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最珍貴的綠寶石
“你再掙紮,可能又要從駱駝上掉下去了,到時候再摔在這黃沙裏,就沒有人來救你了。”
這句話果然有效果,葉鶴卿不再掙紮了,他的聲音悶悶的從下麵傳過來:“既然現在我已經醒了,姑娘能不能讓我坐在駱駝上。”
“原來你掙紮是為了這個啊好說,我這就讓阿爹放你下來。”
話音剛落,葉鶴卿隻覺得自己腰上傳來一陣很大的力量,又是一瞬的天翻地覆,回過神來,他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駱駝上。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側,剛剛說話的女子就是令儀,她正笑著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微微有一些小雀斑,膚色是中原人不常見的小麥色。
長的也不像是中原女子的小家碧玉,像是一株長在荒漠中的花朵,雖然遭受了風沙的洗禮,但是卻越發的嬌豔。
她沒有把自己的頭發挽起來,而是全部都披在身後,隻在頭上係了一條帶著綠寶石的發飾。
就連兩隻耳朵上掛著的,都是兩隻幽幽發著綠光的小獸牙。
所有的配飾都是綠色的,可是身上卻偏偏披著鮮紅色的紗巾,葉鶴卿皺了皺眉頭,西涼人的審美,果然不太好。
令儀全然沒有注意到葉鶴卿眼裏的情緒,反而笑眯眯的說道:“你好,我叫令儀,我阿爹是西涼的生意人。”
葉鶴卿看著身旁等著回應的令儀,良久之後才說道:“我叫葉鶴卿。”
“葉鶴卿…”
令儀將這個名字反反複複的呢喃了好多遍,果然,中原人就連名字也好聽的不行。
鶴卿鶴卿,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
葉鶴卿說完了自己的名字,便不肯再多說別的了,一路上都閉著自己的眼睛,表情疏離,氣質清冷的跟這隻隊伍格格不入。
但是不管怎樣,是令儀救下了他,他現在也無處可去,隻能跟著令儀回到了她家。
令儀家真的是在西涼做生意的,但是做的最大的一家。
從進了主城開始,一路上就有不少人衝著他們打招呼,更有不少人在光明正大的打量著坐在駱駝上的葉鶴卿。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中原人帶回主城。
令儀樂嗬嗬的坐在駱駝上,跟每一個路過的人打招呼,仿佛這主城裏的人她都叫的上名字,她的笑容明豔豔的,就像是開在荒漠裏一朵花。
在這之後,日子過得飛快。
葉鶴卿在令儀的家裏住下了,令儀日日去敲他的房門,纏著他問東問西,從中原的天空問到中原的每一塊磚石。
令儀偶爾也會帶著葉鶴卿去打獵,那個時候,兩個人就挽著弓,並肩走在一起,令儀教他怎
麽用弓箭,他就教令儀中原字怎麽寫。
逐漸的,葉鶴卿身上的那股疏離感漸漸的淡了,令儀不懂情愛,卻覺得自己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喜歡上了葉鶴卿。
隻是西涼的女子總是跟中原女子不太一樣的。
令儀覺得,既然自己喜歡他,就要勇敢的問一問,問問他在中原是不是有婚配,問問他是不是也同樣的喜歡自己。
她不知從哪裏聽說來,在一個能看見漫天繁星的晚上告白,成功的幾率會高出很多。
於是,在那個晴朗的夜晚,令儀拎著一小瓶酒,約了葉鶴卿,忐忑的坐在小山丘後麵等著。
葉鶴卿如約而至,皎潔的月光之下,他顯得更加的好看。
令儀紅了臉,脫口而出道:“葉鶴卿,你長的真好看。”
她等的時間有些久,為了壯膽,喝的酒又有些多,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見葉鶴卿愣在原地,她幹脆自己過去,一張小臉紅彤彤的,她伸手揪住葉鶴卿的衣領,呼出來的氣帶著酒味撲到了他的臉上。
令儀問道:“如果我讓我阿爹去你家提親,你願意嗎?”
她的眼睛閃著光,就像一塊綠寶石,就連臉上的小雀斑也變得可愛了起來。
葉鶴卿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就明白了西涼人對她的評價。
他們說,令儀是西涼最珍貴的綠寶石,得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子,才能娶了她。
葉鶴卿低頭,將自己溫柔的視線落在她的雙眼上,然後輕聲說道:“哪裏有女子提親的道理,我讓我家裏人來你家提親,你可願意?”
令儀表情懵懂,似乎是在反應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隻是剛剛喝的酒實在是有點多,整個腦袋都暈成了漿糊。
她不知所以的點了點頭,說道:“不管是誰,讓我嫁給你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身體一軟,竟然睡了過去。
葉鶴卿低頭看向懷裏女子的容顏,心頭的悸動格外的明顯。
之前他還沒有來西涼的時候,中原人都說西涼女子熱情開放,就像是生長在荒漠裏的紅玫瑰。
他彼時是覺得不屑的,女人就該有個女人的樣子,應當溫柔嫻靜,不該是令儀這樣的,可是他,卻偏偏喜歡上了令儀這樣的西涼女子。
葉鶴卿低頭笑了笑,罷了,這可能就是命運吧,從他被令儀救起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他們兩個人之間要有糾纏不斷的緣分了。
令儀第二日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的,旁邊的小桌子上,還放著昨天沒喝完的小酒壺。
她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真是太該死了,什麽都記得,偏偏想不起來後來葉鶴卿是怎麽說的了。
大
抵上,是拒絕了吧?
像葉鶴卿那樣的人,應該是不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子的。
令儀一邊覺得有些失落和傷心,一邊又慶幸自己醉了過去,至少這樣就想不起來那令人的傷心的一幕了,也想不起來葉鶴卿究竟是說了什麽讓人傷心難過的話了。
隻是畢竟是她第一次的喜歡,現在的這種結果,還是讓她有些難過的。
從那天開始,令儀就很少再去找葉鶴卿了。
偶爾葉鶴卿還會來問,問令儀為什麽不去他房裏學習中原字了,每次都被令儀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了。
畢竟她心裏可明白著呢,既然他不喜歡自己,那兩個人就實在沒有必要像之前那樣關係密切了。
這樣對她不好。
她知道中原有一個詞叫做斷舍離,是說既然下定決心了,就應該果斷的離開。
葉鶴卿在一開始來找了她幾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令儀就越發的失落了,果然,葉鶴卿對她確實是沒有什麽感情的吧。
現在看來,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葉鶴卿的家裏人會過來接他回去,到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就是真正的離別了吧。
令儀越想越覺得傷心,幹脆又找了一個能看見漫天繁星的晚上,再一次拎著自己的小酒壺,去上一次的小山丘後麵喝酒去了。
她雖然拎著酒壺,但是因為心裏有事情,隻是拿在手裏卻遲遲都忘記喝。
那天上的星星,怎麽那麽像葉鶴卿的眼睛呢。
還有那邊的星星,連在一起,好像都能拚成葉鶴卿的臉。
令儀越看越迷糊,隻覺得自己的想象力是越來越好了,想象出來的葉鶴卿竟然這麽的真實。
“看夠了嗎?”
獨屬於葉鶴卿的清清冷冷的嗓音傳來,令儀瞬間就清醒了。
她猛地一個抬頭,正好撞在了低頭看她的葉鶴卿的額頭上。
這竟然是真的!
令儀捂著自己的腦袋,眼睛裏水汪汪的盯著葉鶴卿,委屈巴巴的問道:“大晚上的,你來這裏幹什麽?”
葉鶴卿嘴角噙了一抹笑,說道:“是誰當時說要去我家提親來著?”
“啊?”令儀的臉頓時就紅了,她放下捂著額頭的手,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雖然我那天確實是這樣說的,可是你也不用特意來這裏取笑我吧。”
葉鶴卿奇道:“我說那天之後你的態度變化怎麽那麽大,原來你是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給忘了啊?”
令儀聽到這裏,才覺得似乎是自己想錯了什麽,於是大著膽子回頭問道:“我忘了什麽?”
“我說,哪裏有女孩子提親
的道理,我讓我家裏人你家提親,你可願意?”
令儀愣住了,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那天當真是這麽說的?”
“當真。”
葉鶴卿笑眯眯的,嘴角和眉梢全都是笑意,他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子,眼裏的溫柔都能蔓延到天上去。
令儀回過神來,知曉了葉鶴卿的心意,她反倒不害羞了,而是將自己的下巴一揚,說道:“我阿爹說了,想要娶我,得過了他那一關才行,像你現在彎弓射箭的本事,是斷斷娶不回去我的。”
聽到這裏,葉鶴卿反而有些委屈了,他裝模作樣的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這幾日日日來找你,想讓你教教我射箭,可是你就是不理我,唉,你說,到時候要是過不了你阿爹的考驗,這可怎麽是好?”
令儀全然沒有看出他眼睛裏的揶揄,反而真的緊張了起來,她皺著眉頭,有些緊張的說道:“對啊,你要是過不了我阿爹的考驗可怎麽是好?”
過了一會兒,她又有些猶豫的說道:“如果過不了我阿爹的考驗,我就直接跟著你回中原,好不好?”
葉鶴卿一愣,這是一個多傻的女孩子啊,她說,如果她阿爹不同意,就跟著他回中原。
“你跟我回去,要是有人欺負你呢?要是你過得不開心呢?”
令儀抬頭,一雙眼睛比漫天的繁星還要明亮:“我不怕,跟你在一起就不會過得不開心,跟你在一起也不會讓別人欺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