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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往事如煙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女鬼,之前一人一鬼最近的距離,不過是在同一個屋子裏罷了。


  如今將她抱入懷中,之前相處的種種全部都在葉雨時的腦子裏湧現了出來。


  不久前的那場車禍,他失意時默默的陪伴。


  很多次,他在畫布前睡著,可是醒來之後卻在自己的床上。


  有時,也會有一陣莫名的風將窗外的花瓣卷進屋內,在房間裏製造出一場浪漫的花瓣雨。


  可是他呢…他一直都隻有恐懼,甚至還想盡快將她除掉…


  葉雨時看著自己懷裏蒼白到透明的臉,微微有些發怔,喃喃問道:“為什麽?”


  顧北北走上前去,行至葉雨時的身旁。


  女鬼仰視著顧北北,神情之中露出了幾分哀求與期盼,她哀聲說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能不能讓我跟鶴卿做最後的道別…”


  顧北北看了一眼葉雨時,搖搖頭說道:“他不是鶴卿。”


  女鬼的手再次撫上了葉雨時的臉,她輕聲說道:“是的,他是鶴卿,當年初見,他比現在要年少的多……”


  “當年?什麽當年?”


  女鬼形容哀戚,像是想到了什麽令人神傷的往事,不忍再言語。


  隻是不管她再怎麽說,那段記憶都隻是她一個人的記憶罷了,葉雨時一點印象都沒有,更別提去解開誤會,化解女鬼的執念了。


  莫雨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站在了顧北北的旁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光看著眼前的架勢,都覺得有夠虐心的。


  看著這一對跨越時空的虐心戀人,她有些不忍,輕輕的扯了扯顧北北的衣角,然後問道:“你有沒有什麽法器能夠讓他們兩個看到往事的?”


  顧北北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說道:“前世自然是不能看到的,隻能看到自己腦中所存的記憶,隻是…葉雨時早已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鶴卿了,又怎麽能看到關乎兩人的記憶呢?”


  莫雨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你傻啊,這個女鬼可是沒變過的,隻要看了她的記憶不就知道他們當年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嗎?”


  顧北北恍然,這個方法倒是可行,她也的確有那麽一個小法器。


  隻不過那銀鏡用起來很是凶險,需得取本人的心血滴於鏡麵之上,才能啟動這個法器。


  眾所周知,鬼是沒有血的。


  所以縱然是有這個法器,如何用它也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顧北北看著那兩人說道:“我有一個法器,可是看到過往的記憶,但是需得拿心血滴在上麵,你們有什麽好法子嗎?”


  女鬼聽到這句話,看上去有些激動,她怔怔的說道:“竟還真有這種法器。”


  “什麽意思?”


  女鬼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瓶子,說道:“我剛變成遊魂的時候,曾遇到一個雲遊道長,那道長聽聞了我的故事,讓我從我的屍體裏取些心血來備著,他說這世上有一個法器,可觀往事,若是被我遇到了,這心血正好能派上用場。”


  顧北北聽了也覺得很是奇特,那道長在那個時候竟然沒把她收了去…並且還好心的告訴了她這件事…


  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既然有心血,這鏡子自然也是能用的。


  她埋頭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來一麵小小的銀鏡,銀鏡看上去很古樸,沒有什

  麽特殊的裝飾,從外觀來看與普通的鏡子並沒有什麽區別。


  顧北北將這麵小銀鏡遞女鬼的麵前,說道:“將你瓶子裏的心血滴上去吧。”


  女鬼聞言,將小瓶子的蓋子打開,隨後又將那小瓶子稍稍傾斜,頃刻就從裏麵緩緩流出了幾滴紅色的液體。


  那幾滴紅色的液體全部都滴在了小銀鏡上,銀鏡表麵被紅色的血液慢慢的覆蓋,在片刻之後又盡數消失了。


  那小銀鏡之上似乎有銀光微微閃了閃,一瞬之後又恢複了。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而是凝神看著那麵小銀鏡。


  小銀鏡起初還沒有什麽變化,鏡子裏麵映出了每一個人的臉,可是隨著那些血液得住逐漸消失,裏麵的人物和景象都開始一點一點的發生了變化。


  葉雨時瞪大了雙眼,鏡子仍舊是那一麵鏡子,可是裏麵已經看不到他的臉了。


  而是完全不同於現在的景象。


  似乎是在一片戈壁灘中,周圍是黃茫茫的一片黃沙,看不見一個人影。


  由於是令儀本人的記憶,鏡子中的視線似乎也是跟著她在走,搖搖晃晃的,身旁的鈴鐺聲顯得格外的清脆。


  她似乎是坐在駱駝上,那鈴鐺聲就是駱駝脖子上的繩索。


  隻是雖然從這個視線看過去,前方隻是漫無邊際的黃沙,可如果是聽著那鈴鐺聲,就能聽出來,當時應當不是隻有令儀一個人。


  鈴鐺聲清脆,那天的日頭好像很大,他們隻是在銀鏡外麵看著,就覺得曬的人心頭發慌。


  這樣的環境和天氣,實在是不適合兩個人的相遇。


  可偏偏,他們就相遇了。


  令儀騎著駱駝有些發困,頭上蒙著紅色的紗巾,她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的路,嘟囔著嘴抱怨了一句怎麽還沒有到。


  荒漠裏的天氣變幻無常,剛剛還豔陽高照,不過片刻又陰了下來。


  眼看著太陽躲在了雲層後麵,周圍也不似剛剛那麽悶熱了。


  令儀才從那股發困的勁頭裏掙脫出來,彼時她不過十六歲,還正是愛玩的年紀。


  一見著起了風,立刻麻利的從駱駝上滑了下去,赤著腳踩在了黃沙上。


  沙子還略微有些發燙,她忽略了身後阿爹的告誡聲,披著紅色的紗巾咯咯笑著朝前跑。


  前麵正好是個低壑,令儀跑的累了,停下來一邊走著一邊用腳踢著沙子,這一踢,踢到了一塊玉佩。


  她心裏好奇,蹲下來將那塊玉佩拾起,放在手裏仔細看了看。


  玉佩的材質很好,上麵雕琢了繁瑣的花紋,一看就不像她們族人能夠做出來的,她想,這一定是中原人的東西,隻有中原人才會這麽手巧。


  令儀將自己的右手搭在眉骨上,朝著不遠處看了看。


  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好東西能被她撿著的,她喜歡中原,每次中原來了商隊她都高興的很。


  她的阿爹答應她,等她再長大一些,就讓她去中原玩一玩。


  不遠處,漫無邊際的黃沙中,似乎有一片白色的衣角。


  令儀眨了眨眼睛,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又朝前走了幾步,那白色的衣角還在原處。


  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駝隊,撒著腳丫子朝著那片衣角跑去。


  還沒走到的時候,令儀猜想過,可能是哪個中原人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扔在了這裏,或者是被黃沙淹沒的屍體。


  這裏的地形複雜,天氣反複無常,如果不是有熟悉這裏的人帶路,很有可能就會被困在這裏,一輩子也出不去。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她真正走到跟前,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時,令儀還是有些慌了。


  她隻知道這裏經常會有屍體,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


  她微微掂著腳朝前看了看,這一看就能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似乎微微動了動自己的手。


  令儀大叫:“原來還沒死!”


  她再也顧不上別的,一腳深一腳淺的朝前跑去,一直奔到了那個白衣人的身邊。


  地上的人麵朝下躺著,看身形似乎是個男子,身上穿著白色的綢緞袍子,看上去應該是個有錢人家,隻是不知為何,隻有他一人躺在這裏。


  令儀用力將地上的男子翻了過來,又摘下自己頭上的紗巾,輕輕的擦拭去了他臉上粘著的沙土。


  在沙土的覆蓋之下,是一張精致的帶著少年氣的臉龐,令儀擦拭的手微微一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好像驟然間就亂了。


  銀鏡外的三人均是一愣,在銀鏡中,那個剛剛被令儀擦去臉上沙土的男子,長著一張和葉雨時一模一樣的臉。


  令儀一向知道中原的男子長的好看,可是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眉毛又黑又濃,看上去就像

  是畫上去的一樣,薄唇緊緊抿著,因為昏迷的緣故看上去有些失了血色,膚色很白,跟他們這些經常居住在荒漠中的人不同,令儀看著自己健康的小麥膚色,有些發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昏過去了,應該是從馬上或者駱駝上摔下來了,但是令儀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還能感受到他胸膛的一起一伏。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驚喜又有些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救人,更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一個中原的男子。


  “令儀!”


  令儀身後的駝隊已經追上來了,她的父親在她身後呼喊著她的名字,讓她快些回去。


  “阿爹!這裏有一個人!”


  令儀站起身來朝著自己的阿爹揮了揮手,她相信阿爹一定會救他的。


  他們西涼人,一向熱情善良,從來不會見死不救的。


  令儀的阿爹沒有讓她失望,隻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就將他放置在了一匹空著的駱駝上。


  興許是駱駝搖晃的太厲害了,也或許是路途太漫長,在這搖搖晃晃中,葉鶴卿就這樣醒了。


  他狂咳了一陣,等發現自己被掛在駱駝上的時候,掙紮著要從上麵下來,這個時候,從身旁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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