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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她也知道這次的意外,不是張雨欣的錯

  說著說著,蔡阿姨的聲音低了下去,隻剩下無言的歎息。


  張雨欣聽懂了,什麽都聽懂了。


  蔡阿姨說到這個份上,她哪裏還能不懂。


  隻是,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四肢百骸間都滲透著疼痛。


  她抓住了蔡阿姨的手,緊緊抓住。


  動了動嘴唇,終於吐出幾個字:“蔡阿姨,我明白了。”


  蔡阿姨抬起頭,灼灼目光看向她,點點頭:“謝謝你能理解。”


  “這兩年……謝謝你們一家在芝加哥給予我的照顧,我感恩不盡,也無以為報,謝謝,真得很感謝。”


  “別說這話,你也幫了我們不少忙,尤其是遇之,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蔡阿姨沒有再往下說。


  說到底,一廂情願又有什麽用呢。


  她也許是自私的,不想讓兒子再在這一廂情願的旋渦中深陷下去。


  長痛不如短痛。


  “蔡阿姨,你們一家三口以後就會住在紐約嗎?”


  “嗯,我和他爸爸已經在打算,原本是我一直不肯離開芝加哥,現在我也想通了。等遇之醒來我就帶他走,紐約那裏我們已經預約好醫生。”


  “蔡阿姨……”所有的話都凝在了喉嚨裏,張雨欣忽然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心口都像是堵上了一樣。


  從此以後,分道揚鑣……


  認識蔡阿姨一家是她在芝加哥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可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那溫馨、熱鬧的麵包店會消失,那充滿陽光、種滿植物的院子也會不見,這一些,都終將成為她漸行漸遠的回憶。


  心口針紮一樣疼痛,一下又一下,刺痛。


  心髒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勒緊,她有點喘不過氣。


  在她的心裏頭,早就把麵包店當自己的家,可以後一旦散了,相見的機會還剩多少呢?


  再也不會有人給她熬柚子醬,再也不會有一個地方始終歡迎她,那熟悉的咖啡香也會一點點散去。曾經,她坐在院子裏抱著小乖,程遇之給她畫畫的場景也不會再有。


  她和程家人,終於成了陌路人。


  盡管,蔡阿姨說的很委婉,但她都聽得懂。


  心口蔓延起瘋漲的疼痛。


  鼻子一酸,淚水又溢滿眼眶。


  “雨欣,你以後多多保重,去紐約了就告訴我們,歡迎到我們家裏做客。”


  張雨欣點點頭,喉嚨梗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別哭,別哭,這次的事情忘掉吧,你要生寶寶了,一定不要再哭。還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我想說的,也一定是遇之想說的。”蔡阿姨頓了頓,“不管你喜歡誰,都不要成為任何人的附庸,你要記住,讓你幸福的人才是最愛你的,而不是傷害。”


  張雨欣點著頭。


  “好了,沒事,回去吧,這兒我守著就可以,遇之出來後我給你打電話。沒事的,不要有心理負擔,這次的事情跟你沒關係。”蔡阿姨還是替張雨欣擦了擦眼睛。


  她還是心疼張雨欣。


  她也知道這次的意外,不是張雨欣的錯。


  “不,我和您一起守著,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張雨欣抓住蔡阿姨的手,不肯鬆。

  “別,這個點已經不早了,手術室又冷清,你早點回去,聽話。”蔡阿姨道,“小乖你放心,已經喂飽了,明天我會回麵包店。”


  “蔡阿姨……”張雨欣淚如泉湧,難過地揪起心。


  “別哭,別哭,要是遇之看到了,會以為我欺負你了。”蔡阿姨笑嗬嗬道,“我送你到樓下?”


  “讓我陪遇之一會兒吧,讓我陪他一會兒吧,這兩年,他對我太照顧了,我真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蔡阿姨也沒轍。


  歎息一聲,她抓住張雨欣的手:“那說好了,坐一會兒就走,好嗎?”


  張雨欣連連點頭。


  走廊裏空空蕩蕩,沒有人過來。


  手術室的大門緊閉著。


  張雨欣和蔡阿姨並肩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眼底是黯淡而沉痛的光澤。


  也許,這樣也好。


  以後,他們一家人在紐約,要好好的。


  蔡阿姨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女人,她和張雨欣坐著,也不怎麽開口,無神的目光總是看向手術室的門口。


  醫生說那個男人下手又重又狠,是把人往死裏揍。


  蔡阿姨擔心遇之會落下什麽不好的疾病。


  他如今有一份體麵的工作,事業也在蒸蒸日上,可千萬要好好的。


  可這會兒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默默守著,祈禱。


  四周,安靜極了。


  偶爾有電話打進來,打破這沉寂。


  蔡阿姨會去接電話,而張雨欣茫然地坐著。


  後悔和道歉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她知道,隻有離開,還程遇之一個平靜安穩的生活,永遠都不要再打擾他。


  隻是一想到從此以後山南水北再無相見,張雨欣的心口痛得揪起。


  程家人對她的好她無以為報。


  可她沒臉再乞求他們留下來,她隻能還他們一個平靜的生活,就當從未遇見過。


  她理解蔡阿姨的感受,她也知道,程遇之離開她後會過得更好,會重新融入生活。


  隻要他過得好,別的都無所謂。


  張雨欣靜靜坐著,茫茫然。


  好久好久,手術室的門都沒有開。


  張雨欣的一顆心都吊著,裏麵究竟怎麽樣了,誰也不知道。


  “雨欣,你回去吧,不早了,你家阿姨會擔心。”蔡阿姨勸道,“這裏有我就可以,遇之爸爸也會趕過來,沒事,手術不會出問題。”


  “蔡阿姨,我真得對不起遇之。如果他醒來,您捎句話給他,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也希望他以後平平安安,不要為我擔心了。還有‘謝謝’二字,雖然不足以表達我對你們的感謝,但還是一定要說的,謝謝你們這兩年來對我的照顧。”


  張雨欣站起身,本來鞠個躬,但行動不便。


  她會永遠銘記這一份恩情。


  剛來芝加哥的時候,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沒多少錢,是蔡阿姨一直照顧她,才讓她在芝加哥安心完成學業。


  她欠程家的,再也還不清。


  也沒有償還的機會了……


  蔡阿姨沒有多說什麽,一直在歎氣。


  張雨欣知道,因為這件事,蔡阿姨對她有了隔閡。

  以前她們可以無話不談,甚至在她過生日的時候,蔡阿姨還會親自給她做蛋糕,而以後,再也不會了……


  張雨欣的長睫毛顫了顫。


  良久後,她往走廊外走去。


  “蔡阿姨,我走了,遇之醒來後給我報個平安吧,我擔心他。”


  “嗯。”蔡阿姨點點頭,眸中倒是平靜無波。


  張雨欣走得很慢,一步三回頭。


  她總是期盼著在她沒走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可以打開。


  可她沒有盼到。


  直到她上了電梯出了醫院,都沒有能等到程遇之從手術室出來。


  他傷得太嚴重了。


  外麵的黑夜一望無際,抬頭有月亮,但看不到星星。


  晚風吹來,吹起她淩亂的發絲,她的一張臉失去了血色,蒼白如紙。


  她已經在竭力控製住自己的全部情緒,可悲傷還是會像流水一樣,在她的四肢百骸間蔓延開來,滲透進每一個細胞。


  有時候天難過,腳步邁不開,她就會坐在路邊的椅子上休息很久。


  風,有些涼。


  頭暈沉沉的,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發生的一切過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裏來回播放,循環往複。


  記憶最深處還是地上的那灘血,鮮紅鮮紅。


  雛菊花沒有了,她下午的時候抱著雛菊開心了一下午,心情、胃口都好了,而現在……又全都消失不見。


  風吹到身上明明是冷的,可她就像是沒有了知覺一樣,呆呆坐著。


  這兩年和程遇之在一起的場景都一個一個跳出來。


  她格外懷念那時候的時光。


  好像什麽都很美好。


  然而,這一切以後都不會有了。


  包括她在麵包店裏美好的時光都不會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天地間,她孤零零一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剩什麽。


  冰涼的冷風拍打在臉上,冷颼颼的。


  她好似置身荒島,四處望去,卻沒有一艘可以渡她的船。


  ……


  兩天後。


  一個晴朗的豔陽天。


  張雨欣出院。


  同時,她也收到了蔡阿姨的短信;“遇之手術已經完成,隻是人還沒醒來,你不用擔心,我和他爸爸已經帶他離開芝加哥。”


  張雨欣看著短信,一字一字,看了很多遍很多遍。


  蔡阿姨都沒有讓程遇之在芝加哥養好傷再走,可見,她真得不願意自己唯一的兒子和她扯上關係了。


  也好,遇之,以後保重。


  她回了一條短信:“麻煩蔡阿姨多多照顧遇之,謝謝,感激不盡。”


  “會的。”


  張雨欣坐在病房的窗口邊,窗外明明是晴好的太陽,可她心口布滿陰霾。


  看著短信,她哭了。


  淚水布滿眼眶。


  可能眼窩子淺的人,怎麽都改不掉愛哭的毛病。


  光線,有幾分刺眼。


  很久之後,她才擦幹眼淚,跟著張管家回家。


  風,吹幹了她的淚花。


  “還是家裏好,自在。”張管家打開家門,籲了一口氣,將東西都擺放好。

  張雨欣也進了臥室,收拾東西。


  手機,恰好響起。


  張雨欣看了一眼,竟然是江瑤的電話。


  自那次之後,她已經沒有再給她打過電話了。


  張雨欣接起。


  “江瑤。”


  “喲,我還以為你不接呢。”那頭是得意洋洋的聲音,“你可真厲害啊,把我未婚夫給弄進局子裏去了?誰給你的膽子,芝加哥還輪不到你橫行霸道吧?”


  “他傷人在先,罪名是警察定的,怎麽不該蹲局子?”


  “你當我三歲小孩,好哄呢?警察讓你做個證就可以領人出來,你是故意整他,不給他作證,警察才把他扣押15天的。嗬,看不出來,心還挺狠。”


  “我故意整他嗎?江瑤,你搞搞清楚。他自己傷人在先,我憑什麽給他作證?放他出來再打人嗎?”


  “果然最毒女人心,他還口口聲聲說喜歡你,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有什麽值得喜歡的?他是被你偽善的外表給欺騙了,這一次,好歹撕開了你的麵具,他這兩天局子也沒白蹲,就當買個教訓。”


  張雨欣皺了皺眉頭:“你把他撈出來了?”


  “怎麽,還不準我撈人了?我未婚夫,我不心疼,難道還讓別的野花野草去心疼嗎?我跟他說那麽多,他都不聽,也好,這次你自己把自己的麵具撕開了,他不會再被你騙了。”


  張雨欣看著窗外,嘴角邊是嘲諷的弧度。


  “那你打電話給我,是想告訴我什麽?”


  “你!”江瑤被她的態度氣得不輕,“我告訴你,在芝加哥,別惹我江瑤的人,你還真以為自己厲害了?敢把我未婚夫送局子裏?吃了熊心豹子膽。”


  “那我現在知道了,你可以主動掛電話嗎?”


  “張雨欣,你悠著點,哪天我不高興,把你驅逐出境。”


  “江小姐,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張雨欣根本不想理會她這種幼稚而無聊的威脅。


  “張雨欣,別嘴上說的好聽,你好像還沒有從我公司辭職吧?這麽有骨氣,為什麽不主動點?等我趕人?”


  張雨欣眉頭皺起。


  辭職信她早就交了,但被陸海寧壓了下來。


  思忖片刻,她淡淡道:“江瑤,可能是辭職信被信箱攔截了,我等會兒單獨發一封給你。”


  “別找借口,你這種說一套做一套的女人,最虛偽,虛偽極了。”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別再給我打電話。”張雨欣毫不客氣,眼中凝聚著冰冷的寒霜,直接掛斷電話。


  江瑤已經三番五次跟她宣告主權,這一次,她把陸海寧從局子裏撈了出來,一定動用了不少關係。


  國外不講人情,要撈一個人,沒有十足的金錢和地步可做不到。


  陸海寧恐怕很感激她。


  一個是嘴上的小人,一個是動手的小人,兩人呐,還真是金童玉女,很般配。


  收起手機,她又繼續收拾東西。


  在整理包的時候,手指頭無意中觸碰到那張合照。


  目光頓了幾秒。


  她把照片夾進一本早就不看的書裏,堆放到雜物之間。


  低下頭,張雨欣繼續整理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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