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話:又來

  這個時候,夏秋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這次是託大了,不過好在,她已經把小龍放了,希望他機靈些,趕快離開。


  可她剛想到這裡,卻聽裡面又傳來一聲輕笑:「放心,那個龍崽子我是真的沒興趣,我只是想見你罷了,快進來吧,咱們娘倆好好嘮嘮。」


  隨著這句話說完,卻見站在山洞門口的小義立即向旁邊挪了挪,然後對著夏秋一笑:「夏秋姐姐,你還是快進去吧!」


  看了小義一眼,夏秋沉吟了下:「我進去可以,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來這裡又是做什麼的?」


  小義撇撇嘴:「我是來玩兒的,裡面的那個老女人將我吵醒了,說是這裡比較好玩兒,我就來了。」


  「好玩兒?只是如此?」


  「不然又如何?」小義咧嘴一笑,然後突然出手,狠狠一推夏秋,將她推進了山洞裡,然後站在洞口得意洋洋的道,「老太婆,這人我幫你帶到了,以後咱倆就兩清了,你可別再管我做什麼了啊!」


  山洞裡面靜了一下,然後便聽到一個慢悠悠的聲音說道:「怎麼,下午的教訓還不夠嗎?不過,你隨便吧,而且,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的,我相信,過不了幾天,你還是會來找我的。」


  「切!才不會!」小義說著,便拎著燈籠打算原路返回,只是走了沒幾步,卻突然一頓,低頭看了看。當他看到地上那條綠色的小青蛇后,邪惡的一笑,立即彎腰將它拎了起來,輕飄飄的道,「剛才就是你在她袖子里動來動去的吧。」


  見自己被發現了,小龍乾脆也不躲了,向挑釁的他吐了吐信子,發出了「絲絲」的聲音。


  「嘻嘻,有趣。」小義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然後一把將小龍塞到了懷裡,然後自言自語的道,「都說蛇鼠一窩,不如下次我就用你吧,你應該比那個好用吧,而且也更好看些。」


  說到這裡,他又頓了頓:「不過,怕是要過幾日了,還別說,那個男人還真不太好對付!」


  邊說著,他邊提著燈籠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聽到山洞外小義走遠了,紅姨看著夏秋一笑:「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你還活著,不錯!」


  想到昨天晚上她臨走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夏秋盯著她問道:「你真是紅姨?你是來找樂家復仇的?陸天岐……陸天岐殺了童童,也是你的授意對不對?他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你手裡,竟能讓他背叛樂鰲?」


  對她的問題,紅姨只是淡淡一笑:「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我到底該先回答你哪一個呢?」


  聽到她果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夏秋乾脆席地而坐,慢慢的說道:「一個個回答吧,不如,你先告訴我,樂家是怎麼害死了你的孩子的。」


  「連這件事情他都告訴你了?」這倒讓紅姨有些吃驚了,但馬上她又笑道,「是呀,他們樂家是害死了我的兒子,所以你告訴我,難道我不該向他們復仇嗎?為了那個白蛇妖,你不是也差點同陸天岐翻臉嗎?」


  「連這個你都知道了?」夏秋吃了一驚,但馬上反應過來,「陸天岐今天來找過你,對不對?」


  紅姨未置可否,只是笑了一下:「我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


  夏秋想了想:「那麼,樂鰲說你殺了他父親,也是真的嘍?」


  「他是這麼說的?」紅姨眉毛挑了挑,「呵呵,其實他也沒說錯。」


  看到紅姨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夏秋心中一動:「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丫頭,你這麼多問題,既然時間還早,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看著夏秋,紅姨笑著道。


  「故事?」


  「當然只是故事。」


  紅姨說著,眼睛卻看向了洞口外面黑黢黢的夜,出神的說道:「很多年前,有一個家中世代修習茅山術的女孩出門歷練,卻愛上了一個青年,可不久之後,她卻發現,這個青年的家族並不簡單,甚至,兩家的祖先還有世仇。可那個時候,這個女孩卻義無反顧的嫁給了心上人,卻沒有想到,這只是她噩夢的開始……」


  ……


  為了保證草棚門口隨時有人盯著,林鴻升他們分為三撥,輪流去休息。


  本來他一開始是只想他和吳老兩個人輪流照看的,但原田不同意,堅持要求也守在外面,無奈之下,他只得叫來林主管,在原田值守的時候在一旁幫襯著,說是讓他等著差遣,其實是怕她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這也不能怪他多想,也不是他不相信原田,實在是這林家鹿場至關重要,如今又是緊急時刻,他不能有半分大意,更不能冒半分險。


  就這樣,每人三個小時,一直等到了天亮,而樂鰲也果然沒從裡面出來,林主管甚至把耳朵貼在草棚的牆壁上仔細聽了好幾次,希望能聽到裡面的動靜,可每次都讓他失望了,因為他什麼都聽不到。


  而最後一次,他被前來換班的吳老撞了個正著,立即把他拉到一旁狠狠呵斥了一回,讓他心中更不滿了,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於是,在陪著原田回前面別院的路上,他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原田小姐,不是我不想聽樂大夫的,實在是這樂大夫也太小心了些,竟然一個人都不讓進,難不成他還怕別人偷學去了他家的秘方不成?」


  「樂大夫只是不想讓人打擾。」原田也很好奇,但還是替樂鰲解釋道。


  「就算跟進個人去,也不算是打擾吧。」林主管撇撇嘴,「我聽說西洋大夫開刀的時候,一開幾個小時,就這樣旁邊還需要助手給他擦汗遞東西呢,樂大夫一個人給那幾頭鹿針療,只怕不比開刀簡單,他一個人真能行?」


  林主管說的這點,原田倒是非常清楚,西洋的外科大夫有時候的確是要給病人開刀的,而且也的確要耗費不少精力,時間更是會耗費很多。所以,對於樂鰲這次的做法,原田其實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斷,就是他有什麼秘密需要隱藏起來,不讓別人知道。


  可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麼呢?


  他越是神秘,原田就越發好奇了。


  而這個時候,卻聽林主管繼續道:「我看,就是他們樂善堂小氣,生怕我們種徳堂知道了他們的秘方。只是,我們種徳堂是醫人的,又不是醫牲畜的,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難道還會同他們樂善堂搶臨城第一獸醫的名頭嗎?」


  他說到這裡,卻見一直沉默的原田終於接了話,看著他道:「你們中國人,對祖傳秘方是不是護得很嚴?」


  「那當然了,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怎麼能隨便交給別人?」說到這裡,林主管似乎覺得好像同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衝突,便立即將意思又強拉了回來,「可要防,那也是防同行。再說了,他們樂家的秘方只怕不只這一張,萬一因此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那豈不是糟糕。」


  他這句話讓原田一下子停了下來,仔細看了他好一會兒,直瞅的他頭皮發麻,心裡發虛。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從前面跑來一個跟班,老遠就對原田喊道:「原田小姐,張大人又來了,少爺讓您趕快去呢!」


  「又來了?」原田皺了皺眉。


  想到昨天樂鰲說的那些話,她便明白了。


  只要不殺鹿,這位張大人就算是住在這莊子上也不算違了三日之約,她有些不耐煩——看來這裡的人非常喜歡玩兒文字遊戲呢。


  不過,雖然心中不悅,但她既然以日僑會館的名義做了擔保,那這件事情自然就要管到底,於是,她用日語抱怨了下,便急匆匆的往前面去了……


  進了大廳,張副官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林鴻升則在一旁陪著,氣氛說不上輕鬆,卻也談不上是緊張。看到原田進了屋,張副官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地道:「原田小姐對林家可真是盡心竭力呀。」


  原田抬了抬下巴:「你放心,樂大夫已經治了一夜,想必不用三日,這場疫情就能被消滅了。」


  「樂大夫的本事我還是有所耳聞的。」張子文說著,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記得以前原田小姐同樂善堂的關係沒這麼好吧,好像有一次,你闖進了樂善堂,樂善堂里的那位夏大夫還把街上的巡警給叫來了,對不對。」


  原田皺了皺眉:「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已經發生很久了,怎麼了?」


  張子文又看了旁邊的林鴻升一眼,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罷了,我也是這幾天才剛剛接手警察局的一些雜務。」


  林鴻升聽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對張副官拱手道:「這麼說,張大人日後是要從政了?」


  張子文笑著搖了搖:「只不過最近城裡正亂著,沒人主事罷了,旅長便讓我暫時接手市政廳的一些事務,尤其是治安方面的,畢竟,如今那些市政廳的官員們,有些不頂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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