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去留的選擇
“你來做什麽？！”步涼全身氣得發抖，咬牙切齒：“你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趕緊，把我法力還給我！”
“法力給你，讓你用來影響未來軌跡嗎？”秦寒轉過身子，一雙勾人的眼睛，帶著不及眼底的笑，“還以為你在人間經曆的十幾年，會有些不一樣，沒想到，依舊脾氣這麽暴躁。”
“我脾氣暴躁？”
步涼用手指了指自己，不服氣的繞過桌子，走到男人麵前，想要和男人理論。
但是男人太高了，足足高出她一個腦袋。
步涼咬了咬牙，向後退了一步，掀著衣擺，踩在了椅子上，居高臨下的道：“你個死冰塊！自己不知道犯了多少規矩，回過頭還教訓我。你的下屬就不小心弄髒了你衣服，你把人家封印了十年，我弄壞你幾個茶盞，你把我扔到了人間，你——咱倆到底誰脾氣差！”
秦寒掀了掀眼皮，“說完了？”
積怨太久，三兩句的發泄也就讓她心裏好受那麽一丟丟，她雙手叉著腰，語氣極差的道：“你到底過來做什麽的？要是看我笑話的我勸你省省，姑奶奶我就是沒有了法力，光靠拳頭，也能以一敵……”
話沒說完，一塊桃花酥湊到了她麵前。
步涼眼睛瞬間直了，狠狠咽了幾口口水。
她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吃過這種精致的小點心了。
香甜的桃花味，直往鼻孔裏鑽，不斷的衝擊她的大腦味覺係統，在味覺係統要戰勝理智的時候，步涼猛地別開眼睛，轉過身子，緩緩的下了地，雙腿岔開，一屁股坐在了剛才被她踩過的椅子上。
她閉上眼睛，搭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頭。
不能吃。
她是將軍，外麵的將士還在餓著肚子，她在營帳吃點心像話嗎？
不能吃。
絕對不可以！
秦寒瞧了瞧步涼的後腦勺，收回手，然後邊吃著桃花酥，邊越過步涼，在她對麵將軍的位置坐下。
他斜著身子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搭在扶手上，一隻腳踩著椅子，明明很霸氣的姿勢，可是由於男人長得過於俊美，倒是平添幾分妖魅。
步涼睜開眼睛，臉色黑的不行。
“人間這個地方不錯，來的時候我去都城買了些小吃。”
說著，桌案上幻化出一堆點心。
芙蓉糕，杏仁酥，芝麻餅，牛舌餅，櫻桃煎，紫薯糯米團……
步涼口水不自覺的從嘴角流了出來，她趕緊用手背抵住，自覺丟臉的看向別處：“我不會吃的，你再怎麽誘惑我也不會。你要是沒別的事，請離開。”
秦寒：“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什麽？
步涼不敢相信的看向他，“真的？”
秦寒坐正身子，理了理衣衫，道：“過來。”
步涼十分警惕的道：“幹什麽？”
“怕什麽？”秦寒淡淡的道：“我從不殺生。”
步涼：“……”
這個她到時可以證明。
男人不殺生，從來都是折磨的對方生不如死。
比如現在的她。
步涼沉了口氣，走過去，站在男人身邊。
秦寒抬眸瞥了眼她，女人的相貌還是原來的，不過少了幾分靈氣，多了幾分英氣。
看著也比以前瘦了很多，顴骨都凸出來了。
並且，她脖子上有兩道淺粉色的傷疤，看著傷痕，如果當初對手的準頭在精確點，這顆腦袋就要掉了。
秦寒眉頭微皺。
好像是給她的苦頭……有點過了。
椅子挺長的，秦寒往旁邊挪了挪，拉著步涼坐下。
步涼愣了下，沒回過神的時候，男人忽然掐住了她脖子，心頭一驚，下意識想要出手，卻被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
而她也沒有感覺到窒息，隻是脖子處有些涼涼的，弄得她有點癢。
沙漠呆久了，這種清涼還蠻舒服的……
步涼斜眼睨著男人，滿目茫然。
“好了。”
幾秒後，秦寒收回了手。
“？”
步涼不明所以，抬起手摸了摸剛才被秦寒碰過的地方，發現她脖子上原凸起的疤痕不見了，肌膚特別光滑細膩。
他剛才……
是在幫她療傷？
步涼心情一下子忐忑起來，要是掐她脖子她心裏有譜，突然對她這麽好，還真是……不適應。
“你……”
“這個是轉魂丹，你吃這個，我把你神識取出來，帶你離開。”
看著男人指間捏著的紅色小藥丸，她猶豫了下，說：“那我這具身體怎麽辦？”
秦寒：“我從別地方弄了個魂魄，讓她重生在你這具身體生活。”
步涼大吃一驚，壓低聲音，道：“你……你這是嚴重違規行為，你在弄的魂魄？”
他們管理的世界都是虛幻的，裏麵的人靈魂不能在正常的人間生存。
秦寒把藥丸往她麵前遞了遞，略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走不走？”
“你先告訴我，你哪裏弄得，要是被上麵人知道了，即便你身份再高，他們也容不下你的知不知道？”
“我說過了，我沒有殺生的興趣，這個魂魄是我在人間一個將死之人身上取出來的。取出來也就一個時辰，還新鮮著，比較好和你的這具身體融合。”
“……可是，明天敵軍壓境，我還有場硬仗要打，就這麽走了，跟臨陣脫逃有什麽區別。”步涼推了推秦寒的手，道：“我解決完這件事情，在和你離開。”
“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身份？你不是將軍，這個國家，甚至是這個世界發生什麽都和你沒關係。”
“可我從小在這裏出生，生活了十幾年，外麵那些人，都是因為信任我才留下來的。我可以跟他們一起去赴死，決不能獨自苟活。”
“……”
步涼站起身子，道：“你走吧，把桌子上吃的東西一起帶走。”
秦寒臉色陰沉，也站了起來，把藥丸攥在手心，定定的看著她，說：“你今天不和我走，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回去，會徹底淪落成個凡人，像他們一樣，有生老病死，隻有幾十年的光景可以活。你確定嗎？”
“……”
秦寒朝著她攤開手，不容置否的道：“吃了。”
走，還是留？
步涼看著男人掌心的小藥丸，過去的記憶和這輩子的記憶不斷在交疊。
跟秦寒回去後，她的生活還是像以前一樣逍遙自在，不會生病，不會衰老，日子衣食無憂。
而留下，明天一站，她可能會死……
生命就此終結。
到底……
要怎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