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李浩傑的擔憂
張雨欣挑好材料,手把手教蕭紫。
“男人對甜點都沒有太大興趣吧?”蕭紫問道。
“看誰做的。”張雨欣笑了笑,“陸爺也不愛吃甜點,不過我做了,他都會吃。”
蕭紫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笑了一下。
她跟著張雨欣做點心,簡簡單單做了蛋撻和蛋黃酥。
“小紫,你要帶到陸氏去嗎?”
“嗯。”
“那幫我也帶一份給陸爺,他說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飯。”張雨欣道,“我不會做菜,就隻好做些甜點,我也隻會這個了。”
“你手藝這麽好,陸爺肯定很喜歡。”
“管他喜歡不喜歡,我做了他就得吃。”
蕭紫笑了,她知道,張雨欣很喜歡陸海寧。
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張雨欣和蕭紫做好甜點,廚房裏都是噴香的味道。
蕭紫提著手提袋,往陸宅外麵走。
“小紫,你說的事,我會考慮。”張雨欣淡淡道,眼底是沉靜的光芒。
“盡快吧。”
張雨欣點點頭。
蕭紫走到陸宅門口:“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我是開李浩傑的車來的。”
張雨欣這才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卡宴。
張雨欣揮揮手,目送蕭紫離開陸宅。
珍珍跑到張雨欣的腳下,小爪子拽了拽張雨欣的鞋帶。
張雨欣蹲下身,撫摸著它的毛:“小家夥。”
“嗷嗷。”珍珍倒是不知喜怒哀樂,開心得很。
自從張雨欣回來後,它就一直挺開心。
“你說我該怎麽辦……”張雨欣的眼睛裏是迷茫的恍惚。
她該怎麽辦。
冷風吹來,吹起她烏黑的長發,她的睫毛微微翕動。
良久後,她才帶著珍珍往家裏走去。
那片藥,安安靜靜躺在糖果盒裏。
陸海寧中午不回家吃飯,張雨欣就一個人坐在餐桌邊吃著。
簡簡單單吃了點,她就坐在景觀台上看金魚遊來遊去。
陽光下,美麗的金魚自由自在,水波湧動,激起一圈圈漣漪,風景美如畫。
眺望遠方,四處都是光禿禿的樹木,排排站立。
用不了多久,樹枝就會吐露新芽,一切又會煥發盎然生機。
陸氏集團。
李浩傑在辦公室裏忙著處理文件,蕭紫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玩手機。
李浩傑很忙,時不時都要去陽台邊打個電話。
蕭紫慵懶地靠在沙發抱枕上,挑染的亞麻色頭發遮住半張臉,倒添了無數風情。
這樣的午後,特別容易讓人瞌睡。
李浩傑打電話,她就打盹。
“想睡覺?去我休息室裏睡。”李浩傑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後。
蕭紫一驚,揉了揉眼睛:“沒有,還好。”
“昨晚上玩到幾點回公寓的?”
“一兩點而已。”
“而已?”李浩傑臉色沉了下來,“早睡早起做不到?”
“你煩不煩,煩死了。”蕭紫不耐煩道,“年輕的時候不玩還能怎麽著?長夜漫漫,沒酒沒煙,怎麽睡?”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破天荒的,李浩傑沒有跟她計較,也沒有說她什麽,神色平靜而淡漠。
說完,他就直起腰,往辦公桌走去,身形修長而落寞。
他辦公的時候一向不喜歡人打擾,但他卻沒有趕蕭紫走。
他的工作很繁忙,忙起來甚至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李浩傑伏案梳理合同,蕭紫怔怔地看了他一眼。
分別那麽多年,他已經和以前的少年不太一樣。
三十歲的李浩傑和二十歲的小11自然也很不一樣。
李浩傑在陸氏獨當一麵,幫著陸海寧扛起擔子,也算是李家對陸家的一份責任。
期間不停有電話打進來,李浩傑忙得不可開交。
“我可以幫你什麽嗎?”蕭紫過意不去。
“不用,你什麽都不懂。”
“……”蕭紫被他一句話噎了回去,拿起沙發上的手提包,站起身,“那我走了,小11說今天帶我跟朋友打牌。”
“站住。”
蕭紫身形一頓。
“把這份文件送到公關部張總的辦公室去,還有這份文件,送到萬象傳媒的秘書處去,還有這幾個晚宴,你打電話聯係一下負責人,就說不去了。”李浩傑翻出一疊文件和聯係方式,遞給蕭紫。
“李浩傑,你沒事找事!”
“不是要幫忙嗎?”
“你是存心的!”
“拿著。”李浩傑還保持著遞文件的姿勢。
蕭紫憤憤地從他手裏接過文件夾,惱火地白了他一眼。
他把車鑰匙又遞給她:“開我車去,路上小心點。”
蕭紫接過他的車鑰匙,踩著高跟鞋離開。
她一走,李浩傑繼續處理工作。
茶幾上還有她早上帶過來的蛋撻和蛋黃酥,她說是路邊買的。
蕭紫開著李浩傑的車去送文件,她都是打著李浩傑秘書的旗號在做事。
秘書?
去他媽的秘書,她才不是他的小蜜。
離開萬象,蕭紫將卡宴停在路邊,從車上摸出一盒煙來。
她忘記帶煙了,正好李浩傑的車上有。
他抽的煙比較烈,她吸一口就有點受不了,但還是硬著頭皮抽完。
煙霧在車內繚繞,也不知道是煙太嗆還是怎麽的,蕭紫的眼睛濕潤了,她咳嗽幾聲,抓住方向盤,指節泛白。
她今天的妝不濃,但臉色分外蒼白。
心口那地方壓著一口氣,沉重如石頭。
她沒什麽煙癮,但一支煙抽完,她又點了一支。
從什麽時候會抽煙的?哦,從那一年開始吧……煙酒全沾了,墮落得很徹底,就像是從天堂墜入地獄,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
“李浩傑,你去死好了。”蕭紫忽然就落落罵了一聲。
罵著罵著,眼底氤氳起一層朦朧的水霧。
淚水填塞眼眶。
她又猛地抽了一口煙,煙太烈,抽完她就不停咳嗽。
狹窄的車內空間裏,隻剩下她繚繞的煙霧,無窮無盡。
四周,安安靜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掐滅煙頭,將他的煙扔進儲物格裏,開車離開馬路邊。
送完文件,沒有管李浩傑給她打了多少電話,她自顧自地去了酒吧。
沒有找人陪,她一個人開了一瓶酒,默默喝著。
紙醉金迷,燈光絢爛。
濃鬱的酒香繚繞在四周,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喝到盡興的時候,她脫了外套,捋起毛衣袖子。
她酒量不差,喝了整整一瓶酒後,意識還很清晰。
通紅的液體順著高腳杯流下,在燈光下閃爍著暗沉的幽光。
偌大的包間裏隻有她一個人。
耳邊,能聽到外麵嘈雜的搖滾音樂聲和女人的尖叫聲。
她捂了捂耳朵,仰頭,又是一杯酒下肚。
這樣的日子,她不知道過過多少次。
許久,她點了一支煙,倚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能讓她沉迷,就好似的雲霧之間,騰升自在,無拘無束無礙。
這樣的日子,真好,不是嗎?
包間的空氣中是若有若無的精油香氣,混合著煙酒味,她昏昏欲睡,腦袋沉得厲害。
她不喜歡想太多的事,她喜歡得過且過。
她這樣的人,是注定沒有未來的。
醉生夢死一輩子。
蕭紫歪著頭,倚靠著抱枕,身上還是那件酒紅色的毛衣和牛仔褲。
瘦削的身影被燈光拉長,她的影子就這樣落在地板上。
暗沉沉的空間裏,她的耳邊隻剩下外麵嘈雜的音樂聲。
心口那塊地方像是沒有知覺一樣,又像是空了。
一根煙點完,她扔掉煙蒂。
她斜斜倚靠在沙發上,眼睛閉著。
夜色,一點一點降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的身子像是被人拽了一把。
“不要,滾!”下意識裏,她防備心很重地出手。
她身手不錯,如果是一般人,一拳下去早就疼得“哇哇”叫,可是來人隻是捉住了她的手,沒有動。
蕭紫這才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睛。
高大的人影在眼前站著,身形修長,身材很好。
是李浩傑。
她就說,能躲她拳的人沒幾個。
暗沉沉的燈光下,李浩傑的臉色不怎麽好看,陰沉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他抓住她的手,緊緊抓著沒鬆。
蕭紫動了動眼皮子,沒有開口,又很困地閉上,任由他握著她的手。
他的手一點都不暖和,是涼的。
而她的手很暖和。
“什麽時候過來的。”李浩傑問。
“送完文件就來了。”
“我打你電話為什麽不接。”
“我又不是你傭人,沒必要隨叫隨到。”蕭紫輕輕動著嘴皮子,聲音很淡,懶得開口。
“晚上喝酒,半夜喝酒,現在白天也喝酒?蕭紫,喝死了沒人給你收屍!”
“怎麽沒有……”蕭紫咯咯笑了,“我家小11對我很好,要真喝死了,他不會不管我。是不是羨慕我?我有人照顧的,不像你,孤家寡人一個,孤獨終老。”
蕭紫笑得沒心沒肺。
她的紅唇在燈光下閃爍著魅惑的光澤,眼底有波光湧動。
對一個人最大的詛咒,大概就是詛咒他孤獨終老一輩子。
她曾經在暗夜裏這樣詛咒過他很多次,她一邊喝酒一邊罵他,罵他去死。
如今,這個男人還好好地站在她的麵前。
不過很快,他就不好了。
很開心。
真得很開心。
她就希望他過得不好,起碼不能比她好。
他要坐十年牢,多好,出來後,沒有女人會嫁給他。
到那時候,他前途也不會再有,什麽都沒了。
說不定就落魄得淪落街頭了呢。
沒有女人嫁給他,他也不會有孩子。
她的詛咒……還真靈驗,想著想著,蕭紫笑了。
隻是,笑著笑著,笑容就停滯在了臉上。
看到她笑,他知她恨他入骨。
“蕭紫,那個叫小11的小男生,我說的沒錯的話,你在資助他上大學?”
“嗯,對啊,怎麽了,不叫資助,叫談戀愛。”蕭紫眯起眼睛,“他暫時沒什麽錢,我借他點錢而已。他晚上會陪我,也不會收我錢。小11長得好,出場費挺高的,一晚上好幾千。算下來,是我賺了,學費才幾個錢。”
“我不跟你談有的沒的,蕭紫,在天海市,讓人停學的權力我還是有的。”
“李浩傑,你裝什麽大尾巴狼!你他媽都要坐牢了,還拿捏別人?就不能積點德?做人還是善良點,不然的話,等你坐牢出來,被人踩的下場在後麵!到時候別哭得太難看!”蕭紫瞪著他。
“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李浩傑冷笑,“積德是什麽?我不會。”
他蹲下身,手指卡住她的下巴。
手指頭就這樣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挲著。
“李浩傑,你要是敢讓小11停學,我就敢當著你的麵上男人。”
“你他媽再說一遍!”李浩傑大手抬了起來,沉重嗓子,語氣惡劣。
“要打我嗎?”蕭紫將醉得紅通通的臉靠過去,“打吧。”
李浩傑的臉色陰沉沉的,手,終究還是緊握成拳,落了下來。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眼底是濃烈的怒意。
蕭紫看著他落下去的手,笑了,笑得不怎麽自在。
“李浩傑,我不想看到你過得比我好,真的。”她的聲音淡淡的,有些啞。
“我知道。”李浩傑頹然地落下手。
“所以,不要再做讓我不高興的事。”蕭紫嗓音輕緩,“你讓小11停學,我會不高興,很不高興。當然,你可以不顧及我的感受,在天海市,我不是你的對手。”
“蕭紫,我可以不對他怎麽樣,但隻要我還好好地在一天,你就把煙酒戒了。”
“癮這種東西,怎麽能說戒就戒。”蕭紫的眼睛裏,是茫然的黑暗。
煙酒會上癮,喜歡一個人……也會上癮。
然而,有些癮是毒,終身都戒不掉。
“蕭紫,你太墮落了!”李浩傑終是忍無可忍。
推開門時,他就看到一片狼藉,地上的煙蒂,桌上的紅酒,沙發上的她。
她再也不是從前的小紫了。
是他親手毀了她。
“你不是第一次跟我說這句話了,有用嗎?我還是會這個樣子,你管不了我。我喜歡這個樣子……”蕭紫看著他,眼睛通紅。
話音剛落,李浩傑忽然俯下身,捧住她的臉,尋到她嘴唇的位置。
一個薄涼的吻落了下來,落在她滾燙的唇上。
蕭紫瞬間踢了過去,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踢!
可她不是李浩傑的對手,李浩傑緊緊壓下她的腿,禁錮住她的手腕,啃噬、碾壓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