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隻崽
呼嘯的冰淵。
蒼堯冷眼看著眼前這個算是他舅舅的家夥,眼底的厭惡依舊難掩。
“阿堯!”
蒼溫見到蒼堯的時候,倒是相當熱情地打了聲招呼,隻是打了招呼之後,就迅速萎靡了下去。
跟在蒼堯身後的蒼星都被蒼溫的演技給惡心到了。
蒼溫是他們母親的義弟,原型是一隻血脈也不甚純淨的灰狼,原本在蒼狼一族就不怎麽受待見,但是母親那時受了他頗多恩情,卻蒼溫表麵性格頗為溫和,看上去極其無害。
兒時,蒼堯對他的印象倒是不錯,之後……
他的父親和母親就意外死了,甚至,蒼溫這個家夥,還將他的妻子,扶持成了另一個傀儡狼王,占領了另一半族群和大半資源。
而那時,蒼堯則是帶著蒼星以及一部分擁護他父親的年輕狼子,被卿闕救下。
因著魂晶的緣故,蒼堯亦是迅速將這一部分蒼狼培養成了一支精銳。
且他手握一顆象征狼王地位的耳釘,故而,蒼溫見到他,亦是不敢不恭敬三分。
“找本王來作甚?”蒼堯直截了當地問道。
蒼溫見到蒼堯來了,垂下頭,灰白的頭發掩住了眸中的野心,他低聲下氣地道:“阿堯,我們蒼狼一族不能再這樣分裂下去了。”
蒼堯聽到這話,都差點沒笑出聲來。
“舅舅,當初蒼狼一族為何會如此,您不是最清楚麽?”
清楚二字,被他咬得極重。
蒼溫亦是一隻老狐狸,哪兒能沒看出來這狼王是埋怨他呢?
“那卿闕仙尊不過一個外人,阿堯可不能一直信他。前幾日,溪兒的命牌碎了,甚至連神魂都消散了,我去追查了一番,發現是那卿闕仙尊的手筆,如此心狠手辣之輩,阿堯當真能夠信任?”
溪兒指的是蒼溪,蒼溪是蒼溫的女兒,賦不錯,又有心機和野心,蒼溫頗為看中這個女兒。
聽到她的名字,蒼堯似乎被提醒了一般,道:“前些日子,可就是您那好女兒,誘了魔魂獸,害得本王重傷,又搶了原本該屬於本王族人的魂晶,甚至還大言不慚地想要取了本王的狼王釘!”
蒼堯著,身上威壓便隨之降下。
蒼溫憑著稍長的年紀,苦苦支撐著。
這狼王,若是不除,必成大患。
“這可是我們的同族!又是你的表姐!”蒼溫又開始打感情牌。
蒼堯依舊麵不改色,道:“若是好舅舅今日之事來這些事情的,那麽便請回罷,至於我那好姐姐,可是因為違背了她同尊上的契約,故而才會讓尊上直接出手湮滅了她的神魂。”
卿闕之契約,若是違背,按照他的性子,沒有再來找他們一族的麻煩就已經是萬幸了,現在竟然還想讓他去蹚渾水?
蒼溫這些年,當真是老不中用了。
實話,見到蒼溫的時候他就是有些惱了的。
近日族群遷移,本就有許多雜事需要憂心,現在又來這麽一個麻煩,當真是討狼厭!
蒼狼一族,向來有一雌一雄的狼王組成,雖然不至於一定要相戀生子,但是基本上手上都能掌管一半族人的權利,而蒼堯的父母,卻恰巧是青梅竹馬,又靠著自己的實力成為對應的狼王,一時之間,蒼狼一族也被他們管理得井井有條。
隻是好景不長,偌大的族群,總是有異心者的,再加之蒼溫的裏應外合,甚至,可以就是他的精心布局,最終害得他的父母逝世,而他帶著他父親的狼王釘,帶著年幼的弟弟出逃。
母親的那一顆狼王釘則是落到了蒼溫的手中,蒼溫就扶持了他的傀儡妻子上位,一時之間,氣焰不可謂不囂張。
蒼溫被逼得一句話都難以出,隻能壓著火氣,了句:“那便告辭了。”
言罷,便轉身離開冰淵,身後跟了好幾隻已經化作白色蒼狼原型的狼子。
蒼星躲在蒼堯身後,道:“這廝當真是膽,明明厭惡血脈不純的子嗣,卻又害怕變回原型,讓其他狼看到自己的灰色毛發,還不是能從頭發看出來,一看這毛發,就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起毛發,崽崽的絕對是我見過的毛發最可愛蓬鬆的幼崽了,哥哥,這個月,我們能去雪山見見崽崽麽?”
蒼堯聽了,摸了摸蒼星的頭,道:“現在,恐怕暫時不行,崽崽跟著尊上亦是好好修煉的,阿星可不能落後於崽崽。”
看著自家哥哥嚴肅認真的樣子,蒼星也不再提幼崽的事情了。
冰淵出口,一直灰色的幼崽隱蔽在冰縫隙之中,看著遠去的蒼溫以及他的大部隊,綠色的眼睛滿是冷漠。
看來,她的那個所謂血脈純正的好姐姐已經神魂盡滅了。
看來,她的機會要來了。
隻是,這個機會,伴隨而來的,更多的是風險。
想到那塊魂晶,蒼玨自然是頗為意動的。
顯然,這邊的狼族並沒有知道那隻幼崽的能力,若是有了那隻幼崽的幫忙,想必修煉速度必定是與日俱增的。
但是蒼玨卻也陷入了糾結。
那隻幼崽一看就是屬於單純無害的性子,她卻懷著那樣心思去接近她,是在過於卑鄙了。
蒼·自認為冷酷無情·麽的感情·玨在自己的內心唾棄了自己許多遍。
然而,被這麽多隻狼惦記著的哈士奇崽崽,也就是顧七本崽,現在正在冰宮大院兒裏麵曬太陽。
至於卿闕,在這段時間,過上了種花——做飯——rua崽崽——種花——做飯——rua崽崽的循環日常。
其實也算不上是做飯,隻是學著做了些肉條。
第一次他直接烤了一整隻雞,火力過猛。
成了一塊碳。
但是多年不食人間煙火的卿闕不知哪裏來的自信,還是覺著自己的手藝相當可以,於是……
真的把一塊碳放到了顧七麵前。
而顧七,可能是二哈做久了(智商下降),再加上太久沒吃肉(讒肉),又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烤肉是怎麽樣的(世界觀不明),於是真的相當(憨)真(憨)地咬了上去。
隻聽哢嚓一聲。
顧七崩掉了一顆犬牙。
“嗷嗚~”顧七慘叫了一聲。
看著卡在“碳”上的犬牙,向來日日地的卿闕再一次感到心虛。
他先前覺著自己將幼崽養的挺不錯的,直到這一次,他第一次覺著,自己在幼崽的夥食上似乎虧欠了幼崽。
顧七那時也後悔啊!
她光顧著想肉吃了,在看到碳一樣的肉肉的時候,其實原本是有些猶豫的,但是想吃肉的決心戰勝了理智,以及她對自家鏟屎官還是蠻信任的,然後就釀成了悲劇。
一顆犬牙被崩掉了。
卿闕連忙抱著幼崽查看了一番。
其實仔細看看,倒也沒有把整顆犬牙給崩掉,而是相當於被稍微削掉了一半犬牙,卿闕檢查著,了句問題不大。
顧七之所以覺得疼,也是因為下嘴太用力了。
卿闕雖然在做飯上麵沒什麽造詣,但是基本的養崽常識還是有的,她現在月份還,沒有到換乳牙的時候,到時候換了乳牙,剩下的半顆牙也會自然脫落。
“乖~本尊看了看……等你換牙自然脫落就好了。”
顧七這邊還嚎著,突然聽到卿闕這麽,又有些愣住
阿嘞,她還在擔心要不要拔牙。
剛剛她都在腦補自家鏟屎官幹出凶殘地給幼崽拔牙這種事情。
理智回籠之後,顧七又對自己不自覺幹出的蠢事感到害羞。
畢竟她也算是一個成年人了,不就是……拔牙麽……
好吧,她承認她慫了。
拔牙她還是挺怕的。
見到自家崽崽終於不再嚎了,卿闕也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先喝些奶,本尊過些時日再給你做,一定做得好。”卿闕這話的時候,還帶上了不可查覺地決絕。
也正是因為如此,顧七總感覺那幾空氣中總是彌漫著一股子糊味兒。
或許是尊上確實在這方麵沒什麽賦,最終在顧七麵前的成品是一條條肉幹。
一人一崽麵對麵地坐著,中間擺著一盤肉幹。
看上去幹巴巴的,不過總體的賣相還是比上一回失敗的黑炭好了許多的。
而盤腿坐在顧七麵前的卿闕,垂著眸子,裝作不在意地看向別處,但是在顧七低頭嗅了嗅肉幹的時候,紅寶石似的眼珠子還是忍不住轉向顧七。
被暗搓搓觀察的當事崽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看來,某個家夥還是挺緊張的。
注意到崽崽歪頭看他,卿闕咳了一聲,道:“快嚐嚐。”
顧七輕輕叼起了一塊肉幹咬了咬。
其實味道還不錯,也不算柴,還帶了然的鹹味,
吃完了一塊,顧七也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又很給麵子的叼起了一塊。
“嗷嗚~”好吃~
卿闕見到幼崽吃了,這才鬆了口氣,摸了摸幼崽的腦袋,道:“本尊的手藝,自然不會差。”
看著某個家夥嘴硬的模樣,以及這些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糊味兒,身為一隻善解人意的崽,顧七也沒有拆穿。
顧七在這邊吃著,卿闕的目光則放向了殿外已經幾乎圓滿的月亮,有些若有所思的模樣。