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一切已無從說起。
有些人,他們一直在流浪,從不知道歸宿在哪裏。
也許在等,等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如果這個人一直沒有出現呢?
—
黑暗中站著一個男人,他在抽煙。
煙絲燃亮,他的臉隱現其中,是一張滄桑的臉,滿臉的胡渣子。
他褲兜裏的手機響了,也沒伸手去接。
等那鈴聲一停,四周又變成一片死寂。而他依然從容抽著煙,雙眼迷離。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也許什麽都不想。一個深處孤獨的男人,隨時都會失去語言。
良久,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朝他走過來。
啪,她朝他臉上打了一巴掌。
他動也不動,甚至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緩緩吐一口煙。
“你這瘋子。”女子罵道。
“你狼心狗肺。”女子喋喋不休。“你好趕緊還我錢,你這壞蛋。”她邊說邊用手捶打他的胸膛。
“你倒是說句話啊,喂,你啞了?”女子怒氣未消,竟開始往男子身上吐口水。
男子左手把煙頭往牆上一戳,右手一卷,摟住了她的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的嘴已經印在她柔軟的嘴唇上麵。她實在驚訝得說不出話。不,就算她想說,也已經說不出來。
“你,你真是個瘋子。”她掙脫懷抱後結結巴巴地說,隻是剛剛怒氣衝衝的臉竟泛起了紅暈。“再給你三天時間。”她吼道,轉身一溜煙跑了,也不知是怒是羞。
—
男子從陰暗裏出來,路燈光灑落在他的臉。他有著顧湘南的軀體,但並不是顧湘南,而是。
走進一間便利店買了一瓶酒,透過便利店巨大的落地玻璃,他注意到一名陌生女子正站在街口默默看著他。這名女子如同幽靈一樣跟蹤了他好幾天。我認識這個人嗎?他想了想,腦子裏沒有印象。她大概是顧湘南認識的人,卻不知道顧湘南已經不存在了。
近段時間,常常喝酒。他又一次醉倒在街頭。夜,冷寂。朦朧中,他感覺有人扶起自己,緩緩地走。再次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麵前坐著一名女子。那個幽靈般的女子。
“你是誰?”
“我是蘇茜,你不記得了嗎?”她遞過來一杯熱開水。
“你認錯人了。”接過開水,淡淡道。
“我沒有認錯,我怎麽會認錯,你就是顧湘南。”她眼中有些憂傷,“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我了嗎?”
“我想我得走了。”擱下水杯,從沙發上起來。
“你真的那麽恨我嗎?我知道我不該騙你,我……我們重新在一起吧。”蘇茜聲音哽咽地說。
“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走了出去,也沒有回頭。他知道自己一旦停留下來,就再也無法離開了。
—
重新回到冷清的街道,他大腦清醒了許多,醉意已經消去。在街角,一隻灰色的貓在慢悠悠地走,他跟著那隻貓前行。穿過幾條街巷,他發現自己到達一片待拆遷的廢舊樓房前麵,裏麵的人均已搬走。四周荒無人煙。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花月背靠一麵牆站著,雙手環抱。冷冷的燈光打落在她的頭發,肩膀。她的麵容和衣著永遠是那麽高貴而又優雅。
“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這裏沒有我要等待的人。”的語氣有些許憂傷,他的一半臉在陰影裏。
“這是一個新世界,一切都會有新的開始。你為何不能忘記夕映,忘記過去,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不要以為你能控製所有事情。”
“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這是一個寂靜的夜晚,半空掛著一輪彎月。一陣風吹起,樹葉發出颯颯的響聲。
“聽說你已經殺了一百個人。”過了一會,說道。
“間接上來說,是的。”花月沒有否定。
“看來我不得不殺了你。”冷冷道。
“為什麽?”
“你太危險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不覺得。”說完,身影一閃出現在花月麵前,右手一拳往她身上打去。她閃開了,牆麵被打出一個洞。
“你為何要如此對我?”花月輕輕一躍,跳上一輛廢棄卡車的頂部。
“你活得太久,也許該休息休息了。”從破洞裏抽出手,轉身看著她。
“該休息的時候我自然會休息,用不著你提醒。”花月從容說道。
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整個人僵住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接著他竟然像冰塊一樣融化成黑色的液體,消融在土地裏。花月還沒反應過來,一柄森冷的刀鋒已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要動。”背後傳來的聲音。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懷念你的聲音,你的氣息。”花月說道,臉上竟沒有一絲驚慌。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還有沒有別的話要說?”緊緊握著刀,那刀似乎隨時都會被拉動。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本事殺我。”花月忽然笑了。果然,的刀還沒動,一隻龐然大物已經撞上他的身體,把他撞飛出去。他整個人撞破了好幾麵牆,陷入了舊樓房的深處。過了一會,他才從裏麵出來,額頭已滲出了血。黑色的血。
“怎樣,你已經好久沒試過疼痛的感覺了吧。”花月頗為得意的看著。一頭異常凶悍的大貓站在她身邊。
“感覺不錯,也許你也該試試。”麵不改色地說。
“可惜你已不再是以前的你,雖然你複活了,力量卻變弱了。”花月柔聲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殺我,你隻是迷失了你自己。”
“你好像很了解我。”苦笑道。
“恐怕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說得也沒錯,隻因為這世上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就隻有你。”
“隨便你怎麽想,”花月的神情開始變得凝重,“一場災難將要來臨,這座城市也許會被毀滅。”
“為什麽這麽說?”
“其實不隻你和我來到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人,Tony就是其中一個。”
“Tony?他還沒有死?”
“他非但沒死,反而變得更加強大了。”
“他本來就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也許你能阻止他。”
“我對這些事情已經不感興趣。”
“真的嗎,”花月有些意外地說,“那你對什麽感興趣?”。
“我不知道,”茫然地回答,“等我知道的時候,也許我會告訴你。”
“好,我等你。”花月說完,便騎上了大貓,消失在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