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敞開心扉
看著陸琛晟帶著血紅的眼睛，方牧恩的鼻頭又是酸酸的。她現在有著阿晟的安慰尚且如此，當時她失去了對阿晟的記憶嫁給了顧繼臣。他是怎樣度過同時失去愛人和孩子的痛苦的。
“阿晟，對不起。”是她不爭氣，如果她沒有失憶，是寧死也不會嫁給別人的。
陸琛晟笑得十分灑脫，“沒有關係，我的牧牧。當你再一次回到我的身邊，一切痛苦都變成了過去式。”
“你……怎麽知道是我的。”稍微平靜下來，方牧恩想起了剛剛陸琛晟的鎮定，曾經讓自己極力隱瞞的身份問題似乎根本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困擾。
難道阿晟早就知道她是方牧恩了？
陸琛晟頓了頓，“牧牧，我一直都知道是你，我愛的隻有你。”無論是誰的身體，能夠讓陸琛晟付出愛意的隻有這個名為方牧恩的靈魂。
方牧恩猛地抬起頭來，眼睛亮得放入夜空中的星辰。她想起了曾經讓自己痛苦不堪的Mumu，以及陸琛晟那閃避的態度。
“Mumu就是我，對不對。”
沉默的點點頭，陸琛晟歎息著握住了方牧恩的手，“我隻是，不想讓你太早想起失去寶寶的痛苦。”所以才對之前的牧牧避而不談。
陸琛晟的隱忍與體貼讓方牧恩感動不已，她可以想象陸琛晟是帶著怎樣的痛苦獨自承受著所有的一切。
“阿晟，對不起。”方牧恩再一次道歉，如果她能早些恢複記憶，就不會讓陸琛晟一個人痛苦這麽久了。
當兩段感情交匯在一起的時候，引發的化學反應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能夠被這個男人自始至終地愛著，方牧恩忘記了所有的煩惱與痛苦，沉浸在名為陸琛晟的愛情海洋之中。
她仿佛得了肌膚饑渴症一般，緊緊地貼在陸琛晟的身上不許他離開半步。
然而感情再美好，也無法抵消過去的悲傷。
每當陸琛晟短暫的離開，方牧恩的手就會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總是忍不住想象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子。
如果她還活著，恐怕和果果一樣大了吧。她會像果果一樣調皮可愛麽？還是像在病房外嗷嗷嚎叫的孩子一樣古靈精怪？
聽著病房外那個媽媽嗬斥兒子的聲音，方牧恩有些心疼，如果那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不舍得打罵。她會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教導孩子，如果孩子還是不聽話……那就讓阿晟去當嚴父吧。
陸琛晟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嘴角帶著幸福笑容的方牧恩。他竟然有些不敢走進去，害怕打破了方牧恩難得的笑容。
隻是屋子裏多了一個人，方牧恩又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她笑著對陸琛晟說：“阿晟，等我們的孩子回來了，不許你凶她！”
陸琛晟不知道方牧恩為什麽突然這樣說，但他卻願意順著她的心思，“當然，那是我們的寶貝，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包括我自己。”
明明這是方牧恩自己的要求，可是聽了陸琛晟的保證她卻苦惱地皺起了眉頭，“那萬一孩子不聽話怎麽辦。”
陸琛晟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他知道方牧恩正在逐漸走出失去孩子的陰影。“那就讓爸媽來吧，反正老爺子現在恢複的不錯。等到他們回來，正好幫我們教育孩子。”
想起陸老爺子平時板著臉嚴肅的樣子還有陸夫人從不失禮的言行舉止，方牧恩讚同地點點頭，“我覺得挺好，爸媽一定會把孩子教育的很好，像你一樣優秀。”
就這樣，帶著美好的暢想，方牧恩在陸琛晟的幫助下漸漸走了出來。
等到林彩一家人前來探望的時候，方牧恩表麵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異樣了。
“牧牧！”林彩看著像紙片一樣單薄的方牧恩，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陸琛晟臉色不太好，他允許林彩帶著果果來看牧牧是為了讓她寬心，可不是讓林彩來添堵的。
陸琛鈺察覺到了大哥的不悅，連忙插科打諢，“小彩，你就算是羨慕大嫂的苗條身材也不用哭出來啊，你看果果都笑話你了。”
果然，果果的小腦袋不停地轉動，看看暮暮阿姨再看看媽媽，小臉上滿是嫌棄，“媽媽就是胖了好多，再這樣下去叔叔都抱不動了。”
林·專業賣媽·副業賣叔·果果的話讓大家都忍俊不禁，方牧恩更是抱住果果就不鬆手。
從前她就特別喜歡果果，現在知道自己也曾經當過媽媽，她就對果果更加愛不釋手了。
看著方牧恩毫無陰霾的展顏，陸琛晟難得給了林彩一個好臉色，“今天牧牧出院，邀請你們到家裏吃飯。”
頓了頓，陸琛晟又補充了一句，“我親自下廚。”
這句話仿佛一顆原子彈，把陸琛鈺和林彩炸得目瞪口呆，陸琛鈺更是誇張地把林彩護在身後警惕地說：“大哥，咱們可是親兄弟。小彩和果果是你親弟媳、親侄女，大嫂還沒出院呢，可不帶這麽殺生的。”
陸琛晟氣急而笑，原來在陸琛鈺心裏自己是這樣的形象。如果不是為了讓牧牧開心，他根本不會開這個口。
在陸琛晟的“淫威”下，陸琛鈺不情不願地帶著老婆孩子一起跟著來到了陸家別墅。
果然，有了果果的陪伴，方牧恩再也沒有時間來失神，含笑著滿足果果一個又一個天馬行空的要求。
陸琛晟一回到家，就係上了圍裙走進廚房，讓陸琛鈺和林彩大跌眼鏡。這樣的表現把方牧恩逗得樂不可支，“你們快把下巴收起來，小心脫臼！”
林彩勉強回過神來，她看著笑得毫無芥蒂的方牧恩，由衷地讚歎：“牧牧，你真幸福。”
陸琛晟那樣的男人，竟然毫不避諱地當著他們的麵給方牧恩做飯，一定是愛慘了她。
方牧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忽然對林彩說：“小彩，我恢複記憶了。”
林彩大驚失色，她的臉一下子白的像紙一樣，嘴巴張張合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牧牧，你、你都想起來了？”林彩害怕極了，她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已經恢複記憶的好友，難道現在平靜幸福的生活即將被打破了麽？
方牧恩疑惑地看著林彩，“怎麽了，小彩，你不為我高興麽？”
看林彩強顏歡笑，方牧恩了然地拍了拍她，“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接受不了孩子的事情。沒有關係的，阿晟一直在安慰我。我相信，我的孩子早晚會回到我的身邊的。”
方牧恩越說，林彩的臉色越差。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林彩越聽越覺得今天像是一場鴻門宴，她開始渾身發抖幾乎想要跪在地上懇求方牧恩放過她。
陸琛鈺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知道自己的老婆是聽了方牧恩說的話才變成這樣的。
“大嫂，你在說什麽。”陸琛鈺隱含著怒氣質問方牧恩，如果不是顧忌到大哥的感受，他現在扭身就走了。
方牧恩也很擔心林彩現在的狀態，她有些疑惑地搖搖頭，“我聽阿晟說過，我流產的時候小彩應該也在身邊，難道是回想當時的情況嚇到她了？”
其實方牧恩跟林彩說這些就是因為陸琛晟猜測當時出事的時候，作為她最好的朋友，林彩一定是在病房外的。她隻想知道自己那已經成型的孩子長的什麽樣子，走的時候是不是很痛苦。
卻沒想到這個做法給林彩帶來這麽大的打擊，方牧恩有些愧疚。是啊，她怎麽就忘了當時林彩也還是個黃花大姑娘，那會兒一定是被嚇壞了。
意識到是自己的理解有誤，林彩才終於想起了呼吸，她勉強笑了笑說：“當時……我挺害怕的，沒有敢去看。牧牧，對不起啊。”
方牧恩臉上的愧疚讓林彩坐立不安，甚至坐上飯桌吃著這桌身價頗高的飯菜時，也是心不在焉的。
倒是陸琛鈺和果果對陸琛晟的手藝點了讚，果果一邊自己扒拉著飯一邊說：“陸叔叔你太棒了，做飯這麽好吃，果果長大了要嫁給你。”
陸琛晟含著笑說：“那果果嫁給我，暮暮阿姨不久沒有位置了。”
果果為難地咬著筷子頭，遲疑了好半天才頗具犧牲精神地說：“沒事，我可以做陸叔叔的小妾。”
方牧恩一聽就知道，果果最近對電視劇的興趣已經轉移到了古裝劇上了。她責備地看了一眼陸琛鈺和林彩，然後才對果果諄諄善誘：“果果，現在可是沒有小妾這個職位了哦。那些電視劇，都是虛構的，和現實生活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方牧恩教育果果的樣子，散發著母性的光輝，讓陸琛晟一下看癡了。
他的眸色變深，看了一眼方牧恩的小腹，竟也開始期待他們的孩子將來會是什麽樣子。到時候牧牧一定會更加美麗吧。
林彩同樣把方牧恩的樣子看在眼裏，她的心好像被撕裂一樣痛楚。
坐在一旁看著眼裏、嘴角帶笑的方牧恩，再看看和陸琛晟有幾分相似的果果，林彩的心沉入了穀底。
牧牧……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