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婚禮
晨星也皺緊了眉頭看著不斷向一個方向移動的百姓,另一隻手緊緊地捂住安歌的嘴,跟在百姓後麵慢慢的向前移動。
安歌嘴被捂住踉踉蹌蹌的跟在晨星的後麵,瞪著眼睛看著晨星:她又不會說話,捂著她的嘴做什麽?在如此詭異的情況下,心中卻莫名的一點也不緊張,隻覺得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大概判官大人都是能夠解決的吧!
天空慢慢的變暗,直至完全黑了下來,安歌麻木的跟著人群走著,不敢發出一聲聲響,寂靜的夜空裏隻回蕩著各式各樣的腳步聲在寒風的滌蕩下格外刺耳,安歌的背上汗毛豎起,聽著跟在後麵的百姓的聲音,身體越發的僵硬,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後麵的百姓撞了上來。
百姓漸漸地往城外走去,荒無人煙的城外突然冒出了一戶點著燈籠的人家,安歌看著那突兀的燈光,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的明顯,理智上告訴她不能撇下全城的百姓,但是身體卻不斷地想向後退。
晨星緊緊地拽著安歌,不讓她有一點後退的機會,倆人不一會便隨著人流來到了那戶亮著燈的人家的麵前,安歌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到處都裝飾著紅色綢緞和喜字的人家,這是要辦喜事?
這戶人家的大門敞開著,院子裏擺滿了酒席,已經有不少百姓端坐在那裏,而後走進院子裏的百姓也三三兩兩的走了進去坐到桌邊。百姓的表情就在坐下的那一刹那一下變得鮮活起來,臉上洋溢著笑容歡快的和同桌的人談著天,若是沒有先前的一幕,這就是一個普通結婚時候的場麵。
安歌皺了皺眉頭拉著晨星坐在了一個桌子旁邊豎起耳朵聽起了他們的談話:
一個百姓雙手作揖笑著說:“這劉家的女兒長得真是好看,你們是沒見那模樣,這新郎真是好福氣。”
另一個百姓笑著說:“那新郎雖說家裏貧困了一些,但是勝在讀書多,保不準以後會考個什麽功名,倒也是十分相稱的一對。”
一個女子在旁邊接到:“可不是嗎?這還真是一對金童玉女,讓人好生羨慕,若是我當年也有這樣的福氣……”
最開始說話的百姓白了一眼女子:“你若是也有這樣的容貌秉性家世,保管嫁的不會比劉小姐差,也不瞧瞧你自身……”
安歌聽得喜滋滋的,這倒是個十分相稱的金玉良緣,回頭卻發現晨星臉色比剛剛在城裏的時候還要陰沉,疑惑的推了推晨星。
晨星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安歌,最後不情願的貼在安歌的耳邊小聲說:“你聽聽他們說的內容和語氣:功名,劉家小姐,不容易見到。”說完晨星坐直緊張的打量著周圍。
功名?劉家小姐?安歌迷茫的看著那幾個樂嗬嗬說話的百姓,突然全身一寒:現在可不是三百年前,哪裏還有什麽功名,女子也不是不能出去見人的那個時代了,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內容仿若生活在古代,比如三百年前杜若的時代。
正在這時一個七八十歲身上穿著古裝的老太婆走了出來,樂嗬嗬地說道:“我家小姐今日大婚,感謝大家前來捧場,過一會喜轎就會到門後了,大家別著急,婚宴馬上開始。”
坐在桌前的百姓連忙紛紛的站了起來:“祝小姐夫妻美滿,舉案齊眉。”
安歌跟著嘟囔著嘴,心中暗暗生疑這祝福語怎麽這般奇怪,顯得不倫不類的,手中一緊,被晨星牽著悄悄地避過了人群,繞到了暗處。安歌這時才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顫抖地說:“判官大人,這些都是杜若做的吧!她想做什麽?您能不能找到她現在在哪裏?”
晨星搖了搖頭說:“這杜若原來隻是一個拚著一口氣不去投胎的惡鬼,但是隻怕是想起了回憶的緣故,能力增加,她又有意隱去身形,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這裏大概是她對於自己婚禮的記憶吧!”
安歌抽了一口氣,看著古色古香的裝扮和失去自己意識的百姓:“這些都是為了重現她自己當年的經曆?糟了,那新娘豈不是有危險,畢竟當年她是……”
晨星搖了搖頭說:“不,隻怕全城的百姓都有危險,她這布的隻怕是一個死局,拚盡自己所有的力量讓所有入局的人都不能離開!”
安歌拽著晨星堅定地說:“不管這到底是個什麽局,顯然新娘就是破局的關鍵,如果一場婚禮沒有了新娘,這局就做不成了,走,我們去找新娘。”
二人繞過人群,偷偷地站到新房的後麵,從窗縫裏向內看去,一個女子身著紅色的嫁衣背對著他們看著銅鏡一下一下的梳著自己的長發,旁邊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一邊拿著絹帕擦著眼淚,一邊對女子說:“女兒,等你到了夫家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嫁了人不比在自己府上,萬不能在這樣任性了。”
女子撒著嬌說:“娘親,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他待我很好的,我會很幸福的。”
那女人摟住身著嫁衣的女兒含著淚說:“若是受了什麽委屈,你隻管回府上就是,府上這麽大還不差你這雙筷子,我的寶貝女兒。”
那女子將木梳塞到母親手裏笑著說:“娘親放心,我永遠是娘親的乖女兒,會常回府上看娘親的,娘親,都說大婚之日長輩梳頭是對新娘最好的祝福,您為我梳頭吧!”
“好!”那中年婦女一邊梳頭一邊唱起了那熟悉的歌謠聲:“一梳梳到髮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安歌站在屋外緊張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這場景她連續夢到過幾次,這是杜若對於母親的思念還有家人的眷戀,最重要的是對於婚禮的期盼,卻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局……
那母親梳完了頭便一邊轉身向外走一邊說:“女兒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看看這轎子怎麽還沒來?”
等到那母親離開房間,晨星拽著安歌快步走到房間裏,關緊了房門,安歌呆愣地看著晨星又看看已經轉身看著他們的新娘:這也太突然了。
晨星看也不看安歌走到新娘旁邊一個手刀就將反應過來剛要大喊的新娘打昏在地,看著安歌說:“你將新娘帶走,藏好,盡量拖延婚禮的進行,最好讓婚禮沒有辦法進行,趁機收服杜若是再好不過,若是沒有機會,可別把自己搭進去。”
安歌驚訝的看著晨星:“判官大人,你這是關心我!”天啊!判官大人今兒沒吃藥?
晨星一臉鄙夷的說:“就你那三腳貓的本事若是被第一個鬼給害死了也不足為奇,隻是傳到冥府不知道會成為多少人的笑料,而我現在恰巧和你在一起,你不怕丟人,我可害怕我這判官的名聲都被毀了。”
安歌臉色一僵,拽著新娘的衣服說:“你放心好了,我死不了,你這是要去哪?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晨星僵硬著臉向外走去:“說你傻你還真傻,你沒發現這裏缺了一個人嗎?李平不在,你沒發現嗎?我去找他,沒準這就是解決這件事情的關鍵。”
安歌朝著晨星離開的方向做了一個鬼臉,將新娘的身體擺正,這一看,手不禁輕輕地摸了摸新娘的臉蛋:這姑娘長得還真是好看,瞧這小臉嫩的,都能掐出水來。又看了看新娘的身體,無奈的歎口氣:看來自己隻能犧牲一把,將新娘帶走了。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說話聲:“這吉時眼見著就快到了,喜轎也到門口了,快扶新娘子上轎。”
“放心,放心,新娘子已經裝扮好了,我這就將新娘子請出來。”
安歌一急,這叫什麽吉時,天都黑成這樣了,還吉時呢?將新娘拖到床底下,自己躺在新娘的邊上,這時門突然打開,然後就是一聲尖叫:“糟了,新娘不見了!”
安歌發現沒有人發現自己,才舒了一口氣,但又為眼前的情景發愁起來,她領著個大活人怎麽出去啊!這般想著轉頭看著新娘幽怨的歎起氣來,正在這時,新娘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動不動緊緊地盯著安歌:“小姑娘,這才多久不見,你就這想我,還特意來找我。”
然後那張臉一下子變得血肉模糊,手指緊緊地握著匕首抵在安歌的心口:“小姑娘,你怎麽能破壞人家的婚禮呢!這樣可不太道德。”
安歌用指尖點著匕首尷尬的笑著說:“杜若,這總是動刀不太好吧!要不咱們商量商量,不鬧了,去投胎好不好,隻要贖清了罪孽,就能轉世為人,你看你好,大家都好,這樣多好,一個女孩子還是溫柔點好,把刀放下吧!”
杜若看著安歌眼中充滿著憤恨說:“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曆什麽?所以才能說得這般雲淡風輕,也罷,既然你三番兩次的壞我好事,我就讓你感受一下我當年到底經曆了什麽?”
安歌驚訝的看著杜若剛想說些什麽,隻覺得全身一痛,身體開始不受自己的擺布,從床底爬了出來穿上了新娘的嫁衣,梳好了新娘的頭飾,然後她感覺自己慢慢的走到門口,打開門笑著對尋找她的人們說:“我在這裏,我們上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