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等劉曉維把電話掛了, 林夏躊躇問道：「是角色出問題了嗎？」


  劉曉維眉頭緊鎖，看她一眼，半晌開口道：「這部電影對你來說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管是導演還是明星陣容還是投資都很優秀……你是不是很想得到這個角色？」


  林夏心下一涼, 從劉曉維眼中看到不太妙的預告。


  但她也不至於因此而難過, 朝劉曉維柔和地笑笑, 「算不上特別想，但人往高處走，都是演戲, 我當然希望能有一個更好的平台和資源，不過這次不行也在我預料之內，我是第一次接觸演戲, 表現肯定不能讓大導演滿意。」


  劉曉維頓了一下, 「其實不是對你表現不滿意，你心理承受能力比我想象的強很多, 實話跟你說, 這次是有人背後搞鬼，才讓梁導動搖了。但他沒說一定不要你，還得再等消息。」


  林夏被這一波三折搞得有點鬱悶, 「是誰也想要這個角色嗎？」


  劉曉維：「是, 我之前讓人打聽了, 剛剛得到回復, 這人你還認識, 跟你同一個選秀出道的, 叫沈嘉葉。」


  林夏瞬間如醍醐灌頂，當初小說里她們兩個爭搶的不就是這部電影的角色嗎？她自從決賽后就沒見過沈嘉葉，以為兩人應該不會再有交集，認認真真開始自己的生活，竟然連這麼關鍵的點都忘了。


  劉曉維不知道林夏的心理活動，繼續說道：「本來女二就是沈嘉葉的，但梁導不滿意，頂著壓力要把她換下來，投資人那邊也同意了，但之前明明說得好好的，現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要變卦，接下來就看梁導和投資人之間怎麼商量了。」


  林夏出神道：「那個投資人是聞總？」


  劉曉維稍稍驚訝，「是，你知道？」


  林夏鎮定道：「我猜的。」


  看樣子劉曉維還不知道聞潛和沈嘉葉的關係。


  「那個沈嘉葉之前和方徇傳緋聞，這次又搭上了聞總，小小年紀真是了不得。」劉曉維感慨道。


  林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原來劉曉維不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關係，而是不知道是什麼關係，一想到外界都以為沈嘉葉被聞潛那什麼了，林夏真想採訪一下當事人的心情。


  劉曉維瞥她一眼，「你可別瞧不起人家，要吃這碗飯哪有那麼容易，尤其是那些沒有背景的女孩子，想出人頭地，只有這一條路能走。」


  林夏覺得劉曉維話裡有話，斜看他一眼。


  劉曉維咳了咳，「我可沒有讓你學人家幹什麼的想法，不過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想獨善其身，除非天降大運，不然要在這一行走得遠，難——」


  林夏看著前方，「難道就沒有乾乾淨淨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了？」


  劉曉維挑眉，「當然有，所以我說除非天降大運，但很多機會等不到你發現自己是不是那個天運之人，所以最好不要考慮這個因素。」


  林夏點下頭，語氣平緩，「我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別人怎麼樣我不在乎，但有些事，不管情勢如何我都不會做的。」


  劉曉維悠悠嘆了口氣，「我知道，所以我不會逼你，我只是盡自己的義務，至於你將來能達到什麼成就就看你自己的了。」


  林夏笑出來，「難為你帶我這樣的人，我知道以前你帶過周影，現在是不是覺得落差很大？」


  她邊說邊暗中打量劉曉維的表情，擔心他可能不想提這些私事。


  劉曉維怔住，隨即失笑，「你其實和她挺像的，知道她為什麼在事業巔峰退圈嗎？」


  林夏從他語氣里聽到一絲驕傲，抿抿嘴，虛心求教，「為什麼？」


  劉曉維好像陷入回憶，很快回過神，笑容依舊，「她覺得當時的生活已經越來越偏離她的初衷，很多事情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不過她跟別人情況也不同，她已經嘗過站在最高處的滋味，退圈並沒什麼遺憾，而且很多粉絲至今還對她念念不忘。其實這未必不是一種聰明的做法，人這一輩子怎麼可能不幹點蠢事呢？她乾乾淨淨地離開，留下愛惜羽毛的名聲，如果繼續待在這個環境，就未必那麼美好了。」


  林夏所有所思，這時劉曉維又來了一句，「其實我特別好奇，以你這個性格，為什麼會進這個圈子？為了理想？」


  他說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一絲嘲諷。


  林夏卻有些汗顏，哪裡是她要進這個圈子，這不是趕鴨子上架么。


  不過現在多了一個理由。


  「為了錢。」她淡定道。


  劉曉維：「……這確實也是一個理由。」


  「要是這部戲沒戲了，接下來還有什麼工作嗎？」


  「有幾個試鏡，國內對唱跳型偶像的發展有很多限制，只有往演員這條路上走才能站穩腳跟。」


  林夏覺得劉曉維說話挺給她面子的，說是唱跳型偶像，但唱功跟真正的歌手相差十萬八千里，至於跳舞又缺少展現的舞台，不用走都知道路是堵的。


  「你和公司的合約只剩一年不到了吧？」劉曉維突然說。


  「嗯。」


  「那一年之後呢？你們老闆沒讓你續約？」


  這真是問到點子上去了，說實話，林夏現在過得還挺順心的，沒人強迫她做一些她不願意的事，至於演戲拍綜藝她也不排斥，如果能繼續這樣下去，她完全可以接受這份職業。


  但就怕事與願違，更何況公司捧她無疑是希望她能紅，為公司賺錢，如果她一直不溫不火，公司自然不可能再將精力人脈資源金錢浪費在她身上。


  「我想看看剩下一年的發展，如果不能給公司帶來利益，我還是趁早轉行，你說得對，在這一行吃得開的要麼運氣好，要麼肯鑽營，我可能一樣都不沾，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清楚這番話會讓劉曉維對她失去培養的興趣，但她更不希望他在她身上寄予厚望，最後掃興而歸。


  她怕讓別人失望，那就一開始就別給人希望好了。


  劉曉維對林夏這番話一點都不意外，似笑非笑地說：「你對我可能還不太了解，不管你什麼時候就不幹了，只要我是你經紀人，我就會盡我所能幫你。本來《無士》這個資源不是非要不可，我一開始就沒把它納入計劃，既然你可能一年後退出娛樂圈，時間緊迫，這個角色對你的意義就大了。放心，你就等進組通知吧。」


  林夏有種被劉曉維當做冒險沖關遊戲的感覺，但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反正只要自己能升級，劉曉維怎麼安排她都沒意見。


  沒等林夏想到劉曉維要怎麼搶到資源，接下來一件事卻讓她無法再縮在龜殼裡，甚至要和沈嘉葉正面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