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輪回
樂歌微涼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安歌裸露在外的肌膚:“你的皮膚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畫紙,當時他就看著我這樣說。我是一個舞姬,被人稱讚著長發雪肌,腰肢纖軟,舞姿曼妙,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一個文質彬彬的畫家,他說他愛我,卻毀了我的肌膚,我的身體和生命,我再也沒有辦法再站在舞台上,而是日複一日的困在屏風裏看著自己破損的容顏哭泣。”
樂歌看看周圍無法動彈的人們:“當你們用鋒利的匕首紮破的肌膚的時候甚至沒有一絲顫抖,所以我早就希望我能有一天把你們聚到一起,然後……”樂歌手上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他們的身上,臉上帶著淚水和笑意。
安歌用力掙脫樂歌的束縛,瘋了一樣猛然的撲了上去:“樂歌,不要這樣,我心疼你!樂歌你應該站在那高高的舞台上,跳著你喜歡的舞蹈,而不是失去進入輪回的機會。”
樂歌回頭看著安歌說:“我不是什麽好人,你沒必要這般勸我!”
安歌搖搖頭說:“樂歌,沒必要用懲罰自己作為懲罰他們的方式,我知道你看了太多太多被他們殺害的女孩,但是樂歌,你的未來不該永遠停留在這裏。”安歌輕輕一推將憤怒的樂歌推到地下:“離開吧!”
晨星驀然出現,看了安歌一眼點點頭信任的說:“這裏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去帶樂歌離開。”
安歌看著不斷流血的眾人,頭疼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突然孫縉撐起了身體將安歌猛然推了出去,鎖緊了倉庫門,安歌看著關緊的門,皺緊了眉頭:“孫縉,你快點打開,你要做什麽?”
孫縉一邊喘氣一邊說:“我早就已經怨恨自己生在這樣的家族裏,用女孩子的血肉來作畫,那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我說過會保護你的,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安歌透過門縫看見孫縉將手中點燃的火柴扔到了地上,倉庫燃起了熊熊大火,包裹了那些殺害女子性命的人,同時亦包裹了那些完成與未完成的屏風。
突然安歌的腳下伸出一隻素白的手一個用力將安歌生生的拉了下去,安歌隻覺得眼前一黑,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中的一個床上,周圍到處都是床,安歌踉蹌的下床試圖尋找燈的開關,卻一不下心磕到了一個床的床腳帶下了床上的一個單子,一個蒼白枯瘦帶著點點黑色斑點的手指垂在了安歌的頭上。
安歌掙紮著抬起了頭,一眼對上了床上躺著的翻著白眼臉色發青的女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啊!”一個淺淺的聲音應道。
安歌一直盯著女子的臉,卻並未那女子有任何響動,手顫抖著摸向了女子的鼻下,沒有呼吸。
安歌不死心的掀起旁邊床的床單,床單下是一個全身都是幹枯血跡的人,已經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安歌慢慢的移動著身體,轉過身看向那名女子:她是一個屍體,她剛剛是不是說話了。
“嗬嗬嗬!”一聲聲輕笑不斷傳來,安歌後退著身體,靠在一個床上試圖尋求保護。
正在這時那女屍坐了起來:“小丫頭,我們來聊會天吧!”
安歌蒼白著臉擺著手說:“不,不,我不太喜歡聊天。”
那女屍的聲音帶著一點疑惑的問:“那你是喜歡後麵的那個家夥了,他明明那麽老。”
後麵的家夥?安歌僵硬的轉過身體,就看見一個老頭咧著沒有牙的嘴滿眼色眯眯的看著她,那老頭胸前還插著一個匕首。
安歌幾乎條件反射一般,“啪!”的一聲打了老頭一個巴掌,當手上傳來僵硬的手感,安歌才察覺自己居然打了一具屍體,安歌不斷地尋找著路,向門口退去,那老頭惱羞成怒,一下從床上滾了下來,肢體僵硬的慢慢靠近安歌,安歌好不容易摸到門的把手,卻發現無法轉動,透過門玻璃依稀可見門上的幾個大字:太平間。
安歌無力地看著不斷蘇醒的屍體試圖打開房門,發現沒有任何進展,這時那個最先坐起來的女屍說:“沒有用的,這裏晚上是鎖著的,許是怕我們詐屍吧!”
安歌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老頭屍體,一拳打在了屍體的臉上,從陌生地方醒來的不安和委屈還有憤怒頃刻之間全部爆發出來,不斷地打著老頭的屍體一邊喊著:“你都多大年紀了,都已經死了,還不老實,今天我就為民除害。”
本來打算分一杯羹的屍體都有些停滯甚至害怕的向後退去,最先做起的女屍興致勃勃的看著安歌和老頭:“頭一次看見不怕死人的小姑娘,我們這挺無聊的,要不要咱們打一會牌?”
安歌看著女屍鬆了一口氣說:“那當然好,不過這老頭我不能輕饒?”
女屍有些發愁的說:“打牌總是要下點賭注的,那什麽作為賭注呢?”
安歌皺了皺眉頭然後說:“不如這樣,反正你們也無聊不是,我輸一把就陪你們待一宿,咱們一起玩,但是我若贏一把,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女屍點了點頭,然後安歌就看見原本有些靜悄悄躺著的屍體也紛紛動了起來,手腳麻利的將床挪到了兩邊,空出了很大一部分空地,安歌目瞪口呆地看著頭上一邊流血的男屍迅速的移動著床,還有腸子在外麵的女屍不斷地指揮著其他屍體,更有一個全身發紫流血的屍體坐在一個床上拍著手給大夥加油。
然後在這個夜晚剩餘的時間裏安歌就一直在和腦袋破掉的屍體,胳膊總是掉下來的屍體,還有看不出人形的屍體打牌,打著打著,那腦袋破掉的屍體總是煩惱的撓著腦袋卻挖出一堆腦漿,又有些尷尬的送了回去一邊解釋:“我這腦袋沒了一半,否則就這牌早就贏了!”
另一個看不出人形的屍體總是費盡全力才能將自己選中的牌打出去,有時候還會大錯,心中很是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認的樣子。
當安歌贏了五次以後,幾個屍體互相看了看對方,許是覺得吃虧,分分將手中必輸的牌一起丟了出去,一邊耍賴的說:“不玩了,不玩了,就你是好端端的一個人,我們都缺少零件,這牌局也太不公平了。”
安歌看著那幾個屍體笑著說:“要不咱們打個商量,換一種方式,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待在這裏一夜,你們看怎麽樣?”
幾個屍體互相商量了一會覺得可行,才勉強點了點頭。
安歌舒了一口氣,放下心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一個屍體高興地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因為你是被這裏的主人拉進來的?”
安歌尖銳的看著那個屍體說:“這裏的主人是誰,怎樣才能找到他?”
那屍體遲疑了一會說“我不能告訴你,但是答案都在檔案室裏,如今我們回答了你兩個問題,你答應我們要在這太平間裏陪我們兩夜。”
安歌無奈的點點頭說:“好!”看來明天白天出去這個太平間,一定要去檔案室找找答案。
那些屍體高興地手舞足蹈,身體器官掉了滿地,然後才回頭看著安歌說:“我們一起打牌吧!”
第二天被屍體拉著打了一宿牌的安歌,趁著太平間的門被打開之後,悄悄地溜出了太平間,向外麵走去,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看起來像是現在配置非常高檔的醫院,安歌小心的躲避著外麵人的視線,不斷地尋找著檔案室的地點,這間醫院的醫生護士和病人都有一點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終於安歌找到了檔案室,站在門口,安歌才終於發現奇怪的地方,為什麽所有的人都不說話,難道所有的人都是聾啞人,醫生,護士包括病人都一聲不吱的忙著各自的事情,就好像會動的機械人。
安歌有些後怕的快步走到檔案室裏尋找著有關的線索和資料,正翻找著,突然檔案上出現了一張麵目扭曲的怪臉,猝不及防的安歌將檔案丟在了地上並失聲尖叫:“啊!!!”
然後隨著安歌尖叫聲的結束,檔案室的門“吱嘎!”一聲被人打開了,“噔噔噔噔!”高跟鞋不斷地敲擊著檔案室的木地板發出聲響,一個熟悉的聲音緩緩響起:“找到了你了,小乖乖!”
安歌全身一窒,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這不是自己第一個沒收服的女鬼嗎?轉身輕手輕腳的向旁邊書架間的縫隙挪去,等到挪到了被柱子擋住的昏暗的的縫隙中,才悄然的舒了一口氣。
但是突然安歌覺得自己的手臂和腳踝被一些繩子一樣的東西捆住,將她的身體整個拉開拉平高高的舉在了書架的上端。
安歌看見了原本漫無目的尋找她的護士,身體突然僵住,然後轉身回頭看著她笑了一下,一邊快步向她走來一邊說:“小乖乖,躲貓貓遊戲結束了,你該紮針了!”
安歌用盡全身的力氣妄圖擺脫被束縛的身體,但是卻徒勞無功,隻能驚恐的看著護士拿著針管不斷地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