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全局

  “閣下不明白指的是什麽？是關於我的血統還是那個預言？”


  “那個預言中，明明就是顛覆全族……”


  “和雅閣下。”夜傾鴻淡然，“顛覆，並不完全意味著毀滅。顛覆也有可能是崛起。”


  和雅聲音一滯，“崛、崛起？顛覆、崛起？”


  “對於文字的理解，我夜傾鴻一向喜歡多方麵考慮。”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和雅神色瘋癲，任是誰在拚盡全力堅持一萬年的時間保守一個秘密之後，發現它壓根與自己想的完全相反的時候，誰都不會淡定。夜傾鴻：“和雅祭祀，既然相遇，不如就為我也占卜一掛吧。”和雅收斂情緒，“咳咳……你想算什麽？”


  “算生命中最不可缺少之人，我……何時能與他再次相遇。”火紅色的蛇尾巴破空而來，啪的一下甩在桌子上的龜殼上，打得它劈啪亂響。龜殼開始微微發抖，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龜殼分裂成五塊碎片。和雅收起尾巴，素手拾起一塊放在鼻尖，臉色蒼白，“小女娃，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一定可以再次見到他。”“真的？”幾個影衛相當感激。


  “恩。”和雅擺擺手，“你們去吧。”


  “多謝。”夜傾鴻看了眼他，“將自己的一身修為全都拱手送人，你們果然是一對。”和雅眼中若有光，勉強笑了笑，“如果阿月相信我就好了。”


  “她相信你的。否則不會接受你的功力。”手中出現一顆丹藥，“送給你作為答謝。”


  “這是什麽？”“三天時間很短，不如吃下丹藥看看曾經心中最渴望的情景。”


  “多謝。”和雅雙手在前，竟然給夜傾鴻鞠了一個躬，“多謝圓了和雅的夢。還有，白恒與飛狼，一個是大陸東部霸主的嫡親，一個是西部權貴，你們殺了他倆，未來的路恐怕不會消停。”“那就多謝提醒。走了。”


  紅霧翻飛，和雅化形赤練蛇，粗大有力量的蛇身將幾個人高高托起，轉眼來到真正的地麵。


  易天靈凰已成靈神，載著幾個人輕鬆，而夜傾鴻展開翅膀，迎著風雪翱翔出了連綿不絕的雪山。三天時間，沒有落腳，終於看見了大片的嫩綠，“就在前麵住腳吧，咱們下去。”


  “是，主人。”下麵果然是嫩綠的草，可能是受到遠處雪山的影響，天氣還不是很暖和，但已經適合正常植物生長了。“休息一會，咱們再趕路。”司罰：“哎，可下逃出來了，那地方實在太令人不舒服了。”


  “不舒服？”“恩。”司罰突然又不出聲音了，幾個人並沒有搭腔，畢竟都知道這小子可能對幻月出現一點點不一樣的情懷，也許是師徒情誼也許是什麽，但沒人戳穿，司罰是個好丈夫，不會出現什麽過火思想，也就沒人搭理他。這邊司畝抱著地靈鼠，使勁蹂躪，相當起勁。夜傾鴻坐在草坪上打坐，天度鼎撐開結界，如同彈力球一樣漾開。


  結界內，地靈鼠吱吱亂叫，司畝輕聲安慰，司情“訓斥”司藥，以及司罰仰天輕歎聲音相互交織。突然，安靜打坐的少女睜開雙眼，打開靈識，探測周圍。


  幾個忙活自己事情的人終於發現了她的變化，“出什麽事情了？”“好像有人在觀察我們……但是我又發現不了他到底在哪。”幾個人瞬間警覺，“還有靈聖巔峰以上實力的人？”“恩，我的感覺絕對錯不了。”“哈哈……”一陣尖銳狂笑，從天而來。夜傾鴻倏地站起來，大叫道：“什麽人，滾出來！”“嘖嘖，一個靈神巔峰，四個靈聖，還有一隻肥老鼠，真是饞的老夫流口水呀。”


  這聲音……太令人驚悚，尤其是肥團子聽見這種陰森森聲音，渾身都炸毛了，豆大的兩隻眼睛呆呆的。


  夜傾鴻：“前輩既然要吃人，不如出來相見。也好讓我們幾個看看吃掉我們的，那何方神聖。”“何方神聖！”刹那間，天空烏雲密布，四周聲音回蕩，尖銳的笑聲，如同刀子生生刮進每個人的耳朵裏。“哢嚓……”結界破碎，那連綿不斷的笑聲開始聚集，在幾個人周邊，一陣旋風突起，灰滔滔的灰塵聚成一個人的身影。


  “臭丫頭，想不到我還活著吧？”夜傾鴻雙眼狠狠盯著眼前如同枯樹枝一樣的老人，怎麽會不認識！“五行長老，好久不見。”


  “嗬嗬……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還記得老夫。”夜傾鴻平複心情，“五行長老，你是人是鬼？不是被斯娘吃了嗎？”


  “哈哈……你指的是大凶獸斯魚的話，那一縷幽魂，和我做了個交易而已。”心一沉，的確想不到斯魚竟然還會欺騙她。“什麽交換？”


  “死去的五行長老隻不過是老夫渡到颶風大陸的一縷幽魂罷了，哪能當真！”見到五行長老並沒有打算立刻出手，夜傾鴻心上一計。


  暗自對天度鼎：“天度，隨時準備。”接著便開始踱步，手指敲打在太陽穴上，一點一點的模樣令人捉摸不透到底在想什麽。五行長老也是眯著鷹眸般的眼睛，嘴巴裂開一條縫，似笑非笑，不過看樣子非常享受，就像貓抓老鼠之後，享受著老鼠臨死前被捉弄玩耍時候的恐懼。但是夜傾鴻那副淡定模樣，令他著急。“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嗬嗬，不想。”“什麽！”五行長老不可思議，幾個影衛臉上神情更是迷茫。


  “我不想從你的口中知道真相，因為我已經……猜出了真相。”


  “不可能！”五行長老有點絕望，一點不像從前那個淡定之人，奸笑聲聚起成刃，刮向她。少女一邊閃躲，一邊笑：“你不相信？你是怕死吧！”


  “什麽？我怎麽可能怕死……”


  “從你的口中，泄露出去的東西，就不怕斯魚殺了你。”


  “你……”五行瞪著渾濁雙眼，不可置信。


  一個清雅聲音從後麵傳來，“阿鴻，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那人浮在空中，一步一步走來，紫衣浮塵，此時的斯魚雙眼好似浸染在一片紫色中，比以往更加妖冶，堪比世間最豔美的凶獸，笑意盈盈，“阿鴻。”突然出手，將身邊的五行長老掐住，五行滿臉通紅，也是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放棄抵抗轉眼間便死了。全過程夜傾鴻無動於衷。


  地靈鼠戳了戳司畝，小聲告訴他，“這個就是阿鴻的師父呢……”“師父。”“恩。你早就猜到了那卷軸不是真的了？”


  “不是。不是很早。”少女仰著臉，盯著他，“也是剛才看見五行的一瞬間才開始懷疑的。聯係種種，唯一有機會令他起死回生的，除了你，恐怕沒有別人了。”


  “沒錯。”斯魚仍然笑容不減，竟然還問她：“哪裏還有不懂的問題嗎？”“那個北齊假皇帝，也是你的人？”


  “沒錯。”


  “根本就沒有什麽天宮之鑰，對吧？”


  “也對。”


  “那你為何要將我們引到這裏？”


  “不是將你們，阿鴻。而你，你。”隻有你。斯魚大言不慚，“司驚澈的身份，禦止天宮宮主，那小子潛力無限，一旦得到天宮的異寶，早晚進階成靈神巔峰，回到颶風大陸。與我爭奪你。”


  夜傾鴻凝眉，“你就為了……”


  “沒錯，就是為了你啊。”相當不覺羞愧，將手伸向她，“阿鴻，趁著我的實力沒完全恢複，我想你和我兩個人在一起，你覺得幽冥獸域如何？”


  “混蛋！”將他的手一甩，“可笑這些遭遇折磨都是你一個人計劃的，你還要我與你同行？別做夢了！”斯魚聳聳肩膀，一臉無辜，“沒事，你現在一時間不能接受斯魚也是理解的。畢竟司驚澈現在不在這裏，我可以等。阿鴻，我對你可是煞費苦心呢。”煞費苦心！

  “我不會和你走的。”明顯感覺斯魚雙眸越來越紫，甚至有不可觸及的黑正漸漸浸染，“那我就隻好……先殺了他們！”


  紫色浪潮奔湧，將幾個人團團困進去，“阿鴻，和我走罷，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夜傾鴻袖口的雙手死死攥住，到底該怎麽辦……自責，被人算計到這種地步，也算是蠢到家了，不僅自己難以脫身，現在還連累其他人……“阿鴻，不要答應他！你是我們主上的女人……”但是看著滔天波浪絲絲進入幾個人的皮膚，吞噬他們的肉體……夜傾鴻突然仰起臉，大聲：“我不會和你走的！”斯魚不敢相信：“什麽？”“我說，我是不會和你走的。”又將這句話重複一遍。“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他們？”


  “要殺，便殺。我不會和你走！”


  “你是……阿鴻嗎？”


  一個桀驁聲音突然破空而來，“你說呢？大凶之獸，斯魚。”


  這聲音……夜傾鴻心口處的東西隱隱發動，“司驚澈！”


  天空中一聲霹靂響雷，烏雲卷成漩渦，大地為之顫抖。戰騰獸巨型身體橫貫在天空，上麵立著一位男子，碧色衣袍，飛眉入鬢，渾身充斥著睥睨天下，傲然萬物的氣質。


  唯有那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盯著下麵，盯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