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五十萬的支票
張雨欣眼巴巴等到了天黑,一個人守在餐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敲著桌子。
這一次陸海寧回家的時候帶了一隻手提袋。
張雨欣眼睛亮了下,跑過去:“你回來了。”
“嗯。”
她像往常一樣替他掛好大衣,遞上拖鞋。
不過,她的目光還是在他手上的袋子停留了幾秒。
淺綠色的手提袋,很夢幻的顏色,很精美。
張雨欣不知道是不是給她帶的禮物。
她眼巴巴看著他的手:“給我的禮物嗎?”
陸海寧拎著袋子往沙發上走:“是。”
“我可以看看?”張雨欣跳過去,坐在他的身邊,眼底是水汪汪的波痕。
“先吃飯。”
“哦。”
張雨欣一向比較聽他的話,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會給她帶禮物。
今天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我跟你說個事。”張雨欣挑了一塊排骨,平靜道。
“什麽事要跟我說?”
“就是那個……中藥,張管家說是你讓醫生開的,我不喝。”
“沒得商量。”
“藥太苦了,根本沒法喝,而且我身體挺好的,就是這次因為天氣冷,所以……才有點不舒服。”越往後說,張雨欣的聲音越低。
她是在跟陸海寧討價還價。
陸海寧淡淡看了她一眼:“不想要禮物就可以不喝。”
“我……”張雨欣慫了。
她承認,挺想要陸海寧的禮物。
因為他很少給她買禮物,每一次,她都很珍惜。
而且,她很好奇,他會給她買什麽。
“嗯?”陸海寧挑眉,“給你一頓飯的時間考慮。”
說著,他夾了一塊紅燒肉給她:“不許挑食,吃掉。”
“會長胖,長胖了就嫁不出去了。”張雨欣戳了戳肉,“這些天在陸宅,我胖了好多。”
“在芝加哥,自己做飯?”
張雨欣搖頭:“自己不會做,一般都在外麵吃,有時候在蔡阿姨家裏吃。如果遇之從紐約回來,他會做菜。”
陸海寧的手指頓了頓,眼底是意味深長的光芒。
良久,他緩緩開口——
“我做的菜,和他做的比,如何。”
張雨欣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笑了笑:“不一樣,不好比。”
“張雨欣,你還真不知道哄人開心。”
“……”張雨欣懵,說錯了?
不過,十幾秒後,她反應過來,笑著搖了搖他的胳膊:“雖然遇之做的菜不錯,但是我更喜歡你做的,隻是你也不怎麽做菜給我吃啊,我快忘了是什麽味道。”
那一次在芝加哥,她的公寓裏,他做過一次。
她記得很好吃。
“叫他什麽。”
“遇……程先生。”張雨欣癟了嘴巴。
為了賠禮道歉,她給他夾了他愛吃的藕片夾肉,還給他盛了一碗排骨湯。
“比起做菜。”陸海寧頓了頓,燃了火光的眸子看向她,“我更喜歡做……你。”
張雨欣拿筷子的手一頓,臉瞬間燒得通紅。
明明隻是一句口頭上的話,她的心口卻“噗通”“噗通”猛地跳了起來。
“啪”一聲,她放下筷子,瞪了他一眼:“為老不尊。”
“……”
飯吃完不久,陸海寧就親自去廚房拿來中藥。
剛剛煎好的中藥,散發著濃鬱的苦味兒,這味道飄散在空中,很刺鼻。
張雨欣轉身就跑:“我不喝。”
陸海寧將碗放在茶幾上:“我給你一頓飯的思考時間,你給我的答案是‘不喝’,對嗎?”
他的嗓音溫潤低沉,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張雨欣有點慫,她怕板起臉來的陸海寧。
“你先把禮物給我看看。”張雨欣妥協,退了一步,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男人。
陸海寧的唇角勾了勾:“喝完給你看。”
他不退讓。
張雨欣硬著頭皮走過去:“說話算數嗎?”
“禮物本就是買給你的,有什麽不算數。”
張雨欣渴望他的禮物,可是又害怕黑乎乎的中藥。
正當她躊躇猶豫之間,陸海寧忽然端起碗,喝了一口。
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將她拽到自己懷裏,低下頭,溫——熱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張雨欣驚了一下,睜大眼睛。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一口苦澀的藥就滑進她的喉嚨裏。
張雨欣痛苦地皺緊眉頭,這藥真苦……她難受地眼淚兒都快流了下來。
陸海寧將早就準備好的小粒奶糖剝開,塞進她的嘴裏。
張雨欣吃下。
“剩下的自己喝,還是我喂。”陸海寧淡淡看向她。
“我自己喝。”張雨欣乖乖端起碗。
“嗯。”
也不是沒有喝過中藥,隻不過好久沒喝了,張雨欣咬咬牙,閉上眼睛,一口氣喝完。
陸海寧坐在沙發上,平靜道:“我把你的情況跟醫生都說了,不是很嚴重,吃一個療程看看。”
張雨欣苦著一張臉,不吭聲。
“隻要你乖乖喝藥,我每天給你帶禮物。”
陸海寧長臂一伸,將旁邊的手提袋拎了過來,當著她的麵拆開。
袋子裏竟是一隻更加精美的盒子,純色綢緞包裝,上麵係了一隻蝴蝶結。
“打開看看。”他哄道。
張雨欣走過去,眉頭還皺著。
藥的苦澀在喉嚨裏蔓延,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彎下腰,手指小心翼翼地解開盒子上的蝴蝶結。
蝴蝶結一解,盒子打開,映入眼裏的是一雙香檳色碎鑽的高跟鞋。
高跟鞋在燈光下閃爍著明亮的光澤,香檳色,低調內斂卻又不失奢華大氣。
鞋子設計不複雜,上麵點飾著碎鑽,是一種很簡單、很純粹的美。
張雨欣很少買這麽有女人味的鞋子。
這雙鞋子讓她眼前一亮。
她一雙烏溜的眼睛一直看著,雙手舍不得放下。
“喜歡嗎?”陸海寧問道。
張雨欣點點頭:“嗯。”
她摩挲著鞋麵,很喜歡,很喜歡。
或者說,他送給她的每一樣東西,她都喜歡。
“我幫你穿上?”
“好呀。”
張雨欣歡快地坐下來,雙眸裏滿是似水的溫柔。
陸海寧蹲下身,抬起她的腳踝,將其中的一隻鞋子穩穩穿在她的腳上。
隨即,他又拿起另一隻,替她穿上。
他的動作很輕柔,指尖滑過腳踝時,她微微顫了一下,如有電流襲過。
忽然就想起重逢的那一年,他也是這樣給她穿了高跟鞋。
當時她問了他一個問題:“陸海寧,你知道在我家鄉,男人給女人穿鞋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想娶她。
此時,她灼灼目光看著他,嘴唇動了動,還想再問一遍。
然而,終究沒有問出口。
“走兩步我看看。”陸海寧道。
張雨欣乖乖站起來,乖乖走了兩步。
鞋碼很合適,不大不小,鞋跟也很穩,真得很美,像水晶鞋,灰姑娘的水晶鞋。
鑽石在燈光下閃爍著瑩瑩光澤,璀璨明亮。
“我很喜歡。”張雨欣笑了,“隻可惜,這麽漂亮的鞋子,沒什麽機會穿。”
“會有機會的。”
“很貴吧?”張雨欣問。
“定製的,你回天海市的第二天我就讓人定製了。”
張雨欣詫異地低頭,動了動腳尖。
原來是定製的……難怪這樣合腳,這樣與眾不同。
“舍不得脫了。”張雨欣又走了兩步,眼底都是愛不釋手的神色,她張開雙臂,“你抱我。”
“為什麽要抱。”
“怕把鞋子弄髒。”張雨欣傻傻地撲進他的懷中。
“喜歡的話,以後我還可以給你買。”
“嗯。”張雨欣點點頭,倚靠著他的胸膛。
其實,她好想好想問……以後她的婚鞋,會是他幫她穿上嗎?
話吞進喉嚨裏,她沒有問出聲。
他的懷抱一直都是很暖,她倚靠著,舍不得放開。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那雙白色高跟鞋,小隆隆送我的。”張雨欣笑道。
“哦,那雙。”他怎麽不記得,“我送的。”
“我後來也猜到是你買的,畢竟小隆隆一個小孩子,哪裏有這麽多錢。”
“……”陸海寧淡淡道,“他有。”
“……”張雨欣白了他一眼,還能不能好好聊天。
“九九,我抱你去樓上看電視?”
“嗯,抱我。”張雨欣黏糊糊地張開雙臂,就像是陸虎隆那樣,“我還想要杯熱牛奶。”
“行,我給你拿。”
陸海寧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來,往樓上走去。
張雨欣勾住他的脖子,她想,要是時光能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這樣的冬天雖然冷,但她好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溫暖。
沒有別人,隻有他們。
誰也不會來打擾這樣的歲月靜好。
如果能停留,多好。
陸海寧抱著她進臥室,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想看什麽,自己調。”
“好呢,怎麽把我當小隆隆一樣。”
“你比陸虎隆還讓人操心。”陸海寧捏了捏她的臉,“乖乖的,我去給你拿牛奶。”
張雨欣笑了。
她總覺得陸海寧可真是把她當女兒來寵。
就連哄她的語氣,也跟哄小女孩差不多。
張雨欣很享受。
她想享受一輩子,可惜……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老公,張管家說,虎隆小的時候,你帶他拍過很多照片,可以給我看看嗎?”張雨欣小心翼翼地問。
陸海寧身形頓了一下——
“照片都在倫敦,以後有機會給你看。”
張雨欣向來不會刨根究底,她點點頭,長睫毛微微顫動一下。
她真得很想看陸虎隆小時候的照片。
是不是小小一團,很可愛?
陸海寧低頭,在她的脖子上又吻了一下,這才直起身子,準備下樓。
她脖子上那道被狼咬過的痕跡還在,雖然很淡,但傷口還是能看到。
她調了一個電影節目在看,目光平靜,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的懷裏是一隻毛茸茸的玩偶貓。
陸海寧給她調了杯蜂蜜牛奶,這才去書房工作。
陸氏集團在海外的分公司已經完成合並。
陸海寧點了一支煙,幽沉的目光注視著電腦屏幕。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
陸海寧看了一眼,容錦承。
“陸爺,長夜漫漫,出來喝杯酒?東街酒吧,888包廂。”容錦承照例又在邀請陸海寧。
“不去。”
“再一次被陸爺拒絕了。”容錦承的語氣裏似乎有惋惜,“不過,我手裏頭有不錯的東西,相信陸爺應該感興趣。”
說完,容錦承掛了電話。
東街酒吧。
容錦承漫不經心地開了一瓶紅酒,袖子捋在手肘處,拿著酒瓶緩緩往高腳杯中倒酒。
“容少,我來吧。”一個穿著黑色吊帶裝的女郎討好地伸手,想替容錦承倒酒。
“沒讓你動手就不要插手。”容錦承睨了她一眼。
“是。”女郎低眉順眼,縮回手,“那容少,晚上要不要小麗留下陪你……”
“小爺最近對女人沒什麽興趣。”容錦承淡漠道。
女郎詫異一下。
沒興趣?
這容少回國後,幾乎夜夜泡在酒吧,帶女人去酒店開房,怎麽就沒興趣了。
女郎走到容錦承的身後,替他按摩肩膀:“容少,是不是以前的姿勢玩膩了,我最近學了個新的,要不要試試……”
“跟誰學的啊。”
女郎一愣,嬌羞道:“自學的嘛。”
她將身子往容錦承身上靠了靠,吊帶裝蹭著容錦承的襯衫。
她在夜場久了,懂得怎麽挑起男人的興趣。
來酒吧的男人,她可找不到第二個比容錦承有錢、有顏的。
“出去。”容錦承喝了一口紅酒,眼底是沉沉的光芒。
包廂燈光昏暗,空氣中是依蘭精油的香氣。
“容少,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還是不喜歡小麗了?”女郎嗓音哽咽,“小麗不好嗎?”
“膩了。”
“容少……”女郎驚慌地睜大眼睛,臉上都是害怕。
她知道容錦承雖然回國不久,但身邊的女人換了好幾個,理由無非就是膩了。
這種男人對女人的興趣不會太長,但她以為自己是特別的,畢竟容錦承挺喜歡跟她上床。
但,這段時間,容錦承都沒來。
怕是又換了新歡。
“呶,這張五十萬的支票拿好,過了今晚,不用來了。”容錦承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來。
他容錦承對女人一向闊綽。
這也是他玩過的女人雖然多,但沒有一個會找他麻煩的原因。
就比如這個什麽小麗,跟了他也就三四天,他就給五十萬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