子做頓好的，好好過一個元辰。
可那男子又來了，說等過了元辰，他想做生意，需要借錢。
周氏當然笑著滿口答應，如往常一樣，男子寫了借條，拿著五十兩走了，並且承諾，等幾個月後生意做起來就還何氏一百兩，這讓周氏滿心的歡喜。
看著剩下的一兩碎銀，周氏也隻得歇下要給夫君和兒子做頓大餐的心思，隻是買了半斤豬肉便罷了。
元辰過後，一年期限就快到了，可她把錢借出去了，如今也沒錢還啊。
她想去趟洛家村，跟水娘那裏說道說道，當然也借著這個機會，讓洛家村的村民們看看，她可是發達了。
周氏狠心花六十文租下一輛馬車，隨後一家人駕著馬車來到洛家村。
洛家村的變化讓周氏很吃驚，以往的洛家村就是坐落在山腳下的破村子。
可現在呢，個個都是青磚大瓦房，和洛雨家的祖宅差不多，氣派的不得了，並且大多數人家都有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