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矛盾升級
塞完，他就屁顛屁顛跑開了。
張雨欣低頭一看，盒子不大不小，上麵是粉紅色的蝴蝶結。
“這是什麽？”張雨欣好奇。
“遊樂園的活動吧，拆開看看，說不定有驚喜。”陸海寧雲淡風輕。
張雨欣伸手解開蝴蝶結。
盒子一打開，裏麵有一隻小蘋果，還有一張剪紙。
張雨欣把蘋果放進陸海寧的手裏，她展開剪紙。
迎著太陽，張雨欣看到，紅色的剪紙上剪出一個小孩子，似乎趴在窗口看著星空，又似乎在等著誰。
剪紙不算太精細，畫風也比較稚嫩。
但看的出來，都是一刀一刀認認真真刻出來的。
“遊樂園什麽時候這麽煽情了。”
張雨欣笑了笑，將剪紙折好，放進禮盒。
看到小孩子，她的心底就不由生出幾分泛泛的情緒。
“這禮物很用心。”陸海寧道。
“嗯。”張雨欣將禮盒收進包裏。
陸海寧接過她手裏的礦泉水，伸手扣住她的五指。
“喜歡什麽？我帶你去？”
張雨欣慌慌張張，眼底閃過錯愕，她拽了拽手指。
哪知，陸海寧十分淡然。
緊緊扣住，不給她動的機會。
恍恍惚惚間，張雨欣忽然想到陸海寧的朋友宋少焱。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可以鎮定自如地在很多女人之間遊走？
如果不是看到宋少焱和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子摟摟抱抱，她真得覺得——
宋少焱是愛寧安的。
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陸海寧這種沒結婚的。
“想吃冰激淩。”張雨欣淡淡道。
今天天氣很熱，她的鼻尖滲出了點點汗珠。
“不行。”陸海寧果斷拒絕，“你還有幾天就來例假了，現在吃了冰激淩，到時候又要痛的睡不著覺。”
張雨欣恍惚。
良久，她慘淡笑了笑：“我的例假時間沒那麽準了。”
自從三年前的那件事後，她的例假就很不準。
陸海寧皺眉：“明天我帶你去醫院。”
“我去過，醫生也沒辦法，隻能說慢慢調理。”張雨欣道，“不說這個了，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不願意再提。
鬆開陸海寧的手，她往洗手間走去。
她的背影裏，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陸海寧站在原地，身形落寞。
張雨欣一走，那個矮矮小小的聖誕老人就萌萌地跑了過來！
“爸爸！”小家夥喊了一聲！
大眼睛裏閃著亮晶晶的光澤！
“嗯？”陸海寧看向他。
“你幹嘛不讓寶寶抱九九？”
陸海寧：“……”
“九九喜歡寶寶的禮物嗎？”陸虎隆小心翼翼問。
那個小禮物，上次在新加坡的時候就想送給九九的。
可是……九九沒有收……好傷心呢。
“嗯。”
“爸爸，你不準對九九摟摟抱抱的。”陸虎隆一臉敵意地看著陸海寧。
“你可以滾了。”
陸虎隆：“……”
討厭！哼！
九九早就回來了，可是老陸居然一直瞞著他。
他威脅老陸，說不讓他見九九的話，就把老陸騙婚的事告訴所有人。
結果，老陸才妥協——
允許他偷偷看九九一眼，偷偷抱九九一下。
張雨欣從洗手間出來時候，正好看到那個小聖誕老人又跑過來了。
似乎在纏著陸海寧。
張雨欣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陸海寧那張冰山臉，有什麽受歡迎的。
但很多人似乎就吃這一套。
當年，她不也被他那張臉迷得七葷八素。
張雨欣一出來，陸海寧就壓低聲音吼了陸虎隆——
陸虎隆委屈巴巴地離開。
討厭死了！
他隻能遠遠地、依依不舍地看著張雨欣。
陸虎隆一走，陸海寧就往張雨欣走來。
“想玩什麽？”他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張雨欣搖頭：“找個地方休息吧，我不想玩。”
說著，她就往一處精致的甜品店走。
“等等。”陸海寧喊住她。
張雨欣腳步一頓，疑惑地轉頭：“嗯？”
“鞋帶掉了。”
他嗓音清和，波瀾不驚。
隻見陸海寧蹲下身，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替她係好白色鞋帶。
陽光下的陸海寧褪去平日裏的淡漠，臉上是溫和的神色。
張雨欣愣住。
她雙手攥住包帶，指尖微微顫抖。
心口，像被什麽碰了一下，異樣的感覺蔓延開來。
她站著，他蹲著。
蔚藍的天空下，女孩子美麗清雅，男人俊美如斯。
光線投下，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宛如油畫般美好。
身影交織，時光安謐。
幾十秒後，他站起身。
勾住她的手指：“走吧。”
張雨欣被他牽走，思緒卻久久緩不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替她係鞋帶。
“雨欣，過些天我要去英國和陸林斌打一場官司，你乖乖呆在天海市。”
“他還在找你麻煩？”
“我會處理好。”
“你比他正人君子。”張雨欣淡淡道。
陸海寧尚且把陸林斌當父親，而陸林斌卻從來不把陸海寧當兒子。
陸海寧勾了勾唇角，倒真難得聽她誇他。
走到遊樂場裏的甜品店，陸海寧挑了一處靠窗的位置。
陽光從玻璃上傾瀉下來，如碎玉，如鑽石。
張雨欣低頭用吸管攪拌杯子裏的奶茶。
她看著杯中的紅豆，一粒一粒，忽生恍惚。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猶記得當年，這首詩……還是他教她的。
九歲的她貪玩，不愛念書，卻被他逼著背詩。
每到那個時候，她心裏頭都有小九九，很討厭他。
但每次他靠近她時，她卻又不由地心慌意亂。
她喜歡他身上那清淡、內斂的氣息，喜歡他那張俊美、好看的臉龐，喜歡他那寡淡、低沉的嗓音……
她更喜歡眨著大大的眼睛，偷看他。
九歲的她哪裏懂得什麽叫“相思”，後來懂了，一顆少女心怦然直跳。
此物最相思……
所謂相思，便是他不在她身邊時，那魂牽夢縈的感覺嗎？
其實，平生不解相思意，如此最好。
“想什麽呢？”陸海寧伸手遞了一支玫瑰花給她。
張雨欣抬頭：“你什麽時候買的？”
“你剛剛發呆的時候。”
粉紅色的玫瑰，嬌俏好看，鮮豔欲滴。
張雨欣沒有接。
玫瑰花就安靜地躺在她的手邊。
她不是第一次收玫瑰花了。
之前在華南上班的一段時間，她每天都能收到陸虎隆小家夥送給她的玫瑰。
每天一種顏色，一星期不重複。
張雨欣看都不看陸海寧買的玫瑰，繼續低頭喝奶茶。
“雨欣，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陸海寧很不習慣這樣的張雨欣，很不習慣。
張雨欣茫然：“說什麽？”
他們之間，能聊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
看到她眼中淡漠的光芒，陸海寧的眉頭皺了一下。
正好這時，桌邊走過一個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姑娘。
小姑娘咬著手指頭，眼巴巴地看著張雨欣的玫瑰花。
好好看！
張雨欣注意到了小姑娘，她笑著轉頭，捏了捏她的小辮子。
“喜歡這個？”張雨欣指著玫瑰。
“嗯。”小姑娘怯怯點頭，奶聲奶氣，“好，看。”
“幾歲了？”
“兩歲。”
小丫頭還沒有桌子高呢，胖乎乎的小手擱在張雨欣的掌心。
張雨欣的心口觸動了一下。
她把玫瑰花給了小丫頭：“送給你。”
小丫頭好開心，拍著小胖手：“姐姐好……”
小姑娘抱著玫瑰花，把花花摟在懷裏，咧嘴衝張雨欣笑。
白白的小乳牙格外好看，珍珠兒似的。
張雨欣被她的笑容感染了，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
“要不要吃東西？這個愛不愛吃？”張雨欣指著盤子裏的抹茶蛋糕。
小姑娘點頭。
大眼睛特別漂亮。
張雨欣喜歡壞了，用勺子挖了一小塊蛋糕，喂她。
小姑娘咯咯笑：“好，吃。”
不一會兒，小丫頭就跟張雨欣玩熟。
張雨欣抓著她的小胖手，特別開心。
“姐姐，親親。”小丫頭開始跟張雨欣撒嬌。
她坐在張雨欣的腿上，夠不著張雨欣的臉，急得要親親。
這個姐姐好好看。
張雨欣低頭，在她粉嘟嘟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咯咯。”小丫頭笑得更開心了，“喜歡。”
她用小手蹭張雨欣的脖子。
張雨欣也撓了撓她。
兩人鬧得很開心，陸海寧完全被無視。
很快，小丫頭的媽媽來了。
小丫頭這才依依不舍地跟著她媽媽走了，還揮手跟張雨欣告別。
張雨欣也揮揮手：“拜拜。”
小姑娘一走，空氣忽然就沉了下來。
張雨欣默默收拾盤子。
陸海寧臉色陰沉，眸中是一望無際的嫉妒和不滿。
“我還以為你不會笑了。”陸海寧淡淡道。
她的笑容在他這兒已經成了稀罕品。
以前她每天都很開心，沒有什麽特別的煩惱，陸宅裏經常聽到她的笑聲。
現在——
不是不會笑了，是不會對他笑了。
張雨欣表情平靜，默默切著蛋糕。
“喜歡小女孩？”陸海寧嗓音寡淡，“喜歡的話，以後我們生一個。”
他也喜歡小女孩，她生的女兒一定像她。
愛笑愛鬧，又特別漂亮。
忽的——
張雨欣拿著刀叉的手抖了抖。
她根本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寶寶了。
陸海寧何必紮她的心呢？
就在這時，桌子上陸海寧的手機震動起來。
張雨欣下意識一抬頭，就看到屏幕上閃著名字——趙美幽。
“我去接一下。”陸海寧跟她打招呼。
說完，他站起身，去了僻靜的角落。
張雨欣咬著吸管，看著不遠處他高大的身影，恍恍惚惚。
下一秒，她站起身，離開。
外麵，好幾個小孩子站在空地上玩。
張雨欣走過去，蹲下身，陪他們一起玩。
“姐姐好漂亮。”幾個小孩子都很喜歡張雨欣。
張雨欣笑了：“那你們讓我抱一下？”
“抱，抱！”
張雨欣抱起最小的一個孩子，逗著他玩。
“姐姐身上好香。”
“嘴巴真甜。”張雨欣笑。
“姐姐，這個糖給你吃。”一個頭發自然卷的小家夥攤開雙手。
張雨欣一看，是一顆奶糖。
她剝開紙，塞進嘴裏。
糖很甜，陽光也很好。
“張雨欣，你怎麽跑出來了？”
陸海寧追出來，吼了一聲。
他的臉上帶著慌張和擔心，眼眸裏是深邃而綿長的暗沉。
幾個小孩子被嚇到，紛紛抱住張雨欣的腿。
張雨欣摸摸他們的小腦袋，站起來。
“出來透透氣而已。”張雨欣淡漠道。
“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陸海寧略不滿。
看到她不見的一刹，那種在森林裏的無措感就會席卷而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出來走走，還需要跟你說嗎？”
“以後別這樣了。”陸海寧的眼中有光芒在碎裂。
“你知不知道你很囉嗦？”張雨欣在生氣。
“剛剛電話不是趙美幽打的，是魏寶龍，他隻是告訴我，趙美幽早上低血糖暈倒。”陸海寧跟她解釋。
“那你現在應該飛去倫敦，而不是在這兒跟我磨嘴皮子！”
兩人吵架聲有點大，幾個小孩子個個嚇得跑開。
“張雨欣，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愛趙美幽。”
“是嗎？不愛她，還能跟她訂婚？陸海寧，我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也別像幾年前一樣哄我了。你跟她訂婚，是想利用她麽？陸海寧，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隻知道利用女人，利用小孩子？”
“你胡說什麽？”陸海寧皺眉。
“胡鵬亦跟我說，你外公在天海市有一塊價值連城的地，但隻有你有了孩子，才會給你，是嗎？所以，這就是小隆隆出生的原因？”
“我外公是這麽說過，但這不是虎隆出生的原因！”
“陸海寧，我真得不想跟你在一起，真的。”
十二年的時間，都沒有看懂他的冰山一角，她覺得可怕。
“怎麽了，吵架了？”
不遠處，一個身形修長、斯文儒雅的男人走來。
張雨欣和陸海寧同時轉頭——
原來是宋少焱。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嬌美如花的女子。
這女子張雨欣認得，不是寧安，是宋少焱上次摟著的那個。
陸海寧皺眉：“沒有。”
宋少焱看看張雨欣，又看看陸海寧，微笑：“不吵不鬧，哪來的恩愛。”
張雨欣是不大想看見這兩個男人的。
“少焱，這位是陸爺嗎？”女子挽著宋少焱的胳膊，聲音細細的。
“嗯，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宋少焱道，“那位是張小姐。”
張雨欣實在不耐煩看到這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