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在王府住了幾天的蔣霖已經沒有了剛來時的拘謹。在熟悉了周圍環境后就釋放了小孩子的天性，蔣茵茵整天帶著他招貓逗狗，幾乎瘋遍了整個王府。
對此趙澤墨的表情一天比一天難看，蔣霖現在幾乎看見他就想跑，但每次都被蔣茵茵這個豬隊友拉住，美其名曰，要和姐夫搞好關係。
天知道最近幾天他姐夫看向他的目光都快要把他凍住了！
在蔣茵茵教蔣霖打彈弓時，趙澤墨面無表情地在旁邊看著，直把蔣霖看得瑟瑟發抖。他拉拉蔣茵茵的衣袖，「姐，姐夫來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蔣茵茵看看他被曬地有些紅的臉蛋，點點頭，「走吧，去那邊。」她來到趙澤墨身邊，趙澤墨遞給她一塊濕毛巾，囑咐道：「快擦擦，看把你曬得。」
「你怎麼來啦？」蔣茵茵接過他遞過來的濕巾，邊擦邊問道。
「哦，我今天剛好沒事情做，就來看看你們在幹什麼。」趙澤墨若無其事地說道。
「嗯？真的嗎？」蔣茵茵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主要是他不太喜歡鬧騰，以往蔣霖沒來時，蔣茵茵攛掇他出來玩，他都一臉不情願地拒絕了，這次竟然主動來找她，怎麼讓她不懷疑。
「咳，我是說真的，最近天氣不錯，想出來逛逛…」趙澤墨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好吧，既然這樣…」蔣茵茵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既然如此，我來教你打彈弓吧！」
被冷落很久，但並不想玩彈弓的趙澤墨：……
快被自己姐夫投來的目光凍死的蔣霖：……
「來，我來教你，你要握緊這個地方，使勁拉這裡，瞄準再放手……」蔣茵茵將彈弓遞到趙澤墨手中，從身後握住他的雙手，手把手地教他怎麼使用彈弓。
他們兩個越靠越近，幾乎臉貼著臉了，蔣霖看著親密無間的兩個人，雖然不知道他此時的複雜感受是從何而來，但就是莫名覺得自己非常多餘。
而以後，蔣霖經常被這種複雜的感覺充滿胸腔，以至於每次看到他們兩個同時出現時，就想拔腿狂奔。
而依舊是個孩子的蔣霖當然不會知道，被強行塞了一肚子狗糧，就是他此時出現的複雜感覺。
趙澤墨練習了幾次后，已經有模有樣了。蔣霖也在認真地練習著，奈何人小力弱，射出的石子沒有力量，但是準頭還不錯。
蔣茵茵拿過蔣霖的彈弓，對著一個方向，咻地射出一顆石子，速度幾乎肉眼不可見。守在趙澤墨旁邊幾步遠的趙勇看著這一幕瞳孔一縮，震驚地看著蔣茵茵。
這……這速度怎麼可能？！他回過神，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家王爺，發現他一臉平靜，眼中甚至還隱隱有一絲的驕傲。
趙勇：……瞎操心說的就是他！
蔣茵茵提溜著她剛剛打下來的麻雀走到趙澤墨身邊，抖抖給他看，趙澤墨這才發現她的那顆石子竟然是從麻雀腦袋穿過去的，整個腦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今天中午我們來一道炸麻雀怎麼樣？」蔣茵茵興緻勃勃地說道。
吃過末世變異麻雀的蔣茵茵看著手中比變異麻雀小十好幾圈的正常麻雀，忽然感到口水泛濫。
說做就做，蔣茵茵對著一大一小宣布，「誰打到誰吃，打不到的今天沒有麻雀吃。」
趙澤墨：……
蔣霖：……
謝謝！我們並不想吃這東西。
但是看著蔣茵茵略有些亢奮的表情，兩人很有生存欲地什麼都沒說，具表現出一臉感興趣的樣子。
「我還沒吃過麻雀呢，肯定很好吃。」趙澤墨露出一副期待的樣子。
「嗯？你呢，小胖子？」蔣茵茵一個眼神丟過去，蔣霖一個激靈，趕緊道：「姐，我們快去打吧，不然就趕不上午飯了。」
蔣茵茵這才滿意，振臂一揮，「走吧，我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趙澤墨與蔣霖同時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對視一眼，趙澤墨覺得這個小胖子現在也不是那麼礙眼了。
入今已經快到深冬了，院子里的鳥雖然不多，但由於沒有樹葉的遮擋很好發現。蔣茵茵將目光掃到的鳥類，不拘麻雀還是其它什麼種類的，都打了下來。
蔣霖在一旁看得眼饞，也試著拉開彈弓，瞄準一個正在覓食的麻雀，當石子打到麻雀時，蔣霖忍不住激動得小臉通紅，他顛顛地跑過去，在離那隻小鳥還有兩步遠時，那隻麻雀竟然又撲棱撲棱飛起來了。
蔣霖有些傻眼，他明明看到石子打到它了啊！
突然身後響起一陣大笑，緊接著一顆小石子飛快從他耳邊穿過，正中那隻麻雀的腦袋。
「哈哈哈，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將鳥打暈的，怎麼？你是想綁架它，讓它家人來自投羅網嗎？」蔣茵茵爽朗的笑聲從他身後傳來，但是話里的調侃之意卻讓蔣霖惱羞成怒，「姐！你再這樣，我就不叫你姐了！」
蔣茵茵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好好好，我不笑你了。」她走到他身邊，摸摸他的法頂，「霖哥兒很棒，不愧是我的弟弟！」
蔣霖臉更紅了，這次不是惱的，是羞的。
蔣茵茵捏捏他的臉，鼓勵道：「你還小，手上沒勁兒，現在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棒了！」
蔣霖仰頭望著蔣茵茵，雙眼亮閃閃的，「真的嗎？」從來沒有人這麼誇過他，連娘親都沒有過，
他們只會讓他更加努力，不要讓父親失望，不要讓家族蒙羞。這還是他第一次得到如此肯定的誇獎。
「當然了，也不看你是誰的弟弟！」蔣茵茵一臉自負的表情。
蔣霖：……
「以後每天我會抽出兩個時辰來訓練你的體力，怎麼樣？願不願意？」蔣茵茵接著問道。
「願意！！」蔣霖大聲道，生怕她下一秒就會後悔似的。每個男孩小時候都有一個英雄夢，蔣霖當然也不例外，雖然他不知道他姐姐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厲害，但是這不妨礙他對她的崇拜。
「既然這樣，那以後你上午修習功課，下午我親自來訓練你。」蔣茵茵很快做好安排，一副不接受反駁的樣子。
蔣霖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后，開心地蹦蹦跳跳。
趙澤墨在一旁眼眸沉沉，果然，這個小胖子還是如此礙眼，剛剛一定是錯覺！
他看著蔣霖臉上燦爛的笑容，忍不住有點失落。他幼時從沒有先小胖子這樣無憂無慮過，他時時刻刻都要小心謹慎著，因為一個不小心，對別人來說或許只是一場小感冒，但對他來說，那或許會要了他的命。
他不敢跑不敢跳，因為那會傷害到自己，到後來，他甚至不敢大喜大怒，因為那會傷害到別人。
他的人生有太多的不能，來自生命的威脅，時刻都在束縛著他。
蔣茵茵看小胖子一時半會兒不能平靜下來，轉頭看向趙澤墨，恰好捕捉到他眼中的那一絲失落與羨慕。
心下一酸，忍不住走到他身邊，揉揉他的腦袋，把他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揉成一個雞窩。
「打到鳥沒？不會一隻都沒打到吧？人家蔣霖好歹還打暈一隻呢，你這個當姐夫的，不得做個榜樣啊。」蔣茵茵笑嘻嘻地湊到他面前道。
趙澤墨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突然，好像一道光照在了他的身上，讓他全身暖融融的。
對，他以後可以盡情地跑，盡情地跳，他不用再擔心哪天會再也醒不過來，也不用再憂心那天他會變成一個嗜血的惡魔。因為，他有她。
蔣茵茵看著趙澤墨眼睛越來越亮，就像撞擊地球的流星，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朝她奔涌而來。
趙澤墨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
蔣茵茵就見他抬起手，一隻小黑鳥被他捏在手中，他朝她晃了晃，像個小孩子，一臉地求表揚，「有沒有獎勵啊？」
蔣茵茵覺得趙澤墨或許不是個人，他可能是個妖精，專門來攝她魂魄的妖精。
「你想要什麼獎勵？回去給你炸炸吃了怎麼樣？」蔣茵茵心中一片蕩漾，表面卻一本正經地問道。
趙澤墨：……感覺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蔣茵茵看他的臉有晴轉暴風雨的預兆，也顧不上蔣霖在場，連忙上前親親他，「吶，給你給你，真是個麻煩的小妖精！」說完還似模似樣的嘆了口氣，一副那你沒辦法的樣子。
趙·小妖精·澤墨：……@#￥%*！
看到這一幕的蔣霖默默縮成一團，雙手捂眼，嘴裡卻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卻忍不住從指縫間偷偷看向這邊。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來悄悄在趙勇耳邊嘀咕了幾句，趙勇臉色微變，快步走到趙澤墨身邊，低聲說道：「張氏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