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距離
這也不算是個相親，馮蘭英只是想讓她出去多認識認識一些人。
時間定在這周六上午九點，地點就在商業街的一間咖啡館。
第二天上班時，舒澄的心情也頗為輕鬆，大概是因為解決了紀凌這個牛皮糖。
「舒澄，你今天心情不錯啊，有什麼好事嗎？」賈蓉蓉笑著問道。
舒澄湊到她跟前，跟她說了實情。
「這渣渣還有臉來，當時你怎麼不叫上我！」賈蓉蓉恨恨地說道。
「你在上課，我怎麼叫你。」舒澄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賈蓉蓉恍然地點點頭，「也對，你沒受什麼傷吧？」
舒澄笑著搖搖頭。
「這樣吧。」賈蓉蓉欣喜地拍了拍手，「我們這周六一起去逛街怎麼樣？」
要不是答應了她媽這周六去見別人，她或許就答應了。
「不行，我這周六要去見人。」舒澄嘆著氣說道。
「見什麼人？」賈蓉蓉疑惑。
「我媽一個朋友介紹了她的侄子跟我見面，去看看。」舒澄笑道。
「這是相親？」賈蓉蓉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要相親？你還需要相親？」
舒澄笑了笑道:「也不算相親，只是見見面，我媽也沒強迫我必須交男朋友。」
「我真沒想到，你還要走這條路。」賈蓉蓉驚訝地看著她。
「哪條路？」舒澄笑笑，「我交往圈窄，不認識什麼人啊，估計以後也只能走這條路了。」
「那你都走這條路了，讓我們這些平凡人怎麼辦啊。」賈蓉蓉苦著臉說道。
「我也是平凡人啊，和你沒什麼區別。」舒澄無奈笑道。
賈蓉蓉堅定地搖了搖頭，「不一樣，你的臉不一樣，比我好看多了。」
「你也別想太多啦，其實沒什麼差別。」舒澄拿起課件說道，「我先去上課了。」
看著即將走出去的舒澄，賈蓉蓉趕緊喊了一句，「中午一起吃飯。」
「好~」
***
午飯時，賈蓉蓉一直沒停下八卦的心。
「那個男人你見過了嗎？長得帥不帥？」賈蓉蓉咬著筷子問道。
舒澄咽下一口飯，然後回答:「我也沒見過，明天是第一面。」
「啊？你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就答應啦，萬一特別丑怎麼辦？」賈蓉蓉一臉震驚地說道。
舒澄無語地笑道:「哪有那麼誇張，而且只是見見面而已啊。」
「好吧，希望是我多想了。」賈蓉蓉戳了戳飯說道。
「快吃吧，菜都要涼了。」舒澄提醒她。
可就在這時，姜霏雅端著盤子坐了過來，兩人皆是震驚地看著她。
姜霏雅冷漠地看了她們一眼，然後說道:「沒有位置了。」
舒澄這才朝周圍看去，學生已經下課，食堂桌子很緊俏，只有她們這桌還有兩個空位。
「哦哦。」舒澄點了點頭。
她轉頭，見賈蓉蓉一臉嫌棄地做了一個口型:不想和她坐在一起。
舒澄看懂了，卻沒說話，只是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她的飯菜。
賈蓉蓉平日里吃飯很慢，再加之和舒澄坐在一起十分健談，所以一般都是人前吃到人後。
可自打姜霏雅坐到這邊后，賈蓉蓉的速度就變快了，快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平日里，舒澄吃完總要等等她，可今日卻顛倒過來了，換了她等舒澄。
舒澄剛剛吃完，賈蓉蓉就站起來端著盤子走了。舒澄先是一愣，隨後跟姜霏雅打了聲招呼，「我們先走了，再見。」
姜霏雅低頭吃飯，動作也沒停頓，似乎沒聽到一般。
舒澄也沒再說話，端著盤子跟上了賈蓉蓉的腳步。
路上，賈蓉蓉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她皺眉道:「和姜霏雅在一起，感覺周圍氣壓都低了，真是難受。」
「這個倒沒覺得，只是突然變安靜了，有些不習慣。」她戲謔地看了一眼賈蓉蓉，「還有你的吃飯速度快了很多，我很驚訝。」
「因為她在旁邊，我不舒服啊，自然要吃得快一點。」賈蓉蓉一臉正直地應聲。
舒澄調侃著，「這要是把姜霏雅放後面追你，一百米第一名肯定是你了。」
「喂，舒澄……」賈蓉蓉無奈。
兩人說話間，便回了辦公室，此時這棟樓都沒什麼人，兩人上樓梯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整個樓道間。
她們剛上二樓，一個戴著棒球帽的人就閃現在她們面前。
「啊——」賈蓉蓉嚇得叫出了聲。
而舒澄的心臟也猛烈跳動了一下。
棒球帽抬頭，熟悉的臉露出來，是黎嶼。
「黎嶼——」賈蓉蓉頓時捂住嘴巴，怕自己的叫聲嚇到面前的黎嶼。
黎嶼朝她一笑，便看向舒澄，「姐姐，我等你很久了。」
舒澄還沒說話，可賈蓉蓉驚訝了，「你們認識？」
舒澄尷尬地笑了一聲，「我不是去劇組拍了一場戲嘛，那時候認識的。」
舒澄胡亂謅了一個理由，但賈蓉蓉相信了。
見賈蓉蓉沒有繼續問下去，舒澄心裡鬆了一口氣。
「姐姐，你明天有沒有時間啊，我有點事找你。」黎嶼又出聲問道。
舒澄張了張嘴，看著黎嶼清澈的雙眸，她沒來得及出聲。
「舒澄明天和人有約，恐怕不行了。」賈蓉蓉脫口而出。
黎嶼愣住了，他撇了一眼舒澄，「啊，是很重要的約會嗎？」
「嗯，關乎終生大事，你說重不重要？」賈蓉蓉說道。
「蓉蓉，你先進去吧。」舒澄嘆氣。
賈蓉蓉看著黎嶼陰晴不定的表情，她驚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了。
「嗯嗯，我先進去了。」
賈蓉蓉一走，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舒澄不知道怎麼和他說，而黎嶼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黎嶼的雙手還在背後，他雙手交疊，輕輕握著拳頭，裡面似乎裝了什麼東西。
他乾澀的開口，「姐姐明天要約會去？和誰？」
舒澄沒有看著黎嶼，將視線放在他的斜後方，她答道:「我媽給我介紹了一個人，就認識認識。」
「會交往嗎？」黎嶼問。
舒澄懵懵地看向他，「這個，我也不知道。」
「就是有可能了？」黎嶼又問。
「那也不一定，也許不適合。」不知怎麼的，舒澄立馬否認了這個可能性。
「哦。」
然後，兩人之間便是久久的沉默。
「你找我什麼事？」這次換舒澄來問了。
黎嶼在身後握緊了拳頭，「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姐姐回去吧。」
舒澄不放心地又問了一聲，「真的沒什麼事？」
黎嶼微微一笑，怕舒澄不相信似的，還重重地點了點頭，「真的。」
舒澄沒再追問，繞過他往辦公室走去。
她一進辦公室，賈蓉蓉就蹦了過來，「從實招來！」
舒澄嚇了一跳，「你嚇死我了。」
「哼，你倆之間不簡單啊。」賈蓉蓉睨了她一眼。
舒澄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淡淡地回答:「你想多了，我跟他就是多說過幾句話而已。」
「這樣子他會特地來找你？」賈蓉蓉揚了揚聲調，明顯不信。
舒澄笑著說道:「是啊，就這樣。」
「話說，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因為他是明星，所以你們在秘密交往？你告訴我，我保證保守秘密。」賈蓉蓉來到她身邊問道。
舒澄無語道:「蓉蓉，你腦洞太大了，我跟他真的沒有談戀愛。而且他是明星，我是普通人，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的。」
「有什麼不可能的，大家不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你的條件又不差，當然能配得上他。」賈蓉蓉反駁道。
「明星和普通人之間差很遠的，生活、圈子都是。」舒澄嘆氣。
她見過照片上，視頻里的黎嶼，耀眼又明亮，就像一顆星星，而她不過是在陸地上仰望他的人。
他們之間的距離，可不能用公里來計算。
「你是鑽牛角尖了。」賈蓉蓉說道。
舒澄反問:「要是讓你和一個明星交往，你願意嗎？」
「我？」賈蓉蓉想了片刻，「我不願意。」
「你看，那你還說我。」舒澄瞪她一眼。
「我平常過過嘴癮就行了，真讓我和明星談戀愛，那不得累死。」賈蓉蓉擺擺手。
「那你還說我。」舒澄抿唇道。
賈蓉蓉正準備反駁，卻想起了一些東西來，「不對啊，如果你不喜歡黎嶼直接說不喜歡就是了，為什麼說到明星上來了。」她眯著眼睛，興味濃濃地看她，「還是說，你喜歡黎嶼，但因為他明星的身份讓你望而卻步？」
舒澄心頭一跳，她趕緊說道:「我是假設好吧，你想多了，別問了，我要工作了。」
舒澄推推她，賈蓉蓉切了一聲，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舒澄緩了緩心裡的跳動聲，然後暗暗舒了一口氣。
她微怔，低頭打開抽屜，上次黎嶼送的黃色小花，舒澄用紙巾包著，正靜靜地躺在那。
黃色小花已經枯萎，可舒澄還是沒有扔。
辦公室外突然傳來怒吼聲，那是趙家鬆氣急敗壞地喊聲:「到底是誰在走廊亂扔東西！還敢從花壇里亂摘花朵！要是讓我知道，一定罰他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