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原來孩子
重新又趴到陸琛晟胸膛上的方牧恩沒有看到陸琛晟眼中的那股殺氣，靜靜地聽著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寧靜。
密切的肌膚接觸讓兩個人都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他們似乎已經分開了太久了太久，都開始想念彼此的溫度了。
這樣的距離非常不適宜談判，但是方牧恩卻舍不得推開這個蠻橫的男人。
“坦白講，我確實是有參與。”陸琛晟對自己曾經的行為供認不諱，“無非也就是些舊年恩怨而已，陸、方兩家之前的糾葛你應該多少也知道些。”
“所以你就趁火打劫？”方牧恩說起這四個字的時候，眼中帶了點怒火。
看到方牧恩點點頭，早就打好腹稿的陸琛晟表達了自己的立場，“方家雖然不能真的對陸家構成威脅，但是卻處處與陸氏集團作對。方家家大業大卻內患重重，即使陸氏集團不對方家出手，私底下也是有人願意鋌而走險的。就算沒有我，其他虎視眈眈地家族也不會放過這塊兒肥肉的。”
方牧恩同樣很了解世家這種翻臉無情的做法，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這是他們的行為準則。
她一直以來憤怒的也不是陸琛晟對方家的商業攻擊，而是他對自己的隱瞞，那種遮遮掩掩的態度容不得她不想。
現下陸琛晟既然對她坦誠相待，方牧恩也不想糾結在過去的事情上不放手了。畢竟之前陸琛晟並沒有和她相愛，更不知道她就是方家大小姐。去除感情因素，方牧恩無法昧著良心說陸琛晟的行為是錯誤的。
商人重利，本就是如此。
陸琛晟的吻烙在方牧恩的臉頰上，他軟聲問：“牧牧，你能原諒我了麽。”
在方牧恩看不到的地方，陸琛晟的眼中是一片淩然。
雖然在對方牧恩的解釋中，陸琛晟極力把自己營造成一個單純的商業對手，但那隻是為了博取方牧恩的諒解。
但是實際上當他以為牧牧已經死了的時候，整個人都瘋狂了。他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在攻擊方家，利用陸氏集團的影響力杜絕了方家任何退路。
他恨，如果不是方家父母從中作祟，他與牧牧早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天人永隔。
陸氏集團的牽製，也是顧繼臣能夠那樣順利的算計到方家的最大原因。
但是這些事情，陸琛晟是打算埋在心底永遠不見天日的，方牧恩知道的隻能是他希望她知道的事情。
方牧恩沉默，她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被軟禁的這幾天也讓她冷靜了下來。現在的她與陸琛晟硬碰硬的話無異於以卵擊石，不但賠上了自己還可能連累他人。
更何況陸琛晟已經把矛盾點解釋的很清楚了，如果不是真的想要和陸琛晟翻臉，她這會兒就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阿晟，以後不許再騙我。”
聽到方牧恩這樣說，陸琛晟的臉上也不禁流露出一絲喜意。他知道，在這個問題上牧牧終於原諒他了，以後無論誰再拿方家的事情說事兒，牧牧都不會輕易相信了。
忽然，方牧恩瞪大了眼睛。
沈斯芸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客廳，用死水一般沉寂的眼睛靜靜地盯著陸琛晟。
“阿姨……你怎麽來了。”方牧恩掙脫開陸琛晟的懷抱，快步走向沈斯芸。剛剛她還看到媽媽在小花園曬太陽，怎麽這會兒卻出現在了客廳。
“老板，是我把阿姨推進來的，她剛剛表現的特別著急。”小劉有些手足無措，她隻是看懂了沈斯芸表達的意思上來跟老板獻個殷勤而已，沒想到這會兒老板和老板娘似乎正在談公事。
陸琛晟剛剛使方牧恩軟化，自然不會放過讓方牧恩更加心軟的機會。
他走沈斯芸的身後想要推著她進來，卻不料一直都是安安靜靜仿佛沒有生命一樣的沈斯芸竟然臉色猙獰地掙紮起來，“啊……啊！牧……牧……”
沈斯芸被精心修整的指甲劃破了陸琛晟的臉，讓小劉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趕忙上前阻止。
陸琛晟不願意在方牧恩麵前傷害沈斯芸，隻是被動躲閃著，但是當他扭頭看向方牧恩的方向時，瞳孔頓時放大。
“牧牧！”
回答他的是方牧恩軟軟倒在地上的身體。
“媽媽，媽媽。”方牧恩隱隱約約聽到一個聲音在痛苦的嘶喊。
這是在叫誰？是哪家的孩子？
方牧恩還記得自己看到沈斯芸掙紮的時候，著急地站起來想要去安撫她。但是因為站起來的太急，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現在她在哪裏，在家裏還是在醫院，為什麽會有小孩子的聲音？
方牧恩用力地睜開眼睛，四處搜尋著。還沒有來得及細想，方牧恩就被一個看不清臉的小孩抱了個滿懷。這個小孩子衝她喊：“媽媽，媽媽。”
這是我的孩子！
方牧恩的內心有一個堅定地聲音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我怎麽會有孩子呢……已經有些精神錯亂的方牧恩痛苦地抱住了頭。
曾經無數次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麵這次更為清晰了，她看到了自己和陸琛晟一起在海邊漫步，看到了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那痛苦而糾結的神色，還看到了那場追逐而造成的車禍中，自己流下的血……
“啊！”方牧恩想要痛苦地喊出聲來，卻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像啞了，無論花多大的力氣都無法發出聲音，她開始漫無目的地奔跑起來，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宣泄自己內心的痛苦。
直到……一腳踩空。
方牧恩滿頭大汗地從昏睡中驚醒了過來，她想起來了，什麽都想起來了！
“阿晟，阿晟！”方牧恩一手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另一隻手拚命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拚命地大喊著。
正在病房門口和醫生交流的陸琛晟立馬衝了進來，看到的就是方牧恩狀似癲狂的樣子，“牧牧，你怎麽了。”
從方牧恩在家裏昏倒到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這三天對陸琛晟來說比當初得知牧牧嫁給顧繼臣的時候還要漫長。最起碼那個時候他知道她還好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
這三天裏，陸琛晟一步都沒有離開方牧恩的床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他太害怕了，害怕牧牧再一次離開他。明明他已經費盡心機讓牧牧原諒了他，卻偏偏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出現了意外。
終於等到方牧恩醒過來，卻又是現在這副受了刺激的模樣，讓陸琛晟心疼極了。
陸琛晟用力將方牧恩攬入自己的懷中，控製住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不停地用低沉的嗓音安撫她。
眼淚從方牧恩的眼角流下，她靠在這個讓她眷戀的懷中泣不成聲。
“阿晟……我們的孩子呢，她還好麽？”方牧恩記起了所有事情，但是無論她怎樣努力回想都找不到寶寶的存在，她不願意接受現實，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問陸琛晟。
此時，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方牧恩而是在暮卿悅的身體裏了，隻是一味地尋求陸琛晟的安慰。
當方牧恩提起孩子，陸琛晟就知道他最不願意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牧牧還是要受到第二次傷害。
“牧牧，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陸琛晟無法再隱瞞這件事情，他隻能用自己的懷抱安慰方牧恩。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是陸琛晟的回答還是讓方牧恩一陣頭暈目眩，她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到這個世界上就離開了。
她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媽媽！
方牧恩陷入了自艾自怨中，情緒波動過大的她險些又昏迷過去。
“牧牧，你冷靜點！”陸琛晟不停地撫摸著方牧恩的脊背，讓她放鬆呼吸，“想想我，還有媽媽，我們都需要你。隻要我們好好的，孩子一定還會回來的，說不定，她現在就在你的肚子裏等著出來了呢。”
想起自己和阿晟曾經對這個孩子的期待，想起他們給孩子買的小衣服、小玩具，想起剛剛在夢中寶寶喊媽媽的聲音，方牧恩靠在陸琛晟的懷中不停地流淚。
陸琛晟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所以還算鎮定地安撫方牧恩，“牧牧，以前我們給孩子買的東西我都好好的收著，等到孩子再次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們加倍補償她好不好！”
方牧恩的手被陸琛晟拉住，輕輕地放在她的小腹上。“牧牧，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調養好自己的身體，讓我們的寶寶能夠安全地、順利地再次來到這個世界上，好不好。”
陸琛晟說的太篤定了，讓方牧恩忍不住也相信自己曾經失去的孩子也許已經在自己的身體裏。她屏住呼吸，體會著手上那種神奇的感覺，似乎真的有一個小生靈已經躺在裏麵。
此時，什麽恩恩怨怨，什麽隱瞞欺騙，對方牧恩來說都不重要了，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孩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