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秦寒護妻時刻
深夜。
步涼負手而立在軍帳前,仰頭看著滿天璀璨的星辰。
她都不記得在虛幻神界,呆了多久。幾百年?還是幾千年?
但是她清楚記得,她在這個凡間呆了多久。
每一年,每一天都做了什麽,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之前管理別的世界的時候,她就有想過,要是可以痛痛快快像個平凡人活著,哪怕是隻有一天也死而無憾了。
現在這個機會不就是在眼前嗎?
既然如此……
她又有什麽可猶豫的?
……
步涼看著星辰一顆顆消失在夜色,月亮落下,雲霧撥開,太陽從東邊躍起,天光逐漸放亮。
兩名要去換崗的將士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遠處走來——
“啊,餓死了……”
“我昨天又夢到都城的豬蹄了,還有小籠包。嘖嘖,那滋味,別提多真實了。”
“別想了,咱們怕是再也回去了。”
話音剛落,將士就被同伴給了一杵子,不由捂著肚子哀嚎了聲,正要還手,隻聽身旁的同伴朝著前方行禮,恭恭敬敬道:“將軍!”
將士一個激靈,看到步涼,急忙躬身:“將軍……”
這才什麽時辰,將軍怎麽就起來了?
瞧著身上的衣服,不會是沒睡,在這裏站了足足一整夜吧?
兩名將士忐忑的不得了,他們剛才說的話,也不知道將軍聽沒聽去。
步涼測過身子,溫聲道:“你們這是要去換班?”
將士互相看了一眼,回道:“是……”
步涼:“你們過去,叫下崗的人來我帳中一趟。”
將士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下:“是!”
待倆人走後,步涼回了帳中,沐浴更衣,而後直接把戰甲套上,坐在上位,看著兵書。
很快,外麵傳來動靜——
“將軍,您找屬下?”
“進來。”
兩位下崗的將士掀開賬簾走進來,看到賬內的東西倆人大為吃驚。
全都是糧食!
白麵,稻米,青菜,果蔬,還有兩隻用荷葉包裹的烤全羊以及叫花雞。
東西堆的滿滿登登,他們隻能站在門口,往前走一步,都是障礙物。
“將軍這……這……”將士的聲音顫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是否真實。
步涼:“等會兒要上戰場,不吃飽怎麽能有力氣打仗,將東西分發下去,大家夥兒飽餐一頓,好同痛痛快快的殺敵。”
兩名將士大喜,激動的道:“我等甘願為將軍赴湯蹈火!”
因為有了糧食,賬外一片歡呼,此起彼伏,久久沒停。
步涼被外麵的吵鬧弄得無法專心,放下了兵書,正要打坐平心靜氣的時候,簾子再次被掀開,軍師走了進來。
“將軍。”
“……老師。您怎麽來了,沒有過去跟他們一起用早飯嗎?”步涼用手示意了下:“請坐。”
“將軍,外麵那些東西,你是從何而來?”
步涼笑了笑:“天機不可泄露。老師,你就別問了。”
昨日,她拒絕了秦寒,向男人提了個要求,便是這些糧食。
要死,也要當個飽死鬼。
下輩子,都投個好胎。
軍師定定看了步涼幾秒,然後輕歎了口氣,道:“看樣子,將軍已經選好了要走的路。”
“老師,我有個信件,想要你親自回都城,代我交給太後。”說著,她起身,從懷中摸出一封信。
軍師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接過,然後沉聲道:“老臣這便讓下麵可靠的人立刻啟程。”
“不。”步涼道:“這封信,需要老師親自跑一趟。還有這個……”她把兵符遞過去。
軍師麵色大驚,皺眉道:“將軍,你這……”
“此一戰凶多吉少,我身邊可信之人不多,”步涼作揖道:“老師,勞煩你了。”
“我……這……”
軍師躊躇不定,步涼一直彎著身子,沒有起來,像是等著他同意。
良久,軍師歎了口氣,扶了下步涼的胳膊,道:“涼兒,你從小便是老夫看著長大的,一直以來老夫教你仁義道德,兵法禮數,可是時常忘記,你隻是個姑娘。”
像是都城的那些大門閨秀,哪個不是從小穿新衣,研究的都是琴棋書畫。
唯有步涼,明明出身高貴,偏得生不逢時。
步涼站直身子,挑了下眉:“但是學生見過更廣闊的天地。雖未穿過幾次女兒裝,畫過幾次妝,卻也騎過最烈馬,喝過最辣的酒,已不枉此生。”
軍師笑了笑。
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終是沒忍住的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步涼的腦袋。
……
晌午。
敵軍壓境。
步涼持劍,翻身上了戰馬。
營中所有將士,吃飽喝足後,各個渾身幹勁兒,整裝待發。
來時,步涼帶了十萬人馬,此時,隻剩下五千精兵。
沙漠烽煙四起,湛藍的天空被熏染黑紅。
步涼勒住韁繩,一聲號令:“出發!”
所有人,都知道是一場死戰,卻一個個義勇反顧,勢不可擋衝入敵軍陣營。
……
對方帶了五萬人馬,見步涼隻有三千精兵,對方頭領隻派了一萬人上前與之抗衡,其餘人站在後方泰然自若的觀戰。
“將軍,身後!”
步涼及時反應過來,一個後空翻,揮劍。
寒光在要偷襲她的敵方將士脖子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噗呲——鮮紅的血,噴湧而出,濺了步涼一臉。
睫毛被血珠打濕,她下意識的閉上一隻眼,就是這個功夫,六七個人向她衝了過來。
步涼呼吸沉重,一臉肅殺之意的握住劍柄,在他們衝過來之前,先用更快的速度衝過去,一劍刺穿對方的心髒,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的抽出長劍,跟周圍的人對戰。
雙方人數相差太多。
即便步涼可以以一敵百,可她終究是凡人之軀最高的極限。
很快,圍攻她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靠著送人頭逼近,很快把圈子縮小到讓步涼連手中長劍都使不出來的範圍。
鏘——
對方一腳踢在她手腕的某處學位,步涼手一鬆,長劍落地,她咬了咬牙,赤手空拳的和他們肉搏。
敵方將領坐在馬上,瞧著遠處的步涼,哈哈大笑:“取了南北第一大將軍的頭顱,我等這次可是要立大功了!”
旁邊的副將還有幾個主帥,皆是暢快笑了起來。
然。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冰藍色的冷光閃過,那些把步涼圍在方寸之間的敵兵,全都捂著脖子,連慘叫都沒有喊出來,就倒在了地上。
敵方將領和幾個主帥笑聲戛然而止,全都勒住韁繩,前傾身子傻了眼。
秦寒抓住步涼的胳膊,把人往他身後帶了帶,一腳踢在了和步涼纏鬥許久的敵兵胸口,那個敵兵被踢飛足足三米之遠,清出一條寬敞的前路來。
“秦寒?”步涼喘著氣,抬手推開他,麵色嚴肅:“你來做什麽?我說過了,我要留在這裏!”
“我不是來帶你走的。”秦寒把手中的劍指向對麵,眼皮沉了沉,淡淡道:“我是來,幫你,殺敵的。”分明是平靜的語氣,可是卻帶著十足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