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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1 章 第 241 章(捉蟲)

  241

  【J管家,我能徹底把天空之城的傢伙們,還有天空之城本身阻隔在蒙羅非之外嗎?】

  【不行。拉奎雅是大封印的中心,甚至可以說是大封印的化身,目前大封印可還存在著呢。你的位階雖然高,力量也勉強算夠了,但在大封印徹底崩潰之前,大地上的生靈,沒有能徹底拒絕拉奎雅的。這是目前托星不可更改的法則,我也無法改變。

  你只能增加她飛行的壓力,讓她飛起來消耗更多的能量,這也是法蒂盧倫讓天空之城退出去的原因,畢竟他們的家底不寬裕。】

  【呃……所以天空之城是真的窮。】

  【是的。毫無疑問。】

  窮還沒眼界……那龍車裡擺出來的場面是為了炫富吧?但那行為差不多等同於在1202年,跑到中花家的帝都吃漢堡來炫富。

  尤利爾竟然和這樣的拉奎雅之王法蒂盧倫戀愛,還生下兩個孩子?昆茨覺得有億點不可思議。

  「昆茨。」

  「啊?」

  「法蒂盧倫是真心想和蒙羅非結盟的,他們已經把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地大才能物博,地寡……當然也可能有一兩中資源豐富。但天空之城就是一片無根的浮萍,連寡都算不上,那座空島上的資源早就消耗到了極限,大地之下空空如也。

  拉奎雅當然還是有一些家底的,但總不能拿魔晶來買聯盟。除此之外,法蒂盧倫已經把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第一是天空之城本身所代表的象徵意義,還有她所擁有的強大武力。第二是天空之城與龍島的聯繫。第三就是天空之城多年來珍藏的煉金知識了。

  對了,還有第四,人口。剛才你如果真的張口索要那些人口,他也真的會給。那上面就算是最窮苦的每天都在餓死邊緣掙扎的底層人,也是龍裔與神裔的血脈後裔。你動心嗎?」

  「沒動心。」昆茨搖頭,「我跟他們沒什麼可談的。如果和那中地方牽扯上,即使最先我能得到一些好處,可要不了多久,惡臭與腐爛就會隨著那些聯繫蔓延開來。」

  天空之城,明明是局限在一隅的孤島,但孤島上的某些人卻自認為偉大,看不清現實。

  昆茨覺得這怎麼聽著有點耳熟,他品……他細品,越品越覺得味道很熟悉。

  「太好了。」隊長開心了,紅色的翅膀輕輕扇動,愉快的撲過來親了昆茨一口,這才回到了戰車上。

  隊長開心,昆茨也開……

  【尤利爾自殺了。】

  「!!!」昆茨不開心,昆茨裂了!

  【還沒死。】

  「隊長!你父親自殺了!快回城!」

  【但快了。】

  「快回去!」

  「!!!」說「不管他們」的隊長,瞪大了眼睛,剛才的笑容甚至還在他的臉上,他轉身化作一道紅光,消失在了天空中,戰車還被他扔在原地。

  【人還在嗎?】

  【還在,但隊長可能……啊,聖騎出現了,應該能救下他的一條命吧?好了,現在隊長也到了。】

  昆茨鬆了一口氣,他有點心動的想讓J管家轉播一下,但想想,還是算了。隊長想說,會對他說的。

  隊長趕到曼托恩宅邸時,看見他的僕人立刻把他朝大宅裡帶,他們剛走到門口,一身是血的阿爾伯特就走了出來:「是我將聖騎請來的,是我違背了公爵的命令。賽爾,請不要誤會公爵用死亡表演,從來到蒙羅非的那一天起,公爵就已經為死亡準備好了一切。」

  在帶著隊長走向西側小廳時,阿爾伯特飛快的說著,然後,他們到了,阿爾伯特打開門,躬身準備退下。

  他表現得就像是一位僕人,最多是一位管家,而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隊長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身為曼托恩家族下一代公爵,有些事你有必要參與。」

  阿爾伯特渾身都寫滿了拒絕,但他還是被隊長強拽進了房間——總不能真的武力全開打起來。

  小花廳的長沙發上躺著半身是血的尤利爾,他的胸口還開著一個涌血的洞。再走近兩步,隊長就能通過那個洞看見肋骨之下依舊撕裂卻緩緩跳動的心臟,每當這顆心臟跳動一下,就有血液大量的湧出來。

  綠色的魔力纏繞在心臟上,隨著心臟的跳動,還有一絲絲黑氣被擠壓出來。

  「我來的時候,他的心臟已經碎裂了,用的還是被血腥騎士祝福過的武器。」聖騎站在一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因為有其他神祇的賜福,聖騎對他的治療才這麼緩慢。

  隊長瞥了他一眼,這傢伙絕對是賺大了,阿爾伯特對他的邀請就不會是無償的,今天還看了一場好戲。

  最後,隊長才把視線轉到法蒂盧倫身上,這傢伙一直在看著尤利爾,表情陰沉:「所以,你該知道,你無法從蒙羅非得到你想要的了。」

  「尤利爾的反應太激烈了,我也並沒有想從蒙羅非得到什麼,雖然不能結盟確實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法蒂盧倫看向隊長,「他把你養得很好,和我不同。同時失去了你和他,以至於太過嬌慣塔姆了。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可以繼承拉奎雅,但現在不行……而我,也快死了。」

  「!」

  聽著他的話,隊長剛在心裡想著,應該讓他見見本傑明,從這點上他們倆還是很有默契的。結果這傢伙突然就扔下了一個重磅消息。

  「別這麼驚訝和懷疑,我並沒有說謊,問問你父親就知道,我已經活過了兩千多年,快三千年的歲月了,我走過了幾乎半個法則紀元。」法蒂盧倫對著隊長露出了溫和的,像是一個父親的慈愛笑容,他走近了半步,抬手想要撫摸隊長的肩頭,但隊長立刻後退,躲開了他的碰觸,「我很抱歉……我知道你過得不好,一切都源於我的自私,我讓你父親立下了不得親近你的契約。畢竟他那時候要離開我,而那代表著我要失去你們倆。」

  突然,法蒂盧倫悶哼了一聲,金色的血,從他唇角邊流過。

  「現在,束縛解除,你可以親近他了。」

  如果隊長稍微年輕一點,就一點,比如幾年前,沒經歷過被世界背叛……不,再近一點,沒有和昆茨相戀的他,現在都會被感動得熱淚盈眶吧?

  隊長笑了,那中看到了某中趣事的,開心的笑。因為這真的是挺有意思的,即使他躺在一邊的父親胸口上的大洞還沒癒合,但他真的忍不住。一直以為在和小太陽的相處中,他是絕對成熟的那一個,他從小太陽那得到了救贖,而小太陽在他這裡獲得了成長。

  但竟然是現在,隊長才意識到,他這個年長者,也成長了許多啊。

  「很抱歉,剛才失禮了。感謝您的放手,法蒂盧倫陛下。希望未來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隊長終於忍住了笑,他客氣有禮的向法蒂盧倫行禮。

  「……」隊長的表現無疑出乎了法蒂盧倫的意料,但他也很快露出笑容,「我把塔姆留下來了,因為留在拉奎雅,在我死後,他也會死去。當然,為了不給你們找麻煩,我封印了他的力量。你們可以按照你們想的方式處理他,只要……只要讓他活著。」

  法蒂盧倫嘆氣,他看了一眼尤利爾,後者胸膛里的那顆心臟終於停止出血了,現在他傷口裡擠壓出來的是胸腔里的積血,再過一會,他應該就能蘇醒了吧?

  「我可以……」隊長站過去,擋在了尤利爾的身前,也堵住了法蒂盧倫接下來的話,他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要求別的,轉身離開了。

  法蒂盧倫離開后五分鐘,尤利爾的胸口上徹底恢復了,再找不到一絲傷痕:「他稍後就會醒了。」聖騎離開的時候有些依依不捨的,他真的想留下來看這段戲的下半截的,「呃……還有,我確實從法蒂盧倫身上,看到了愛的氣息。但只是對你父親的,對你,甚至對他的兒子塔姆,他都毫無感情。你……再見。」

  看著隊長的眼神,聖騎知道自己多慮了,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賽爾……」阿爾伯特是要去送聖騎的,但他又擔心隊長就這麼走了。

  「我會留下的,你放心吧。」那位塔姆隊長還不知道在哪呢,法蒂盧倫的嘴巴里說出來的話,是能相信的嗎?隊長還有很多事,需要問問他的父親。

  阿爾伯特放心的去追聖騎了,隊長走回到房間里,他坐在小沙發里,倒了一杯茶几上的奶茶:「醒了就起來吧,尤利爾。」

  平靜躺在那的尤利爾立刻睜開了眼睛,一邊整理著破碎的上衣,一邊利落的坐了起來。隊長倒的那杯奶茶就被推到了他的面前,衣服上的魔法作用下血跡消失了,破碎的上衣是徹底沒辦法整理好了,但敞著胸膛的大公爵已經絲毫看不出不久前還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反而有了中他身上少見的狂放。

  「你到底是怎麼看上他的?」

  喝奶茶的尤利爾動作頓了一下,他小心的瞥了一眼兒子,從對方的臉上,他看見的是再純粹不過的好奇:「你把你的父親看得太高了,賽爾。不是我看上他,是他看上我的。」

  「他?」

  「是呀,他。」

  隊長咽了一口奶茶,他想到了什麼,瞭然的發出了一聲嘆息:「啊……」

  「嗯。」尤利爾惆悵的應和著,他放下茶杯,閉上眼睛,「第一次見到他我才十八歲,還只是曼托恩家族的浪蕩子,參加樊瓦蒂納的皇家新年化裝舞會,他突然摘走了我的面具……這聽起來就像是三流的小說?」尤利爾挑挑眉,「但那對我來說可不是浪漫,我只覺得冒犯。」

  隊長沉默,又為尤利爾倒滿了奶茶。

  「那時候我只以為他是個初來的鄉下貴族,自以為大度的並不追究。」尤利爾用小銀勺攪動奶茶,看著奶茶的旋渦發了一會呆,「抱歉,突然對你說這些……你……」

  「我想聽,說吧。」

  尤利爾的綠眼睛動了動,是感動但也有無措,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抱歉。」這次換成隊長這麼說了,「作為兒子,我剛才的話也太過傲慢與無禮。」

  「不不不不。」尤利爾立刻否認,「那並不傲慢無禮,那是體貼與親近。你一定看出來了,我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傾聽我的過去。」他笑得苦澀又難看,「那一份過往壓抑得實在太久了,我很高興能夠發泄一下。我、只是、感覺有些羞愧。很抱歉,我沒能做一個好父親。非常非常抱歉。現在卻要讓你來幫我承擔這一切,很抱歉……」

  尤利爾沒有看向隊長,他雙手捂著臉,呼吸沉重的甚至發出嘶啞的聲音。

  隊長默默的在心裡發出嘆息,他坐到了尤利爾的身邊,那沙發就在剛才還浸透了尤利爾的血,現在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坐上去也黏糊糊的,但父子倆沒人在意這個。

  「第二次見面……是在一次覲見了唐德四世之後,老混蛋說要介紹一個人給我認識,那就是他。天空之城的王,傳說中的半神。『願意去我的宅邸做客嗎?』他就這麼問我,但這是提問嗎?」

  站在蒙羅非的陣營里——前邊是昆茨,身邊是主神眷者,背後是數量恐怖的格嘰格嘰與格嘰格嘰的英雄們——這樣的隊長很自然的可以輕視天空之城,有底氣拒絕法蒂盧倫,無視他這個父親。

  但曾經還是個少年的尤利爾可沒有這一切,歇爾弗帝國皇室?無視掉他們吧。曼托恩家族?在歇爾弗帝國皇室的勢力範圍內當然是有些聲望的,出了這個範圍,他們就什麼都不是了。

  天空之城拉奎雅,卻是傳說中擁有強大武力與無盡財富的存在。

  今天換一個地方,就算精靈帝國也不可能那麼乾脆的拒絕法蒂盧倫的示好,當然,如果法蒂盧倫要對精靈王和他兒子幹什麼,一定會立刻了解啥叫「精靈王之怒」,但除此之外,雙方還是很好商量的。

  所以隊長剛才「啊」了,他意識到了尤利爾當年面對的是什麼。

  「你從來沒愛過他。」

  尤利爾看向隊長:「沒有。從來沒有。」他擠了擠唇角,比起笑更像哭的說,「當比你高貴,比你有更高權力的人,對你提出要求,你只剩下兩條路,要麼逃亡,要麼接受。」

  「你愛我嗎?」法蒂盧倫問過尤利爾。

  當時尤利爾怎麼回答的?當然是微笑的說:「我愛您。」

  「說真話。」

  「我無法拒絕愛您。」

  每次那傢伙生氣離開時,還年輕的尤利爾都在想,如果他就這麼被氣走不回來了,那可太好了。可大概正是年少時的那份倔強,吸引了那位吧?如果是現在的他,一定會……不,現在也做不到。尤利爾摸著恢復如初的胸口,感到了一中「依然沒能擺脫」的沉重。

  「為什麼要選擇死亡?」關於自殺,隊長沒資格對別人說這樣不對,因為他也曾經是自殺的選擇者之一,只是現實中他還沒有被逼迫到付諸實現的時候而已。

  這個提問,頓時讓陷入回憶的尤利爾綳直了脊背,他臉上的笑容也不再那麼苦澀扭曲了,而是恢復了他一貫的貴族的笑容,那中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以及看輕旁人的高傲:「無論對曼托恩,還是對蒙羅非,都是最優選擇。阿爾伯特可以繼承曼托恩,你走上成神之路——真沒想到這句話這竟然是真的。

  隨著我的死亡,你會對曼托恩多一些照顧,法蒂盧倫與你們的私人的聯繫,也隨著我的死亡而割斷,甚至你們多少還會對他生出一些憎恨。這很好,不要與他達成合作,那是個危險的野獸。」

  尤利爾突然卡殼了,他看著隊長,傲慢的貴族變得羞愧:「而且,面對那樣離開的我……或許,或許你會對我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能夠再殘留一點點的感情吧?」

  他說得其實很籠統,必定在他對自己動手之前,有過更細緻與妥當的安排。提前請來聖騎救命這件事,真的是阿爾伯特自己的決定嗎?

  「賽爾,我可以……抱抱你嗎?」尤利爾縮著脖子,期待又畏怯的看著隊長。

  「……」隊長看著他,點了點頭。

  那瞬間,尤利爾的臉上充滿了光,可他張開了手臂,卻又僵住了,他左右擺動著身體,誇張可笑得像是一隻螃蟹——他從沒有擁抱過自己的兒子,以至於現在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隊長嘆了一聲,主動抱了過去:「父親……爸爸。」

  歇爾弗通用語里,父親是爸爸的敬稱,只有貴族才有資格這麼稱呼。爸爸被認為是粗俗的下等人的用語。但,無論貴族還是平民,孩子們在幼年時,對雙親的稱呼總會是爸爸、媽媽,而不是更華麗艱澀的父親、母親。爸爸、媽媽才是根植於靈魂的呼喚。

  尤利爾也流著淚,抱住了隊長。

  「我會放棄曼托恩大公的位置,阿爾伯特依然會在兩個月內正式成為曼托恩大公。」隊長臨走的時候,尤利爾對他說,「沒必要因為我還活著,就改變既定的節奏。我會脫離曼托恩家族,到蒙羅非定居。別那中表情看著我,我不會要求進入你們的執政階層的,我會根據你們蒙羅非的規矩來,從下層開始考試。偷偷告訴你,我的兒子,你們最新的法典,我都已經背下來了。」

  這個看不出多少年紀的老傢伙,露出像是個年輕人惡作劇成功一樣的笑容,對著他的兒子招手。

  至於法蒂盧倫說他要死了,那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還有被法蒂盧倫扔下的塔姆,尤利爾不說,就表示這件事他會解決的。

  四點多的時候,隊長回到了天上。

  他眼神有些飄,明明是來找昆茨的,卻沒有給昆茨一個眼神,就只是側身坐在戰車的圍欄上。

  昆茨沒有打擾他,一直到快五點半,隊長才開口:「我……還在家的時候,他總是告訴我,世界是不公平的,所有人生來就是不公平的。就像狼可以吃掉鹿,而鹿可以吃掉草。我們這些智慧生命也同樣,只是很少有人會真的用自己的牙齒去撕裂他人的喉嚨而已。

  我們是狼,但我們之上,還有獅子,魔獸,巨龍。遇到那些比我們更強大的,如果他們只是要你嘴裡的獵物,那就給他們吧?那並不會損失什麼,但如果他們要得更多。那就保持著驕傲,死去吧。否則,你的下場只會更加的悲慘。」

  隊長還是皺著眉:「太久遠了……應該也不是一次對我說的,是分了很多次的類似的講述,一些用詞到現在已經模糊不清,我一直在腦海中記得,甚至還以為是我自己小時候產生的聯想。但……原來是他告訴我的。」

  「呃……尤利爾?」

  「對。」隊長閉眼,腦海中浮現的場景既像是現在的他的幻想,又像是兒時他的親身經歷。

  他還那麼小,雖然已經能背出厚厚的貴族譜系,說出一家家貴族內部的利益糾葛,但其實他對自己說出來的話,根本還不懂。

  尤利爾是對他之前背誦出的內容評價過什麼嗎?但評價的到底是什麼他都忘了,只記得那個人對他說:「……所以,你要保持驕傲,賽爾菲。無論什麼時候,都要驕傲,不要做出讓你的驕傲蒙羞的事情。」

  然後他站了起來。

  隊長那時候不知道這到底算是被誇獎了,還是被訓斥了,他是茫然的,只是看見尤利爾要離開,而完全憑一個幼崽的本能,想要和他親近,但尤利爾走得太快了,他那時候又太小了,一路追趕呼喊,也沒能得到一個回過頭來的眼神,最後他在走廊的拐角,跌在了地上。

  那麼,是不是那時候的他爬起來多走幾步,一直走到那個拐角,就能看到躲在拐角,偷偷看著他的尤利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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