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可能會比較麻煩
張雨欣順從地勾住他的脖子，抬起頭，張開唇迎合他的吻。
車庫安安靜靜，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
溫度驟然上升，四周是安逸和溫暖的氣息。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陸海寧從她的口中退出，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張雨欣意猶未盡，在他的毛衣上蹭了蹭，壞笑道：“是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是，小妖精。”陸海寧捏了她的臉一下。
她就是個小妖精，這輩子就為了勾他的魂而來。
他摟住她的腰往外走，張雨欣則像隻小貓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裏，不遠不近。
路過陸宅的草坪地時，張雨欣指了指秋千架：“我想坐在這兒曬曬太陽。”
“走吧。”
陸海寧幾乎是對她百依百順，她要什麽，他都依。
陸宅的秋千架有些年份了，反正她來陸宅的時候，這秋千架就已經矗立在草坪地上。
秋千架很結實，這些年，陸海寧每年都會讓人翻新一遍。
有時候是刷上糖果色的漆，有時候會添幾個掛件。
她一直都喜歡這個秋千架，尤其是太陽晴好的時候，往秋千架上一坐，一整天都會暖洋洋的。
以前上學，她喜歡坐在秋千架上晨讀。
後來，每逢聖誕節、萬聖節這樣的節日，她喜歡在樹上和秋千上掛滿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聖誕彩燈，比如萬聖節小南瓜。
對於這些小動作，陸海寧一向不管她，隨便她把陸宅折騰成什麽樣都好。
不過，陸海寧不管，但何管家會管。
有一次聖誕節，她把秋千架上掛滿了漂亮的燈和裝飾品，還在客廳裏擺了很多有意思的小東西。
很多都是她自己做的。
比如聖誕襪，比如迷你聖誕老人，比如小麋鹿……
可是聖誕節一過完，何管家就給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拆了，一邊拆一邊還使勁兒嘀咕：“瞎折騰，真當自己是大小姐，把陸宅當家了。”
“黏了這麽多膠水，洗都洗不幹淨。”
“學習不見有多好，玩起來倒調皮得很。”
“大學考不上就早早嫁出去算了，免得折騰陸宅，還得讓廚房多備雙碗筷。”
那時候的張雨欣已經上高中，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何管家的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她從旁邊走過時都聽見了。
她沒敢頂嘴，默默走到秋千架，和何管家一起拆自己做的小玩意兒。
雖然她不怎麽舍得拆，因為陸海寧還沒有回家看到，但又不得不拆。
走到秋千架邊，回想起往事，張雨欣心中漣漪四起。
“老公，何管家呢？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張雨欣感慨道。
“在墓園守墓，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起來，我以前很調皮的時候，何管家不怎麽待見我。她總是說我調皮，還經常對我說學習不好就早點嫁人生孩子。”張雨欣笑了。
她倒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好玩。
“哦？還有這事？”陸海寧挑眉。
“對啊，沒跟你說過。”
“她以前很欺負你？”
“也沒有，就是時不時嘮叨幾句，可能是我十幾歲的時候也比較討人嫌。”張雨欣笑道。
“青春期的小姑娘是有那麽點討人嫌，時不時抱個同學送的禮物回來，時不時跟男同學出去吃夜宵。”陸海寧挑眉，眼底是不明意味的光澤。
“我沒有！”張雨欣頂嘴，真是，這男人是要把這些事記一輩子咯？
張雨欣又小聲嘀咕：“你不送我禮物，還不準別人送我禮物嗎？更何況我也沒收，都給人家退回去了。”
“哦，那是我的不對？”
“本來就是你的不對。”
陽光從頭頂上傾瀉下來，張雨欣的眉宇間是細碎的光澤，如碎金子一般，閃閃爍爍。
她說著就往秋千架走去。
秋千架的長椅被曬得暖洋洋的，坐上去格外舒服。
秋千架的扶手是花環編織的，五顏六色，很是好看，坐在秋千架上就像是小公主。
陸海寧走過去，伸手替她輕輕搖了搖。
秋千架微微晃動，張雨欣笑了，露出兩排珍珠白的牙齒和淺淺的小酒窩。
陽光下，她的笑容燦爛、明媚，光芒給她的臉上鋪了一層細膩的柔和。
她搖著秋千架，時而眯起眼睛看著太陽和雲朵，時而看看身邊的陸海寧。
“等到了夏天，我們就坐在秋千架上看螢火蟲。”張雨欣提議，眼底是無限的憧憬和展望。
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八歲的年紀，最美好的年華。
“然後這邊可以再做一個小秋千架。”張雨欣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好嗎？”
“好。”陸海寧應下。
張雨欣笑了，他沒有拒絕她。
她真得很想生個小丫頭，陪著她長大，陪著她蕩秋千，給她買最好看的裙子。
“我們什麽時候還能回天海市，回陸宅？”張雨欣將小腦袋靠在秋千架邊，水波粼粼的眸子看向陸海寧。
“我會安排好。”
張雨欣點點頭，不問了。
他說他會安排好，就一定會安排好。
不管在哪，他在身邊，都好。
張雨欣沐浴著陽光，又蕩了會兒秋千，身上暖和很多。
陸海寧站在秋千架旁，她就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身上，有時候會閉上眼睛，蹭著他的腰。
也許是天氣和季節太好，張雨欣靠著他沒有多久就睡著了，臉上氣色紅潤，眉眼甜美。
陸海寧怕她著涼，從秋千架上抱起她往臥室走去。
替她蓋好被子，他才輕手輕腳下樓。
春暖花開，蜂舞蝶繞。
這段時間，陸海寧很少再去陸氏，陸氏上上下下的事都由李浩傑在打理。
從樓上下來後，陸海寧就去廚房給張雨欣煲了份玉米排骨湯。
“陸爺，我來吧。”張管家看著捋起袖子的陸海寧，連忙道。
“不用，我來就好。”
張管家知道張雨欣愛吃排骨，這份湯肯定是給張雨欣做的。
張管家不是頭一次見到陸海寧下廚，在倫敦的時候，他也經常給小少爺煲湯。
小少爺因為早產，身體比同齡孩子差點，年幼的時候沒少吃藥、打針，在營養方麵也比別的孩子要求高。
家裏有營養師，但小少爺的一日三餐，陸爺都會親自過問。
那三年，陸爺過得並不怎麽舒心，她是看在眼裏的。
但每次看到小少爺，陸爺心情再不好，臉上都會流露出慈愛的笑容。
陸海寧低著頭，切排骨、蔥花，挑揀玉米，調控火溫，動作嫻熟，如行雲流水。
“這段時間委屈她了。”陸海寧淡淡道，眼底凝結著幽沉的光澤，棱角分明的臉上倒是一慣的鎮定。
這段時間，很委屈張雨欣。
他不準她出門，她也很聽話地沒有出去。
不準她隨隨便便給人打電話，她也很聽話地不打。
他讓她吃藥、早睡，她都一一照做，除了偶爾犯懶不肯早起。
她不是一個太喜歡長時間呆在家裏的人，喜歡經常出去走走，哪怕是逛個街、喝個下午茶都好。
而這段時間，她並沒有什麽自由。
幾乎是每天呆在陸宅，就算出門，他也都是清場，沒給過她接觸人群的機會。
“陸爺，張小姐其實每天都挺幸福的，有時候她在家裏會跟我聊聊天。”
“禁錮在鳥籠裏的鳥，再多的錦衣玉食也比不上自由。”陸海寧平靜道，“過些天我就帶她去芝加哥，張管家，陸宅暫時交給你，我和雨欣會回來。”
“好，我會打理好。”張管家應下。
她理解陸海寧，如果他隻是一個人，做起事來不需要束手束腳，想做什麽都行。
但如果是一家人，就不同了。
他要顧及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家人。
晚飯前。
張雨欣睡得迷迷糊糊，被電話叫醒。
是程遇之。
“雨欣，還沒有回芝加哥？”
“還沒有。”張雨欣醒了，坐起來抓住手機，那頭是程遇之溫潤、平和的嗓音，“你在芝加哥？”
“這兩天回家，正好在。”
“工作還好嗎？蔡阿姨身體也還好吧？”
“都好，隻不過你走後，麵包店比較忙，我媽招過幾個女學生，都覺得不如你勤快、懂事，就沒有再招人。今天打電話給你也沒別的什麽事……”那頭，程遇之笑了一下，“就是想告訴你，你家小乖最近談戀愛了，經常從麵包店跑出去，我媽擔心它的安危，這幾天看的比較嚴。”
“啊？”張雨欣驚喜了一下，眼裏都是熠熠光彩，“我還當小乖是小家夥呢。”
“最近又胖了，也有點不服管，經常在家跑來跑去，想去找它的男朋友。”
“那它男朋友帥不帥？”張雨欣饒有興致地抓著手機，和程遇之聊著。
“是隻小黑貓，威風凜凜的，小乖看上去很想他。”程遇之倚靠在牆邊，雙腿交疊，眼前總是時不時浮起張雨欣的模樣，“我想問問你的意見，要不要考慮給小乖做個絕育手術。”
張雨欣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搖頭：“不要，順其自然。”
“那好，我讓我媽看著它點，就是如果生了一窩小小乖的話，可能會比較麻煩。”
“沒關係，養得起的。”張雨欣笑了，眼中是晶亮的光芒。
程遇之聽張雨欣這麽說，也點點頭：“行，那我等你回來？”
“應該不用太久我就能去芝加哥了，不過……他也會跟我一起來。”
張雨欣的聲音不大，但程遇之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倒不是個擰巴的人，莞爾：“他也是來留學？”
“不是，他的公司開在芝加哥，所以會跟我一起過來。”
“那挺不錯，一起來吧，提前告訴我的話，我可以去接你們，帶小乖一起。”
“謝謝你，遇之。”張雨欣是真心感謝他，異國他鄉，程遇之是對她最好的人。
“喵——”那頭傳來貓咪的叫聲。
張雨欣驚喜地笑了：“小乖！”
“喵——”
她笑得很開心，就差在床上打滾了：“小乖，小乖，想九九沒有？”
在芝加哥，最寂寞難捱的日子，她沒有忘記，是小乖一直陪著她。
“喵——”那頭的貓咪叫得很歡快，長一聲，短一聲。
就在這時，陸海寧推門進來。
他還以為張雨欣還在睡，沒想到她抓著手機，一臉開心地在打電話，以至於他推門進來，她都沒聽到。
“有沒有乖乖吃飯？有沒有給人家添麻煩？你要是聽話的話，九九就讓你和小黑在一起。”張雨欣逗著電話那頭的小家夥。
這感覺，差不多在跟自己孩子說話。
陸海寧站在牆角邊，雙腿微微交疊，眯起眼睛看向床上的張雨欣。
張雨欣又嘮叨了半天，這才發現陸海寧的存在。
“遇之，我得吃晚飯了，改天再聊。”張雨欣掛上電話，將手機背在身後，嘻嘻看著陸海寧。
剛剛醒來的張雨欣臉色紅潤，兩抹紅暈浮在臉上，麵若桃花。
黑色的發絲鋪陳在她白皙的肩膀上，黑白之間，透著無盡嫵媚和風情。
“沒聊什麽，就是說了會兒家常。”張雨欣主動跟陸海寧匯報。
“哦，我不介意。”陸海寧輕描淡寫。
“……”張雨欣撇撇嘴，她不相信。
“下樓吃晚飯，飯都做好了，我做的。”陸海寧往床邊走去，雙手撐在她的身側。
“你今天興致這麽好？”
“忙了一下午。”
“那我要起來。”張雨欣看向他，“我跟你說個事，你介意家裏多幾隻貓嗎？”
陸海寧頭疼：“……”
“我家小乖談戀愛了，這個……談戀愛的話，肯定會有愛情的結晶……這個、這個你介意嗎？”張雨欣吞吞吐吐，目光閃爍地看向陸海寧。
“介意。”
“……”張雨欣癟起嘴巴，“當我沒說。”
“自己都養不好，還養貓，孕婦不能養貓。”
“我又不是孕婦。”張雨欣嘀咕一聲，柔弱無骨的小手勾住他的脖子，“走吧，我們下樓吃晚飯。”
她勾起他的脖子，他就順勢抱住她。
他先抱著她去洗手間簡單洗漱，完畢後才帶她下樓。
餐廳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晚餐，色香味，一看就是出自陸海寧的手。
餐廳的燈光已經調成最溫馨的橘黃色，桌上的絹花散發出柔美的色澤。
光線之下，安謐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