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他看著也不像什麽好人
小丫頭軟綿綿的，身上是淺淺的奶香味，就像一隻小貓一樣。
陸虎隆以前不愛接觸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但抱著自己的妹妹，倒不一樣。
這大概就是鍾管家說的血緣親情吧，是別的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陸虎隆準備把她放下來，小丫頭摟住他的脖子：“要抱哥哥。”
“抱我幹什麽，很熱的。”陸虎隆嘴上嫌棄，卻沒有推開。
“哥哥好香。”
陸虎隆：“……”
他哪裏香了？
小柚子很黏陸虎隆，張雨欣起初還以為他們會合不來，畢竟虎隆早熟，又比小柚子大六歲呢。
“哥哥。”
“嗯？”陸虎隆看著她。
“哥哥。”
“……”
“喜歡喊你。”小丫頭得意洋洋。
哥哥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
陸虎隆：“……”
扮家家後，小柚子又拉著陸虎隆，想讓陸虎隆陪她組裝小火車。
兩個孩子坐在地毯上，張雨欣遠遠地看著他們，起初眼底滿是笑意，但漸漸兒這些笑意就被黯淡替代。
她看陸虎隆的時候比看小柚子要多，她的小混蛋原來都長這麽大了，那個喜歡在肚子裏踢她，攪得她經常失眠的小家夥已經八歲了。
比她想象中要斯文，要懂事，要好看。
張雨欣的唇角仍有一抹上揚的弧度。
良久，雙眼有些模糊，她走出去，離開了兒童房。
她走到離這兒有一段距離的兒童房，默默看著陸宅裏的花草樹木。
安靜祥和的陸宅，一派寧靜。
兒童房裏，小柚子玩得還很開心，隻有陸虎隆注意到了默默走出去的張雨欣。
不過他到底還是個孩子，以為張雨欣隻是出去一會，沒有在意，繼續陪著小柚子玩。
“哥哥，裝起來。”小柚子拿著火車頭給陸虎隆。
“嗯。”陸虎隆耐心地替她裝好。
小火車很好組裝，不一會兒就裝得差不多了，可以在軌道上行駛。
陸虎隆坐在一邊看小柚子玩，小柚子開開心心。
小柚子玩著，陸虎隆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
走到陽台上，他看到了張雨欣孤獨的身影，影子被陽光拉長，很美。
“九九。”他喊了一聲。
張雨欣擦了擦眼睛，立馬轉過頭來，笑道：“裝好了嗎？小柚子沒有纏著你？”
“裝好了，小柚子想喊你去看一看。”
“好啊。”
“九九，老陸……欺負你了嗎？”陸虎隆還是皺了皺眉頭，他覺得九九不高興。
“怎麽會這麽問？沒有，你爸爸挺好的，我隻是……要去支教了，要離開你們一段時間，有點難受。”
“不能不去嗎？”
張雨欣搖搖頭。
“那九九放心吧，我可以照顧好妹妹的。”陸虎隆很懂事，“我隻是怕老陸……老陸變心。”
他撇撇嘴。
他總是不相信老陸。
張雨欣不知道該怎麽跟小孩子解釋這種成人的話題，她隻好訕笑道：“小孩子不懂，你爸爸不是那種人。”
“他看著也不像什麽好人。”
“哪有這麽說你爸的，走吧，去看小火車。”張雨欣走到他的身邊。
張雨欣陪著兩個孩子一直玩到了傍晚，夕陽西下時，她去給他們做下午茶。
她做了抹茶紅豆餅，提拉米蘇，榴蓮酥，還有水果茶和鮮奶芒果茶，滿滿當當的點心擺在露天的陽台上，風吹過，滿是香味。
夏末的夕陽裹挾著微風，不熱，反倒有一種舒適的愜意。
小柚子兩隻小手抓著紅豆餅啃著，像一隻啃果子的小鬆鼠。
小柚子和陸虎隆並肩坐在一起，張雨欣則坐在他們的對麵，她看他們的眼神都要化了，內心的柔軟全部被觸動。
“哥哥吃。”小柚子掰了一塊紅豆餅給陸虎隆。
陸虎隆嫌棄：“不要。”
“為森麽。”小柚子很挫敗。
“我自己會拿。”
小柚子搖搖頭，抓著餅餅就喂陸虎隆，一臉著急：“吃，吃。”
紅豆餅很香，是那種甜而不膩的清香。
陸虎隆無奈，咬住紅豆餅，吃下去。
小柚子高興壞了：“哥哥多吃點。”
“好了，我自己會拿的。”
“麻麻做的。”小柚子特地強調。
“我知道。”陸虎隆道。
他知道是張雨欣親手做的，所以他吃得格外珍惜。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張雨欣親手做的美食，在他的印象中張雨欣不是很會做東西，但點心做得很好，是他吃過最好吃的。
張雨欣欣慰地看著他們，唇角邊始終是沒有褪去的笑意，一直浮在臉上。
夕陽下，兩個小家夥的臉上都鋪染了一層淺橘色的光暈，就像小天使一樣。
小柚子吃了一會兒就飽了，拍拍肚子，“飽飽。”
“喝點水。”張雨欣遞給她一隻小木碗。
小柚子抱起來，“咕嚕”“咕嚕”喝著，喝了一半還不忘給陸虎隆：“哥哥，喝。”
“不要。”陸虎隆好嫌棄。
張雨欣笑了，又遞給陸虎隆一隻杯子：“哥哥有，你自己喝。”
“唔。”小柚子這才罷休。
但她又忍不住跟張雨欣要手機：“麻麻，打電話……”
“打給誰呀？”張雨欣問。
“粑粑呀。”小柚子歪著腦袋，“喊粑粑回來吃好吃的。”
“他工作很忙，等他回來媽媽再給他做。”
小柚子不肯，一直搖頭：“要手機，要手機。”
“不聽話了？”
“要手機。”小柚子開始蠻不講理起來。
小丫頭力氣不小，黏著張雨欣，在她的腿上爬來爬去。
張雨欣無奈，用自己的手機給她撥了陸海寧的號碼。
“雨欣？”那頭接起，聲音裏明顯帶著愉悅。
“粑粑。”小柚子抱住手機，“回家吃餅餅，麻麻做的餅餅，好吃。”
“小柚子。”聲音低了下去，略帶些失落，“爸爸在工作，暫時回不去，給爸爸留著。”
“好的哦，給你留。”小柚子高興壞了，“好好吃的。”
“你媽媽做的東西，沒有不好吃的。”
小柚子沒開口，還一本正經想了會兒：“菜不好吃。”
麻麻做的菜不好吃呢！
陸海寧：“……”
“粑粑，你森麽時候回來呀。”
“想我了？”
“嗯。”
“晚上，我看看能不能早點回去。”
陸海寧隨手翻了翻行程表，晚上有個應酬，看來又要讓歐凡去。
這段時間一直在籌備收回陸氏集團的事，陸海寧很低調，但低調中並沒有停止和多方的合作以及後續跟進事宜。
“好的哦，粑粑早點回來。”小丫頭奶聲奶氣道。
“好。”
小柚子又嘰裏咕嚕和陸海寧說了一番話，這才心滿意足地掛斷。
小丫頭滿足了，高興了，還不忘晃了晃張雨欣的腿：“麻麻不生氣。”
張雨欣怎麽會跟小孩子生氣，笑了笑：“你做了什麽讓媽媽不高興的事？嗯？”
小丫頭立馬又否認，搖頭：“米有。”
說完，她坐到陸虎隆身邊去，黏著陸虎隆。
張雨欣喝著茶，她很喜歡跟陸虎隆聊天，小家夥雖然才八歲，但很懂事，知道的也挺多。
“虎隆，如果沒有特別的事，就不要回倫敦了吧，答應九九。”
陸虎隆點點頭：“嗯。”
“你李叔叔回來了嗎？”
“沒有，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小紫阿姨也不見了，我挺想他們。”
張雨欣皺起眉頭：“你師公找了嗎？”
“聽師公說找不到。”
找不到……怎麽會找不到……
難道是出事了？不，不可能的，不會有事。
張雨欣的心裏頭有些悵然若失的微妙感。
一定不會有事的。
張雨欣又問了陸虎隆的學業，這一次的期末考，陸虎隆在班上又是第一名，成績很好，還得了很多獎杯。張雨欣心裏頭挺欣慰，最大的欣慰還是……她的寶寶還好好的。
好幾次，她都想把陸虎隆抱進懷裏，讓他叫她一聲，但她又都克製住了。
她真得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一切，而且她明天就走了，沒有必要讓陸虎隆傷心。
八年都過來了，還有什麽是過不來的。
張雨欣柔和的目光看著陸虎隆和小柚子，兩個小家夥長得很像，穿著新衣服，都很好看。
夕陽的餘暉照在地麵上，白色的紗幔被染成橘黃色，微風輕輕吹，吹起張雨欣的長發。
等陸海寧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迎接他的照例隻有小柚子，小家夥踩著拖鞋，一個勁往陸海寧懷裏撲。
陸海寧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親了她兩下：“有沒有想爸爸？”
“想，想。”
“有沒有聽媽媽的話？”
“聽的。”
“怎麽換了新衣服？沒見你穿過這件。”陸海寧看著懷裏的小女兒。
“麻麻買的，哥哥也有。”
她的衣服和哥哥的衣服差不多。
陸海寧這才往客廳的沙發上看去，陸虎隆在看電視，眼睛都沒抬。
陸虎隆的衣服和小柚子是差不多，大概屬於親子裝的一種，很漂亮。
他放下小柚子，牽起她的手：“餓了嗎？”
“不餓。”小柚子搖頭。
小柚子拉著陸海寧坐到陸虎隆的身邊去，她和哥哥剛剛一直在看電視。她喜歡看動畫片，就拉著陸虎隆陪她一起看。
她爬到陸海寧的腿上，小小一團窩在陸海寧的懷裏，她很喜歡陸海寧身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