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陸海寧又洗了一把臉。
張雨欣聽到水聲,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喊道:“老公……老公……”
陸海寧關上水龍頭:“叫我?”
“嗯啊,人家在叫你呢。”張雨欣一副夢還沒有醒的樣子,“要抱抱。”
“哪來的起床氣,跟誰學的,還要抱抱?嗯?”
“跟你寶貝兒子學的,你不知道,他可喜歡要抱抱,要親親。”張雨欣閉著眼睛,嘿嘿笑,雙手揉了揉腦袋。
還沒睡夠。
“好的不學,怎麽不學他爹。”
“他爹太優秀了,我也學不來啊。”張雨欣傻笑,嬌嗔地同陸海寧說著話。
一覺醒來能跟他說說話的感覺,真好。
陸海寧在洗手間擦著手,很快,又傳來剃須刀的聲音。
“老公,我夜裏做了一個夢,夢到虎隆結婚了。”
陸海寧:“……”
“新娘看不清,不過小虎隆可高興,給新娘戴戒指,擁抱、親吻。很幸福就是了……”
“張雨欣,你連做夢都是奇奇怪怪的嗎?”
“不好嗎?我覺得可幸福,整個夢都是甜的。”
“……”
“不跟你說了,沒情趣的家夥。”張雨欣嗔道,“我要起床了,沒人抱,哎,沒人抱,嗚……”
張雨欣雖然這麽念著,但絲毫沒有要起床的意思,賴著不肯動,眼睛都沒睜。
兩隻手還緊緊攥著被子,埋了半截腦袋進去。
洗手間裏的剃須刀聲音響了一會兒,很快就安靜下來。
陸海寧走出來,整個人俯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用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露出迷人的笑意:“被窩很暖和?”
“唔,是的啊。”張雨欣聽著外麵的雨聲,看著眼前的他,“外麵還在下雨嗎?你怎麽還沒有去集團?”
“今天不去,跟你學,睡懶覺。”陸海寧說著又捏了捏她的臉頰,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
他的唇是冰涼的,帶著雨水的溫度。
“那你一大早怎麽出去了?被窩涼了好久。”張雨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看著他。
“出去給你買了早餐,想吃的話就起床,不想吃的話就繼續睡。林記的豆漿,還有鮮肉月餅。”陸海寧想起,那也是一個冬天,他去林記排隊替張雨欣買豆漿,正好遇到過來的宋少焱。
那時候的宋少焱還是一個鮮活、溫潤的男人,雖然是在替情人買豆漿,但至少,他還活著。
猶記得那一天在下雪,宋少焱低啞、性感的嗓音還回旋在耳邊。
仿佛還是昨天。
陸海寧向來都是個記性極好的人,但大多數情況下,他不願意去撕開記憶。
所謂記憶,無非都是些過去的東西,沒有可尋的軌跡。
逝者已矣。
張雨欣聽著外麵纏綿的雨聲,眨了眨眼睛:“你抱我我就起床。”
她跟他撒嬌,他向來都會應。
雖然她撒嬌的水平也不怎麽樣。
說著,她就從暖和和的被窩裏伸出雙手,作勢要環住他的脖子。
陸海寧的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他的眼前也是一個鮮活、水靈的小丫頭。
她脖子上被狼咬的痕跡還在。
陸海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撫摸上她脖子間的咬痕,眼底是幽邃的深意。
張雨欣沒有意識到他的動作,趁機勾住他的脖子:“好了,抱抱,嗯?”
陸海寧一個俯身,壓住她,在她的唇上肆虐地吻了一番。
張雨欣被他弄懵了。
無法,隻好任由他吻。
許久,他才結束這個癡纏的吻,抱著她去洗手間。
窗外雨水連綿,沒有停下的意思,天空還是陰沉沉、霧蒙蒙的,風一吹,白色的霧氣就四散飄開。
這樣的天氣,多多少少都凝聚著些許愁怨。
張雨欣對陸海寧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
“下這麽大的雨還出去給我買早餐,費心了。”張雨欣坐在餐桌邊,喝著暖和和的豆漿。
“喜歡就好。”
“當然。”張雨欣將豆漿遞到他的跟前,“你也喝一口。”
陸海寧一臉嫌棄,滿眼裏都是傲嬌的樣子:“不喝。”
張雨欣哪肯罷休:“我生氣了。”
“……”
“你說你嫌棄個什麽勁,也不知道是誰那麽喜歡吻我,這會兒倒嫌棄起來。”張雨欣冷哼一聲,她還嫌棄她呢。
他這傲嬌的眼神,跟陸虎隆小家夥如出一轍。
“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巴。”陸海寧淡淡道,“你看看你,吃了多久了?一杯豆漿還沒喝完。”
他訓她的樣子還是跟從前一樣,隻是多了更深的寵溺。
他對她,倒是比對陸虎隆還好。
張雨欣往他懷裏一滾,蹭了蹭他寬厚的胸膛,忽然就笑了:“我好喜歡你。”
這一刻,就像是蜜糖流入心田,明明是訓她,她也聽出了莫大的寵愛。
她像隻小奶貓,窩在他的懷裏,也不管要臉不要臉的,反正這兒就他們兩個人。
要是擱在以前,陸海寧又要說她吃飯都沒正形,這會兒,他倒是助紂為虐,勾住她的腰,任由她跟他撒嬌。
他一放縱,她就更加驕縱。
一開始還能好好吃早餐,過了沒多久,就讓他喂。
“養了個會哭會鬧會撒嬌的小東西。”陸海寧捏了捏她的臉頰,用勺子喂了一口紅豆雙皮奶給她。
“陸爺,你很厲害哦,養了好幾個小寵物,比如我啊,陸虎隆啊,還有珍珍,阿狸……”說著,張雨欣掰著手指頭,開心地笑了。
以前何管家說她是陸海寧養的寵物,她很不高興。
如今,她倒樂意起來。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
“所以我說,我可以開個寵物店。”陸海寧眯起眼睛,看著懷裏的張雨欣,“經驗還很足。”
“老公,你說你什麽都會,我該怎麽辦。”
“你會吃會睡,不就行了。”
“哎呀,當米蟲的感覺真好。”張雨欣忍不住又在他懷裏撒了一個嬌,語氣很是揶揄。
不過話雖這麽說,她可不敢真這麽幹。
這要是以後他反悔了怎麽辦,她又不是顧回音。
“陸爺,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
“我十八歲的時候跟你表白,你為什麽不答應。”
“我說過什麽來著。”
“什麽?”張雨欣一臉茫然。
“不準早戀。”
張雨欣氣得翻了陸海寧好幾個白眼。
不過她想了想,那段時間,陸氏正處於最繁忙、最危急的關頭,他不答應也是情理之中。
好吧,她沒必要給他找借口,他就是個混蛋。
她在他的懷裏蹭了蹭,輕輕喚著他的名字,很溫柔,如三月春風:“陸海寧……”
“嗯?”
“你說了,不會離開我,說話算話嗎?”
“算。”
張雨欣摟緊了他,她想要一種最安全的充實感,可能……抱著他才是最有安全感的方式。
不知道為什麽,心口那地方,總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不真實,很茫然。
張雨欣柔弱無骨的小手摩挲著他的胸膛,她不知道是不是太貪心,想要他陪她一生一世。
她沒有再開口,就這樣偎依在他的懷裏。
外麵的雨水依舊纏綿無絕期。
張雨欣緩緩閉上眼睛,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這樣,就很好。
……
陸氏,李浩傑在辦公室忙碌著。
自從陸海寧將陸氏交給容錦承後,就不怎麽過來了,一切事務和後續都是他在處理。
今天在下雨,李浩傑一直將自己沉浸在工作中。
閑暇之餘,他給陸海寧打了一個電話。
“陸爺,在家?”
“嗯,在家。”
“陸氏的股份還在跌,要挽留一下嗎?還是說,就這麽交給容錦承。”
“能把陸氏做成什麽樣,全看容錦承的本事。”
“陸爺,我依然還是不甘心呐。”李浩傑長歎一聲,沉沉目光看著外麵朦朧煙雨。
雨水打在窗戶上,匯聚成一條條細流,蜿蜒而下。
不甘心呐。
這可是陸海寧的江山。
“沒什麽甘心不甘心的,我都沒有這麽強烈的情緒,你倒好。”
“陸爺,容錦承來過幾趟陸氏,他可真是個二世祖,一來這兒不問業務、不問部門,就直奔陸氏的觀景台、餐廳、遊泳池這些地方走。”李浩傑的語氣裏是對容錦承的極大不滿。
這幾天的深層接觸,他發現容錦承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唯獨不通生意。
“他怎麽樣,跟你沒什麽關係,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陸海寧倒是平靜,“我給你的企劃書你也看了,就算容錦承沒有鬧這麽一出,我也要將業務發展到芝加哥去,容錦承鬧這麽一出,隻是加快了我的計劃進程而已。”
“都是因為張小姐嗎?”
陸海寧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陸氏在國內的業務,尤其是在天海市,這些年幾近飽和,準確點來說,就是沒有太大的利潤可以圖。而且陸氏發展早期的一些問題你也清楚,走私和一些黑曆史,你都知道。”
“這次是被韓運威脅,那下次呢?隻要這些不幹淨的東西存在一天,陸氏就有被人拿捏的把柄。如果我連事業都做不好,還有什麽餘力去保護妻兒?”
陸海寧嗓音輕緩,一字一句,慢條斯理。
他倒真沒什麽甘心不甘心的。
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陸氏也必定會開拓海外市場,注入全新血液。
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以前管理陸氏百無禁忌,他大可以放手一搏,什麽東西都威脅不了他,如今卻不行。
有了軟肋,有了在乎的人,很多時候就得有所顧忌。
李浩傑跟了陸海寧這麽多年,他自然明白陸海寧的意思。
沉默良久,李浩傑終於點點頭:“陸爺,你想做什麽就做吧,如果還用得上李浩傑的話,李浩傑願意效勞。”
“跟我去芝加哥嗎?”
“可以。”
陸海寧唇角上揚,他知道,李浩傑對他的忠心,十年如一日。
他何德何能,有這樣的左膀右臂。
“陸爺,以後我也不會有什麽不甘心了,因為我相信,陸爺會把新公司做得比陸氏還好。”
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李浩傑相信,在陸海寧這兒,沒有所謂的失敗,縱使暫退一步,也不過是以退為進。
陸海寧心思的縝密、手腕的淩厲,以及氣度和胸襟,非一般人能比。
“那以後風雨同舟,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還望多擔待。”
“陸爺太客氣了,跟我還客氣什麽。”李浩傑唇角上揚起一個彎曲的弧度。
“陸氏後續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手續什麽的,你多花點時間。”
“我知道。”李浩傑點點頭。
這時,李浩傑看到容錦承逛完健身房過來了。
同陸海寧又說了兩句,李浩傑掛上電話。
正好容錦承走過來,一頭的汗。
“李先生,你們陸氏的健身房很不錯啊,帶勁。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天台的遊泳池,大氣,比我們家別墅的遊泳池還要好。”容錦承讚不絕口。
李浩傑懶得跟他說話:“容少喜歡的話,可以繼續玩,我去局裏辦點事。”
“行,行。”容錦承像是沒有看到李浩傑的厭棄一樣,照例開開心心,“我也該回錦園了。”
“喜歡就多玩會,別客氣。”李浩傑冷睨了容錦承一樣。
“……”容錦承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李浩傑的嘴裏吐不出什麽好話來。
不待見他就不待見唄,至於嘛。
話裏句句帶刺。
不過容錦承脾氣好,不屑跟人生氣,他哼著歌離開了陸氏。
今天雖然在下雨,但容錦承的心情格外好,應該說是,從韓運住院開始,他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所以,盡管李浩傑不待見他,他也不覺得有什麽。
容錦承去車庫取出自己的白色賓利,如利箭一樣,疾馳在雨水中。
錦園。
韓雨柔正在廚房裏弄吃的。
她在劍橋上大學的時候,沒有帶保姆,一直都是自己動手做飯。
因而,她的手藝還不錯。
“韓小姐,這點心是做給容少爺的嗎?”女傭笑眯眯問她。
“我自己吃的。”韓雨柔表情淡漠,如一塊冷冰,“我就做了一份而已。”
“啊?韓小姐不給容少爺做一份嗎?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少爺一定很喜歡。”
“他喜歡吃蛋糕?”
“喜歡。”
“那你給他做啊。”韓雨柔沒好氣道,繼續低頭做蛋糕。
女傭噎了一下,竟然無話反駁。
韓雨柔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給自己做了一份美味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